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的表情越发愤怒。
默霄此时才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早知道这样……就不带这些人进来了。”“乡亲们,你们都冷静一下。”阡树在洞内大声的喊了一句,她看到乡亲们后自己也不免有些慌乱。
“我完全能够理解乡亲们失去儿女的痛苦,但是你们的儿女不是没有办法回来呀!”她勉强的开口,阡树此刻竟然也觉得词穷。有一个壮汉立即反驳:“我的女儿因为要祭祀这个所谓的龙之子,已经走了五十年了,那么,我倒是想要问问,这几十年的痛苦他也能够弥补我们吗!?”
水澈站在他们的面前轻笑:“我随你们处置,只要你们不伤害阡树就好。”“……”老太太看到水澈的这一举动后不免有些欣慰。
她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的水澈根本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龙族末代龙之子,但是水澈都走到了这一步,他都还是那么的袒护阡树。于是站出来也说:“乡亲们,现在请你们回去,等我们想到办法让你们的女儿回来之后,我们在商量处置这个蛟神如何?”“既然蔺老太太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乡亲们之中有个领头的说了一句,乡亲们这才都骂骂咧咧地从洞里散了出去。
水澈叹了一口气:“还是我连累了你。”“你现在说这些没有半点用!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是该得到一点惩罚了!”蔺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然后又望着阡树:“你的情却只混是否已经觉醒了?”“是。”阡树点了点头,蔺仁这时再次叹了一口气:“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事情你让我想想吧。”沉渊的表情很凝重,他看起来比谁都担心这件事。
翎瑧看着面前几个已经焦头烂额的人,虽然沉渊还是坐怀不乱,但是她知道他的内心现在应该也是有些慌乱,只是沉渊的表面一直是一如既往的冷如薄冰罢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和阡树去一趟妖界吧。”她突然开口,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默霄赶忙放下手里的果盘:“姬翎瑧,你疯了吧?带她去妖界又有什么用?搞不好你还……”“默霄说的是对的,就算你去妖界也没什么用。”沉渊冷冷的开口,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语气里有一丝慌乱。
“这没什么,目前为止这件事情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只有想到一个人也许可以帮我们。”
“你是指……墨榷?”
水澈淡淡的开口,默霄听到这个名字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觉得那个戴金色面具的小子会帮你?翎瑧,我是笑你天真好,还是笑你傻好?”“闭嘴!”她威严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这里。阡树咽下了口水:“姬姐姐,我愿意跟你去一躺那里。”
“翎瑧,我以鬼帝的名义命令你,你绝不可以踏入妖界一步。”
沉渊淡淡的开口。
“沉渊,你放心,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不止一次的忤逆你的意思,这一次也不例外,就不要拦着我了,你也大可宽心,我从不令你失望。”
说完她带着阡树去了妖界,默霄担忧的看着沉渊:“我要不要跟上去?”“……也好。”他沉默了许久才肯开口。默霄一个翻身就飞了出去。
蔺仁叹了口气:“沉渊,这份恩情,我到底该怎么报答你……”“这不算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他喃喃自语的对蔺仁说。
翎瑧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知道我在帮她,不过这样也好。
水澈挑了挑眉:“所以你是爱上了那个红衣魔女?”“……”沉渊将头偏到一边去。水澈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对她的感情太明显了,如果你能给我讲讲你和红衣魔女的事情,我也就能把阡树和我之间的事情讲出来。”“对不起,我对你和她的故事不感兴趣。”他冰冷的开口。水澈坐在岸边:“如果你还想知道墨榷和妖皇的事情,最好还是告诉我。”
沉渊震惊的看着他。
妖界。
暮穗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的眼神也仅仅是在她的身上扫过了一眼,暮穗对蔺阡树伸出手:“看样子吾皇猜的没错,你们是真的来了这里。”“暮穗。真是好久不见。”翎瑧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笑里隐藏着断肠毒药。
“姬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含糊的开口:“我好歹也是花族公主,何故在我当前如此跋扈。”“……我不管你是谁,你快点带我去找墨……”蔺阡树都还没有说完,暮穗说:“我带你去找墨榷,姬大人你就直接去找……吾皇好了。”暮穗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翎瑧轻蔑嗤笑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目前为止,你也就只能听吾皇的,不是么?”暮穗以同样的态度回应着她。
翎瑧冷漠的回过头,点了点头。
当她刚走进石殿的时候,就被眼前熟悉的一幕给惊呆了:刻满曼珠沙华花纹的石柱,还有周围跳动着的妖娆红色的火焰以及石殿中央巨大的阵法。
这里是我曾经梦到过的地方……?
