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晓晓咧了咧嘴,继续道:“口误而已,娘亲我的意思是大事爹爹他定有他的想法,或许我们没有他老人家高瞻远瞩,瞧的远。再不济,他也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呀,更何况也是为我着想,关心我的终身也是没错的。”
“我儿什么时候如此巧言了?以前你倒是一天也不说一句话,也不怪你爹爹不喜你。”大夫人疑惑地瞧着她:“现在,你倒让娘觉得陌生了,我儿怎么了?哎,以前为娘偏心疼你,也是心疼你话语迟,怕你受了委屈闷在心里,生出病来。此番经历后,晓儿竟让娘看到了坚强,倒不知是不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说着,她坐回来,拉着郁晓晓的手,唠唠叨叨地说起了以前的事情。从她的嘴里,郁晓晓还原了原来的‘自己’,那是一个讷言讷行的女子,非常地不讨好,不聪慧,甚至可以说有些笨,出彩的事情总是轮不到自己的头上,所以特别让她娘操心,但也获得了她娘亲的特别对待和疼爱。
甚至让她娘亲因为她而受到了相爷不少的指责。
但是谁也没想到天下聪明俊美无敌的少陵王竟然来府上提亲,看了三人的庚贴后,竟然指定要娶她这个不讨人喜欢的二小姐。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相爷甚至以为老天降福,没想到降下的却是祸患。
虽然大夫人说她让人有陌生感,但她并未着实怀疑什么,毕竟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身体样貌是了解的,谁会怀疑有他呢。
本以为很快就上路的郁晓晓做着各种准备,甚至还想着要带哪些点心。
但并没有那么快。
院子里很是忙乱,下人们忙着打扫粉饰,换灯挂彩,还有一些人穿梭其中,。
碧儿告诉她:两天后是小公子郁葱周岁。
听下人议论,郁晓晓知道了,相爷可以借此机会冲洗一下连日的衰运秽气,界时会有达官贵人来府上庆贺,还有未娶未嫁的公子闺秀登门。
相爷一举几得,可能也会借此机会为三小姐选婿。
碧儿是这样说的。
郁晓晓知道,那样的场合按惯例,自己该在锁芳院里,或者随便哪个院子里,只要不出来见人便好。
两天后。
相府的气氛果然热烈。
坐在芳华院落门口磕着瓜子的郁晓晓眼见着大姐郁叶叶满脸含春的走过来,一群丫环跟在她身后,她一身淡绿的衣裙衬得她面如春半桃花,乌发如云,梳成了如意发髻,鬃角插一足金嵌宝石的凤钗,光华灼灼,凭心而论,郁晓晓觉得她是美丽鲜嫩的,而且还有一点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见到郁晓晓坐在绣墩上,郁叶叶只是愣了愣,但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淡淡道:“娘亲可在?”
“早到前堂了。”郁晓晓简单回答。
郁叶叶想了想:“妹妹,怎的还不打扮,若再不去,怕是失礼了。”
郁晓晓一笑:“姐姐,这样的场合我出席,合适吗?”
“当然合适,怎么就不合适呢?想必爹爹也愿意你去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郁叶叶又叹了口气:“或者你有理由不去,因为听说少陵王也会来。”
说完她便摇曳生姿态的走了。
“碧儿,给本姑娘更衣。”郁晓晓站起身来,嘴角露出神秘促狭的笑容来。
半个时辰后,相府门前辇轿无数,更有宫车辘辘,前堂宾客已聚有百多人,娇红嫩绿,华服曳曳,环佩叮叮,香气阵阵随风而动,有公子的熏香、美女的脂粉香,也有满院的花木香,每个人都似过年般,脸上挂着喜色,言语都是祝福。一派融融的景像。
郁晓晓出现的时候,宴会已进行了大半。主宾举觞而饮已过三巡。
郁晓晓是故意来迟,她不想太引人注目,但她的到来仍是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她身着纯白的茜纱裙,裙子束腰飘逸,裙角处有若有若现的绿丝线掐边,隐约间有薄绿轻盈透现,更衬柳腰不盈一握,让人心生怜惜。
她的发式简单至极,仅用白丝绦在头顶束了一络发,其余的柔顺地披在了肩头,为防单薄,于丝绦边处轧上几根白羽,绒绒的,她借鉴的是新版红楼里的晴雯的装扮,本来‘她’便是一个绝色美人,再如此一扮,眉眼愈显清灵,整个人便空灵灵的,宛如画间天上走下来的一般,不沾染丝毫凡尘。
院子静谧如水。
众人举目细观。
郁晓晓款款而至正堂,对堂下宾客施了一礼,然后看着郁天庭:“爹爹请恕孩儿失礼,然行迟意非迟,在这里我祝弟弟年年有今日。亦祝满座高朋鹏程万里。”
郁天庭本来看她出现心里便一堵,此种场合他最不想大家想起来这个女儿,然而细观之下,举止端庄,言辞恳切,暂未失礼,又怕她语多必失,忙道:“来人,给二小姐看座。”
有人在大小姐和三小姐之间给她加了一个木椅,她坐过去的时候,发现大夫人也在那桌,还有二夫人,抱着一个粉团样的小男孩儿,想必便是今天的主角。
众人的目光一直追着她落座,人语声方起,有人举起酒杯又祝起词来。
对面的大夫人看着郁晓晓,眼里有喜爱也有担心,隐隐地她总觉得要出什么事,这女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避人唯恐不及,今天怎的如此张扬?
另两个姐妹看着她,脸上表情复杂。
郁晓晓拿起象牙箸,眼睛似无意地环视一周,她在想哪个是少陵王?可是众公子里亦有风流倜傥的人物,但俊美无敌倒不至于,至少没有人能及上欧阳公子。
从碧儿口中得知,欧阳公子是二娘的表弟,因其才华横溢,便被相爷留在府中做幕僚,又因是文武双全,脾气怪异,加之相爷倚重,所以相府人都敬让几分,他常去的地儿临风亭便有了禁地之说。
但二娘看起来也就中上之姿,与欧阳公子一点不象。
郁晓晓想起欧阳公子,却于人群中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还有,那个少陵王到底来还是没来?他已将‘自己’休了回来,按理说两家已是伤了和气结了梁子,难道郁叶叶在骗自己?
想着她看了郁叶叶一眼,后者姿态优雅,素手握着金玉杯,朱唇轻啜,表情幽远,郁晓晓一下子想起了现代的一句流行语:姐品的不是美酒,而是寂寞。
轻笑出声,引起了郁叶叶的注意:“妹妹在笑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