“阁主。”那个人在火中的女子向坐在高座上的男子行礼,金色的蛇尾在屋内也显得十分亮堂,一身橙色的衣裙衬托得她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艳丽。“蛇姬……?你身上似乎中了寒毒,何人所为?”戴着面具的男人问着,声音冰冷而机械。“阁主,乃系龙王所为,白霜箭乃水神所制法宝之一,怎会流落至龙王之手?”她在下面捂住自己还在冒着寒气的伤口。
“水神曾与我提到过,将白霜箭其中三支赠与了龙王水澈,如今这龙王竟拿这白霜箭伤我太宇阁之人。”阁主机械的回答着,旁边一个身着深紫色斗篷的面具女子开口:“他竟用白霜箭伤你,我便用白霜箭伤他骨肉好了。”“西羽?你这是……?”人身蛇尾的女子回答,西羽淡淡地回答:“鬼后曾有恩于我,保住鬼后性命便好,至于龙王……六界早就传闻羽族女王,也就是龙族王后有孕在身,既如此……”她面具后紫色的双眼流露出了怨毒。
那就让他的孩子在白霜箭下被冰封!
蛇尾女子震惊了,她素来知道西羽是与天界为敌,竟想不到她对六界有着如此大的敌意。“好了……你回去早些休息,蛇姬也毕竟是我救命恩人,恩人若有仇,我自当回报。”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深紫色的指甲,殷红的嘴唇露出了一抹诡笑。
“西羽,莫要忘记我太宇阁阁规。”戴着面具的男子冷哼着,西羽却是漫不经心的回答:“阁主也曾提过,私人恩怨……自行处理。”
凡界。
日复一日,庭茉一直都惦记着自己是和亲公主,圣上也下了旨将她名分升为公主,是皇帝亲自来到上谷郡王府亲自授予旨意,如今不应再叫郡主,应该唤她一声公主。
“茉儿,过几日你便要去遥远的西域了,圣上下了旨意,你带去的行礼一干等王府上下也替你打点完毕了,一路上山高水险,圣上也派了精兵三百一路护送你,所有行李一干等,我也替你打点好了……”郡王妃说着说着自己便开始哽咽了,她实在是舍不得自己这位女儿,她原本就是独女,如今马上要出嫁了,本该高兴,大月氏王国如此遥远……又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再次可以看见女儿了。
庭茉也明白此去一别若是上天庇佑,她不会死于政治斗争,她还可以回到中原探望自己的家人。“娘,女儿出嫁,你不该哭哭啼啼的,该高兴才是。”庭茉微笑着。郡王妃听到了便赶紧擦擦自己的眼泪:“公主说的是,为娘不该哭,此去一别……家中书信一定要多看,为娘……当真舍不得你。”“茉儿。”郡王也来到了宫中庭茉的住处,脸色很明显比郡王妃更为苍白,他苍老的面容看着庭茉,过了许久才开口:“茉儿……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亲为重,但也自己不能受委屈,你代表的是整个大汉。爹也不想看你吃苦。”
当年皇室内各个皇子争权夺势,他早就被封为上谷郡王本来也无心争权夺势,但是他也被迫卷入了这场斗争,为保自己的血脉平安不得不将她隐藏于乡下,也拜托了郡王妃娘家人照顾她,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又知书达理,如此这般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远嫁西域。
庭茉的脸上渐渐的也有了一些悲色:“父王,茉儿走时将药方以及补药的方子等一并交给了府里得力的女侍丫鬟,日后身子多保重。”
这是她日后唯一可以留给他们的东西,望生父生母日后能安享晚年,若他们安然无恙,她在大月氏也能安心,也能不忧虑。
过几日,大汉王宫也开始准备着让大汉公主庭茉出嫁西域大月氏。
如今她一身金丝嫁衣,绛唇朱点,额上的远山眉高贵艳丽,眼睛里充满着威严,却又带着些许的柔情,当今汉汉室皇帝将自己手中的的金丝楠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镶玉的令牌,看上去极其的华贵。旁边的一个旨意侍从开始念自己手上的:“公主刘庭茉接旨。”
一旁的郡王妃和郡颤颤巍巍的相互搀扶着,眼泪婆娑的看着正在接旨的女儿,庭茉便跪下行礼准备开始接旨,侍卫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庭茉,温良恭俭让兼得,知书达理,温婉娴雅乃我大汉最为合适婚配者,今嫁于大月氏王国为都密王子之正妻,汝不得忘记原本使命,将我大汉优良传统发扬于天下,钦此。”“庭茉叩谢天恩。”她接下了这道旨。