“你来了?”释天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他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下石梯,翎瑧已经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短刀,旁边的一个狼妖已经想要扑上去了。“安静一点,你们都退下吧,我单独找姬大人好好聊聊。”他对这里周围的小妖招了招手。
释天忽然牵起她的手:“你还记得这里吗?”“……”翎瑧只是冷冷的瞪着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也许你还不记得这个地方,但我记得。”“你到底要说什么。”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充满了威严。
他轻叹。
这里是两千年前你的父亲主宰妖界的地方,你在这个地方亲手杀了他,坐上了妖界帝王的宝座,最后却死于我的刀下。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翎瑧的眼里充斥着愤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眼里全部都是愤怒。翎瑧甩开了释天的手,释天震惊的看着她:“珺凰……?”“说清楚点吧,你有什么办法让水澈和蔺阡树在一起。”翎瑧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地抽出了短剑,短剑的前端直指他的锁骨。
但是释天没有立即反击,没有。
“这短剑我抹了我的毒药,基本上一招毙命,你为什么不后退!”她的语气充满了威严,莫名的,她觉得这一幕很熟很熟。
“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你的……毒药。”他摊着双手,露出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你的毒药不就可以拯救他们吗?”“什么意思?”她直愣愣的瞪着他。释天走下石阶:“其实这很简单,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有个问题很想要问你呢。”“有话快说。”她简短的回答,语气里还是没有半点耐性。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助你。”释天的眼睛里透出一抹戏谑。翎瑧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废话真多,实在不说我走了。”“你生前既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炼毒师,说真的,就算是几千年之后也未必有人能够超过你,那么你也能够炼制出能够让“岁月倒流”的毒药。”
“你开什么玩笑!?”
释天看着皱着眉头的她,随即不觉好笑:“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
而石殿的侧门里面站着两个人,墨榷金色的面具闪着金属般的光泽,冷冷的注视着面前女孩微笑的荧光色眸子:“你来做什么?”“也不为什么。”她仍然保持着她的笑容,随后找了一个柔软的垫子直接坐了下来,墨榷冷笑一声:“我让你坐了吗?”“你让我不坐了吗?”蔺阡树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墨榷看着眼前自来熟的她,觉得她和以前看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总是有一些异样的东西开始在他的心底蔓延着。
“你说话倒是挺伶俐的。”他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并不好看的笑容,大约是太久都没有笑了,所以笑起来有些僵硬。阡树喝下一杯茶:“承让承让,姬大人来的时候没少教我——茶不错。”“我要是告诉你这里面有毒呢?”墨榷还是保持着他僵硬的笑容。
“这里面没毒。”她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我说过了,我熟悉所有植物的毒性,药性,这只是一杯无比平常的花茶而已。”“你胆子倒是不小,果真是青雀神女转世呢。”墨榷心不在焉的回答。阡树这才继续看着他的面具:“你面具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闭嘴。”他捏紧了手里的茶杯。阡树摊摊手:“我没有什么恶意。”
阡树胆子很大,她除了怕水和怕高以外什么都不害怕,包括黑暗。
墨榷看着眼前这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子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夜晚里阡树在风中对他所说的话。
“你什么都不害怕?”他看着她眼底里的勇气,终于忍不住的问。阡树此次主动的凑到他的面前:“不,还是有很多害怕的事情,之前除了怕水以外还怕高。”她说到这里,眼底的勇气越发的强烈。
现在我还害怕失去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