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给我送饭的是哪位?”郁晓晓也是一脸的惊讶,“他自称是客栈老板。”
伙计抓了抓头,冲旁边一个人喊道:“二子,老板回来了没有?”
那正在打地的伙计摇了摇头:“没瞧见。”
“您瞧吧,老板还没回来,他若回来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您要是找刚才送菜的,我去给你问问,是饭菜不可口吧?您同我讲就可以了,我给您再重做一份。或者是有伙计冒充我们老板给您送饭菜?这还得了?这些伙计就是调皮,回来我通知老板收拾他们。”伙计笑着道。
郁晓晓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算了,没事,只是那菜好吃,我来感谢。”
说完,郁晓晓转身上了楼。
那伙计瞧着她的背影,眼神都痴了,这世上有这等美人,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店里?那岂不是……
很危险?
伙计摇了摇头,继续拨弄自己的算盘,他没在明白刚才这个女子的意思,突然间找老板,又找给她送饭菜之人,可是哪里出错了?
郁晓晓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的两盘子菜,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蛾眉轻蹙,眼睛有些湿润,半晌,她嘴角挂起了浅笑,拿起饭碗,吃得香甜。
郁晓晓吃完后,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明眸美睐的女子轻浅一笑:郁晓晓啊郁晓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与天下人为敌啊?
她不知道仅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走多远,但她想走下去。
独孤一白这个男人自己注定要辜负和伤害。
现在的自己再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白云堡的人真神速。
看来现在天下人都知道白云堡主夫人又一次脱逃了。
此刻,白云堡内。
没有人知道堡主夫人逃跑的事情,一切都很正常,气氛仍带着喜庆。
宾客已散去,亦有喝得醉醺醺的,由白云堡的家丁扶着走了。
其中一人在门口说什么找不到自己的马车了就问旁边的马车夫,有人告诉他,他的马车夫拉着一个小丫头跑了。
那个人本没什么名气。只是很有钱,今天能来参加堡主的婚礼,是借着府台大人的光,那府台与他有些亲戚,他再来哀求想见见世面,便扮成人家的小斯才进来,所以他也不敢太声张,气得一笑,便同旁边他那亲戚合坐一辆车下了山。
白云堡内,已是黑夜,孤独一白在新房内,看着盖着盖头的新娘,伸手扯下了她的盖头,里面是被绑上了手臂堵上了嘴一脸泪水的碧儿,他挑了挑眉毛,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伸手将她口中的帕子扯了下来,一撩喜服的下摆,坐在了碧儿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碧儿扑通一声跪倒在独孤一白的脚下:“奴婢该死!请堡主饶命。”
独孤一白英俊的脸上,很是平静:“我要你命有何用,你起来就是,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出这个屋子了,你就是我白云堡主的夫人。”
碧儿象是没听清,张大眼睛看着独孤一白,那眼角还挂着两滴泪水,因为被绑了这么久,嘴唇有些失水,微微起了皮,她舔了舔:“堡主,奴婢没听清。”
独孤一白一笑:“意思也就是,从今天起你就在这屋子里,起居一概由丫环们服侍,不能再出屋子了,做我的夫人,你可是愿意?”
“夫人?”碧儿好像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独孤一白点点头,冲她浅浅一笑,真是英气逼人。
碧儿觉得自己眼前有星星,于是,她很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独孤一白一招手,进来一个人,手里拎着医药箱,独孤一白道:“动作快些,不要让人察觉。”
那人点头,打开医药箱,里面是各种颜色的泥状物,还有一张透明的面具,那人给碧儿闻了*,她彻底晕了过去,接着给她带了上面具,稍稍修正了一下,打眼看去,就是郁晓晓。
之后,独孤一白安排人服侍她休息,自己去了书房,白云堡内的下人们开始收拾喜宴后的残局,个个都得了不菲的奖赏,所以脸上都挂着笑意,手脚麻利,都念叨着,要托堡主夫人的福。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书房里,独孤一白看着回来报告的侍卫,脸上哭笑不得。
那个女人竟然把一个强壮的男人给绑了,还打得鼻口流血。
他摆了摆手,嘴角上扯:“你们的戏也做足了,从今天开始,记得小心行事,不要被发现。”
侍卫们领了命,下去了。
剩下独孤一白一个人的时候,他看着长条案有些发呆。眉头不时皱起,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
片刻后,他冲门外喊了声:“无涯。”
进来一个年轻的着玄衣侍卫,近前默立。
独孤一白轻声道:“消息发予主人了?”