皇帝将自己的手中的金丝楠木盒交到了庭茉的手中,声音也充满了不可抗拒:“庭茉,这块令牌在大月氏就代表着我大汉皇帝本尊,朕绝不允许你在大月氏受到任何的伤害,也绝不可丢我大汉王朝的脸面,你可要收好了。”“庭茉必当替陛下效力,此去大月氏必不负圣上的恩惠。”她叩谢了天恩,从一旁秋果的手中接过了扇子。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了。庭茉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默默的忍了下去,忽然看向一边,她看到了无比眼熟的人。
甘寻。身旁的人正是贺茜。
令人难以琢磨的是甘寻的表情竟然充满了落寞,充满了失望。她也不曾知道,原来甘寻已经入朝为官了,她从不打听前朝之事,只是一心研磨着自己的草药。
渐渐的和亲队伍走的越来越远了。
到了夜晚时也已经出了长安城外,在城外安营扎寨时她原本已经躺到了自己的榻上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身前还有着一名男子。
“拜见公主,这厢有礼了。”那名绿衣女子行了一个礼,身边的的男子也随着行礼。“今日前来是受鬼后娘娘所托护公主到大月氏。”水澈抬头微笑着,庭茉却无比的淡定:“二位……你们这是?”“在下龙族首领。”水澈回答着她,庭茉叹了口气:“鬼后……当真是一个如此讲义的女子。多谢二位,今日我也乏了,你们二位快休息,一路上……也多麻烦你们二位了。”
刚出门不久,水澈与阡树还在路上散步着:“也不知鬼后作何打算,竟托我们两个首领来护送一介凡人。”“些许是妖界事务繁多,我也有孕在身,鬼后挂念又才托我二人,说是护送,本意也想让我多歇息。”阡树自身倒是也能明白翎瑧的用意。“也是,如今你有孕在身,应当多加休息。”他将她拥入怀中。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一阵紫色的雾气也渐渐的袭来,当天的那个紫衣女子再次出现,仍然是戴着面具,与上次一见不同的却是深紫色的双眼又多了几分戾气,她也仍然是坐在自己的灯柄上,手中捻着几束紫色的花朵。“叹兮,叹兮……”她的左手忽然多了一支白霜箭,水澈忽然一愣:“你是……太宇阁的人!”“是你……”阡树看呆了,她冷冷的看着二人,深深的吸口气:“若不是你伤了我的恩人,我也未必会与你二人为敌。”她的手上又多出了一把弓箭。
“你要做什么!”水澈连忙将自己身边的阡树护在身后,阡树的身后也长出了一双青绿色的翅膀,紧紧的护着二人,紫衣女子妖娆万千的看着二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语调也十分的怪异:“若不是你伤了姐姐,我也不会使你骨肉冰冻至此……这白霜箭,可是龙王您最后的一支了。”她纤细的手指拿起了那支冒着寒气的箭,白霜箭也直愣愣的冲着阡树去了。
原本阡树身后的青雀翅膀可以护住二人,奈何这白霜箭的确是威力无穷,竟直愣愣地穿过了阡树的腰部。“阡树!你怎么样了!”水澈看着阡树的腰间竟然开始一步一步的冻结,最后那些冰块也都消失不见,紫衣女子也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龙王,我本就无意杀你子女,但昔日你使白霜箭伤了姐姐,我自不会放过你。如今姐姐身中寒毒,毒未清一日你也休想使得羽族女王腹中龙之子诞下。”说完她便化作一阵紫色的轻烟消失了,阡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哽咽着回答:“不知为何……肚子好难受……就像被极寒之物冰冻了一样……”
龙王抬起了头:“走,回龙宫。”她艰难的点了点头,但是她如今也清楚腹中的龙之子并没有打散真身,还存在于自己的腹中。
水神所赐这白霜箭……怎会落入那使毒的长老之手。水澈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水神也曾告诉自己,白霜箭天地间唯此三支,水神手中也早已无余箭,一支原本在六界风云变动中使用掉了,另一支在鬼界西城燃火时射向了元凶,剩余的最后一支一直放在龙宫禁地
这太宇阁的长老还真无法无天,龙宫禁地他们也竟敢擅自闯入!水澈想到这里便觉咬牙切齿,伤了阡树,也伤了阡树腹中的龙之子。
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