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投了府内的莲花池,被救起后又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度没了呼吸,郁天庭禁止她娘亲来看她,甚至为她准备了后事,直到那天她醒来,郁天庭正好有事出府,才得以母女相见。
整个府里疼她的只有娘亲,还有她的随身丫环碧儿,出事后,原来服侍的七个丫环都被调走了,只留她一人,便是那天她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小丫头。
理顺关系的郁晓晓抚着玉镯有些唏嘘,在现代自己从小便是孤儿,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又背叛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够倒霉的了,现在看来,不是。
郁晓晓听完这些信息后足足深思了一盏茶的功夫。
在她郁闷的功夫,丫环碧儿心里眼里都有着大大的问号,站在床边,谨慎提防又怀疑地看着她。
这个小姐是不是因刺激过度变傻了?为什么她总感觉她哪里都不对劲,自从醒来后就套自己的话,那些她知道的事情还要问?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不似原来柔柔弱弱的,轻声轻语好听的很,声音虽然是原来的声音,但语气不一样。用词也不考究,全是俚语。
甚至她忘记了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名字,还忘记了自己的遭遇,竟然说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跳水。而且她眼神也变得很陌生,瞧着屋子里的一切象是头一次见到一样,甚至还挨件的将裳裙从箱子里翻出来瞧,还把首饰匣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眼睛亮亮的,那一刻,跟大小姐身边那个贪财的青儿见到金子一样的表情!
她装作不惊讶,夫人吩咐了,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她不寻短见便好。
现在看来,短见怕是她不想寻,只是得寻大夫来好好瞧瞧,可是相爷在家,谁敢替小姐请大夫呀。
也怪不得相爷,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二小姐她是不是想开了,为何看起来不再那么悲伤?
“碧儿。”郁晓晓突然开了口:“我想出去走走。”
“诺。”碧儿简单的应了一声,蹲下,将一双浅粉绣着蔷薇的绣履放在她脚旁,看着这精美的绣履郁晓晓心里明朗一些,刚才的郁闷只是缘于自己这个‘寄主’的倒霉遭遇和未卜的前途,至于痛苦,如跟自己隔着万重山,不挨边。
为防跌倒,她轻扯裙裾,碧儿在前面推开绿纱门,一阵清风夹着花香扑面而来,郁晓晓情不自禁美眸半眯,但那浅粉淡紫深深浅浅的绿仍是扑入眼帘!
好个精致的小院!
门廊到院门是一青石走廊,淡紫的花爬满了竹架正好遮挡,散了一地阴凉。
院子里花树妍极,一个秋千架静静地呆在一隅,绳藤上缠绕的绿蔓红花已经枯萎,显示它已被主人冷落多日了。
推开院门,便是一江南水乡的园林景致,假山林立,小桥流水,更有娇红嫩绿,满树芬芳还有一大片的荷花池,足有十来亩,荷叶田田,清风阵阵,远处雕梁画栋、飞檐挂角,碧绿的琉璃瓦闪着夺目的光华……
郁晓晓吸了口冷气,好气派!奢华又不失雅致!
对,这是相府,只在电视电影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贵族!
自己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空气,这里的花树,喜欢这里的一石一草,一景一物,甚至喜欢这里的天空和清风,以及现在正围着自己飞舞的少见的大大的墨绿蝴蝶!
自己是个孤儿,视为亲人的男友也背叛了自己,莫不是上天可怜自己,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还换了个大家闺秀的命?
想着,她嘴角上扯,脸上现了活泼的神采。
只片刻,她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可是一个倒霉丢人的弃妇,这个相爷会不会赶自己走?或者随便将自己许给阿猫阿狗,都说古代女人没地位,以前还半信半疑,但通过这几天观察,她深信不疑了。
还有一个问题:谁生了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动相爷的女儿、王爷的女人?
郁晓晓觉得可惜了,自己并不了解这里的关系,但相爷和王爷定然会有所了解,他们会有行动吗?敢公然挑战他们权威的到底是何人?
难道只是强盗临时起意?但送亲迎亲的队伍人数不用说,是那人本事高没人能阻止得了,还是众人不想救看笑话?
估计是前者。
只可惜自己不知道当时的状况,一头雾水又去问哪个才能知道呢?
凭直觉,她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也许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但她希望自己能逃离这件事情,她没别的想法,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个如画一样的宅院里。
“小姐?您要去哪里?去前庭夫人处吗?”碧儿看着她发呆,不由地出声提醒。
郁晓晓摇摇头,她只想看看地形,了解一下大概。
她循小径上了莲花池,旁边的碧儿声音颤颤地:“小姐,我们还是走旁边的路吧。”
“你怕我会自杀吗?”郁晓晓回头对她笑了笑:“这景真美,我要瞧瞧。”
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上去,眼睛看着荷叶碧水,兴致盎然。
碧儿跟在后面,右手撑着纸伞,左手还拎着瓷壶,腰间插着扇子还挂着丝帕,整个人搞得很滑稽。
郁晓晓看着眼前的美景,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的前男友,是在他劈腿半年之后,别人的提醒下才知道的,初闻时她不相信,被她堵在屋子里后,她将男友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从未如此暴怒过的样子将男友吓得呆住了。
那女子竟然上前帮忙,被她很不客气地摔倒在地,她收拾他们两个太轻松了,她拉开架式还想再教训教训他们时,一眼瞧见男友袒着痴肥油腻的肚皮窝囊地往床角躲时,突然有些泄气,自己同这个男人处了两年,怎的今天才发现他如此丑陋?
于是,她很客气道了歉,让他们继续,自己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事实上,她几乎很少发脾气,她的性格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大多数的时候是活泼迷糊的,但她想自己骨子里还是很恬淡冷静的,除了爱财,没太多贪念。
那个男人也以为这样的自己好欺负吧。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很快,她原谅自己的粗野,给自己放了个假,独自出游,其实在火车上她就对自己的表现有些后悔,她或许该让那对男女赔偿自己精神损失。
算了,就便宜那对男女吧,现在自己来到这里,算是赚到了。
许是对目前的环境太满意了,又或是历了一番生死,她心胸很是大度起来。
又有两只蝴蝶捉对在她眼前飞过,她喜的一甩袖子,追了上去,轻脆的笑声不自觉从唇边逸出,身形轻盈,一袭粉裙随风而舞,也象一只欢乐的大蝴蝶,一时间,随着郁晓晓的身影,近游廊的水面鸳鸯惊起,蝶飞蜓逃,就这样,初夏午后的宁静,就被她大呼小叫地给打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