无涯点头。
独孤一白继续道:“他们做事我不放心,这件事你要亲自跟。”
无涯点头,微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笃定。
清晨,郁晓晓起床,神清气爽。
她仍旧一身帅气男装,头发简单束起,整个人除了帅还是帅,只是帅中带点娘。
她吃过早餐后,又买了点干粮,然后租了辆马车,虽然行事低调,但竟然有了旅游的美好心情, 郁晓晓暗笑自己笑得太早了点,上次有欧阳的帮助,还有澹台暗中相护,自己才得以到玉疆……
一提起澹台,郁晓晓的心里就是一酸,他骗了她,她却爱上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执著于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她觉得自己象那只固执的猴子,每次经过石头都想掀开看看,那底下到底有什么,也许那底下是一只毒蝎,自己掀开石头的那一刻,蝎子就把自己给刺死了。
郁晓晓不管。
现在出笼的感觉很好,做惯了自由人的郁晓晓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所以她心情才这般兴奋吧。
马车夫是个沉闷的人,长得挺黑,比独孤一白麦色的肌肤还上黑上一分,是个年轻人,不多言不多语,郁晓晓连他的名字也没问,便告诉了自己的目的地:京都方向。
她要去的地方是少陵王府。
欧阳曾说过,能与白云堡对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少陵王,她记住了。
那个花妖一样的男子,郁晓晓一想到少陵王,心里就没有底,自己冒险前往,他若不帮忙,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现在的社会,要么自己有实力,要么依靠一个有实力的,事实上,她最应该求助的人是郁天庭,然而,那番话后,她知道让他帮助自己离开,没有一点希望,他虽然说得委婉,但她知道,他与白云堡的人不知达成了什么利益条件,怕是这会儿他已是气炸了肺,郁晓晓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妥,然而她一个女子,不逃又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也怪她在现代的职业,一般都是得手后就逃开,没得手更得迅速离开。所以她的逃跑能力强于解决问题的能力。
郁晓晓想着,自嘲地笑了。
马车继续前行,郁晓晓不时撩帘往外看,天气有些凉了,树木仍旧葱郁,但有的已是现出了老绿的颜色,她知道,夏天已是过去了。
这里的四季不知同现代北方的气候是否一样,是否还能看到冬的雪?
郁晓晓想到这里,眸子黯了下去,自己来天禹后一直忙乱着除了忙生存就是忙逃跑,她都甚至忘记自己是不是该想点什么办法回到现代去,这里有没有雪有什么关系,如果能回去,怕是见到她那个劈腿的男友也能亲上两口。
郁晓晓初来时的喜悦被这种阴谋似的控制给消磨没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地生活,没想到这里的生活被她自己搅得一团乱。
世人肯定都会笑郁晓晓疯了,没有嫁入少陵府,白云堡肯接手得有多么大的勇气,她自己却一逃再逃。
她想着悠悠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这些静坐堡中的日子,她反复地想,最后得出的结论,嫁给独孤一白她不甘心。
车走得很快。
路上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郁晓晓不时地观察,也没有发现跟踪的身影,估计白云堡的人昨天抓错人了之后,又改变什么策略了。
现在独孤一白会悬赏多少呢?
郁晓晓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
终于到了中午,马车夫将车停在一家不大不上地酒楼前,郁晓晓下了车。
她进了酒楼,随便点了两个菜,那马车夫也没跟上来,在车上吃着他随身带的干粮,郁晓晓再三邀请,他才同她一起上楼。
郁晓晓觉得他同自己差不多年令,便也不拘束,告诉他也不要拘束。
马车夫戴着他那顶破帽子只是嗯啊地点头。
等待上餐的功夫,郁晓晓看了看四周,逃跑的路线也在心里有了数,才松了口气。
终于菜上来了。
郁晓晓见到菜有略微的失望,又四处看了几眼,便告诉那个马车夫随便吃,那马车夫也不说话,让吃就吃,让喝就喝,郁晓晓又给他要了点酒,因为赶马车不怕查酒驾吧。
她想着,自己扑哧乐了。
马车夫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郁晓晓看着对面的黑脸小伙子道。
“无涯。”那马车夫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