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树的表情很难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么一个奇异的少年,她并没有爱上梦里的少年,但是被那种没由得来的危机感所震撼。
翎瑧终于走了出去:“我觉得你一个人呆在里面可能比较好。”说完就关上了门,头上那只血红色的彼岸花簪子的流苏在头上摇曳着。
阡树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姑娘,在凡界的时候她也依然如此,死后也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但是此刻她却害怕,害怕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咳嗽了几声,得风寒了吗?阡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不是凡人,怎么能说自己会染上风寒了呢?
等等!自己的弓箭不见了!
她突然像箭一样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把弓箭会不会掉到山里去了?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翎瑧就站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吗?”“我……我弓箭丢了。”她勉强开口。翎瑧淡淡的扫了一眼她:“那你去找,路上小心。”阡树大喜过往,对方没有说要和自己一起去就好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灵界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这里没有统治者,没有什么所谓的宫殿,这里就和凡间里的小乡村一样静谧和美好,这里的民风淳朴,晚上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鸡鸣狗道的事情。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现在正是春天,天气还不算太热,但是她现在却感觉周身都很冷,当她再一次看到了原来自己去过的那片弥漫着白雾的森林的时候她也再次跑了过去。
那把弓箭陪伴了她几百年,她怎么会扔下不管?
她走到那个山洞的洞口,那幽幽绿光让她无比的熟悉,她咽下了口水,手扶着洞壁,踌躇着要不要进去,但是那幽幽绿光就不停的在那里闪烁着,她把心一横:不管了,直接进去。
她走了进去,这里和她梦里的那个洞穴几乎是一模一样,地上有着许许多多的透明石子,都很好看,但是她没空注意这些,阡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自己的弓箭回去,否则爷爷就会担心她,然后出来找她。
当她走到绿光的尽头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真的是空旷得出奇,按理来说像这样的山洞是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地方的,她感觉这里冷得出奇,当她头上的槐树花花环突然掉落了一串槐花的时候,一阵阵涟漪从水面荡起,这时候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碧潭。
这里的碧潭中央有一块很大很平坦的石头,碧潭的水绿得出奇也清澈得出奇,就像一整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被嵌在整个绿潭的中央。
等等,这里和梦为什么这么相似?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碧潭在这里,但是她记得洞里的那团妖娆的绿色光芒。她站在绿潭的旁边望着中央———自己的那把弓箭就放在那块石头上面,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过去。
阡树坐在旁边,突然,那团妖娆的绿色再次汇聚成了那个半透明的人影。
还是那个美得不真实的少年,他有着利落的长发,也是披在了肩上,发丝中夹杂着美丽的绿色。他微笑着拾起石块上的弓箭,然后对她说:“这是你的吗?”他的声音在山洞里久久地回荡,且字字清楚。阡树点了点头:“就是我的。”“那你过来取。”他微笑着向她招手。“我怎么过来啊?”阡树歪着头问。
忽然,岸与石块的中间多了一座铁索桥,桥很不稳定,令人感觉随时都会从这里掉入这个无底深渊。“现在你要过来拿吗?”少年的语气温柔依旧,她点了点头,丝毫不犹豫的踏上了铁索桥。少年又再次提醒了一次:“你要知道,这很容易掉下去,就像我要是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他抬起自己的手,水面开始波动。
水面剧烈的抖动着,阡树开始尖叫,但是她还是不停的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少年也终于停止了对阡树的进攻。“你过来吧。”少年的声音终于再次变得温柔。阡树才终于走到那块石头上。“谢谢,你叫什么名字?”阡树微微一笑。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他说:“你叫我水澈就好了。”“其实我好像在梦里遇见过你。”她再次微微一笑,水澈此时注意到她好像也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额前有一个孔雀羽毛的装饰,白皙的皮肤配上她无瑕的荧光色的眼睛确实是一张漂亮的容颜。
“梦里遇见过我?”
阡树点了点头:“也是同一个地方,好像还在那边……那个地方离洞口更近一些。”她露出白色的牙齿,然后吐吐舌头的对他说:“你还说我闯入了你的禁地呢。”“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过那是真的吗?”水澈的笑容依然保持在脸上,阡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有想过,爷爷说我是在做梦呢。”“蔺阡树。”她听到他清晰的开口,阡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因为那不是梦,阡树。”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阡树却一脸疑惑的推开了旁边的他:“你没事吧……”
水澈第一次改变了脸色,他的眼里透着无限的震惊:“你……”“我得回去了,不然爷爷会担心的,他老年龄那么大了,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到处找我。”阡树正准备道谢离开的时候,水澈却抓住了她的肩膀:“我送你出去吧。”“可是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啊,哈哈。”阡树尴尬的笑了笑。
“无妨,我带你出去吧。”
他伸出自己的手,阡树犹豫了两下,然后才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阡树将弓箭背在自己的背上。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手竟然冰冷得就像人死去后的尸体一样。
但是她的手却很温暖,很温暖很温暖。
水澈微笑了一下:“你的手很温暖。”“这样拉着不都一样吗?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她歪着头说,水澈依然保持着微笑:“不一样,至少在我看来不一样。”“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而且为什么就不一样啊?”阡树抬起自己的头,迷迷糊糊的看着对面少年的清澈眼睛。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愿意用手去触摸的人。”
“……”
水澈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阡树疑惑的看着他,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这么大了,看起来至少有十八岁了,但是他竟然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水澈将她带到洞口:“到了。”“谢谢啊!有缘人,我们会再见面的。”阡树背着那把弓箭在风中向他招手。
原来她是今年要献祭的祗女。
水澈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像是黑夜里冰冷的星辰一样,他走向了山洞的尽头,冰冷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着:“调查一下那个祗女。”“是。”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这里,但随后又立即喊住了黑衣人:“等等。”“陛下?”黑衣人拜倒在他的面前,水澈再次挥挥衣袖:“不能让她察觉到,妖皇派你来,一定是有作用的,提防鬼界”“是。”黑衣人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十五月亮圆又圆,金黄饼子桂花香。”“在远古的夏朝,有一个名叫嫦娥的美丽女子……”孩子们都笑嘻嘻的拿着拨浪鼓玩耍,而爱听故事的孩子们都去听那些村子里的老人讲故事。只有翎瑧和沉渊坐在房顶上,沉渊忽然开口问:“你是有多久没有饮用血了?”“没多久。”她敷衍着回答,但是她的眼神并不在意,只是望着天上的月亮。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君柔是不是在灵界?”“不,她怎么可能在灵界。”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翎瑧失望的坐在房顶上,沉渊突然拽住了他的手,他冷冷的开口:“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
她在凡间的时候就特别的不喜欢这个节日,因为这个节日并不属于她。当她死了以后,也很少过凡间的节日了,她每日都过得很虚无,虽然她总是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做。
翎瑧宁可过的这么累,也要维持着自己女王般的尊严。
沉渊突然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次用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她:“中秋节快乐。”“……你放开我。”她别扭的推开了他。
他的吻,绵长而又温暖。
阡树却一个人在树下,一个人拿着着叶子灯,而她的爷爷就坐在她的旁边,她的爷爷递给她一个糖葫芦:“中秋节的,有什么不愉快的呀?”“啊,是爷爷啊!”阡树一改刚刚讪讪的面孔,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蔺仁哈哈大笑:“你看你,中秋节不好玩吗?走吧,回去吃爷爷做的月饼!奶奶也回来了”“啊!月饼!”她听到月饼后两眼立即放出了光彩。
“奶奶真的回来了吗?”
“对呀……那个糟老婆子还知道回来……从上次赌气到现在都有五十多年了,五十多年了都不回来……”
此时谁都不知道,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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