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晓晓只是觉得自己在睡觉,睡得很沉很香,这个时候便是天塌下来,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情,谁也不能打扰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但她的意识却渐渐地在苏醒,她甚至听出了那哭声有鹿儿,有燕儿,还有玉兰!
玉兰?她慢慢地回忆,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一个梦,那就全是她做的,而且最后她还给自己下了药,孩子也是她害的,她不知道以前的郁晓晓做了什么,但她也做得太过份了,自己若是只欠她一条命,那她竟然想讨自己和孩子两条命!
郁晓晓长长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却听得一阵的尖叫声,盆碗的响起,那样的声音让她的头都大了,等她看清眼前的状况时,便理解为什么那些人尖叫了,满屋子的白色,是布幡纸幡,屋子里的灯笼都糊上了白纸,上面一个大大的奠字倒是黑色的,她身下的是一张床板,旁边就是一口大棺材,而棺材前面是一对纸糊的小人儿,她认得,那是童男童女,他们的脸上还有两酡诡异的腮红,而自己的头顶的地上有一盏长明灯,还有一个大铜盆,那铜盆里的纸钱正发着灼目的光,扬起的纸灰在空中打着旋儿……
地上只剩下鹿儿燕儿,还有王妃。
三个人的表情差得太远了,燕儿眼里有惊恐,而鹿儿的眼神里是惊喜,而王妃则是惊恐万状!而后眼底还有恨意,甚至看她的脚步,那是想冲上来亲手掐死自己。
刚才吓跑的是一群小丫环,她现在的位置是那静园的大堂。
就在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片脚步声,最前面的人已进了屋来,那是一身白衣的司马无忧,他刚才就在外面,现在他看着坐在棺材板上发呆的郁晓晓,眼里是惊喜,他几步上前,将郁晓晓抱了起来,然后吩咐道:“立刻去请御医……”
然后他停头看着怀里的郁晓晓:“晓儿,已经三天了……”
“我睡了三天?”
“对,是睡,你睡了三天了……”司马无忧脸上的喜色这一刻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知道孩子的事情不关他的事,这一刻郁晓晓倒不是那么讨厌他了,反倒有一丝不好意思。
不过随即她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可能醒过来呢?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无忧径直地问道。
郁晓晓犹豫了一下,若她只想害自己,那么看在鹿儿的面上,她想放过玉兰一马,只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又涌了出来,她冷冷地道:“是王妃!”
司马无忧的步子顿了一下,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回头,眼底如碾了万年的寒冰,那玉兰见状,一下子瘫软在地,而鹿儿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惊讶地看着王妃:“姐姐,你怎么了?”
司马无忧盯着她:“是你做的?”
玉兰知道此刻无法辩解,郁晓晓又活了过来,而且,她也不屑于说谎,她只是觉得郁晓晓命大,自己的仇没有报,心里直恨,所以,她看向郁晓晓的眼神便又是恶狠狠地了。
郁晓晓看着她,她也是冷意森森,两个女人此刻面对面,目光交接,如剑芒闪过……
“来人,拉下去,杖毙……”司马无忧的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鹿儿闻言不解,她扑到司马无忧的身前:“王爷,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了她,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姐姐做了什么,求你们饶了姐姐吧……”
鹿儿当真慌了,她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待她象娘亲一般,从未委屈过她,这会儿,他们要杀她,怎么可以?
她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司马无忧的脸色却变也未变,看他的样子,他是不会原谅王妃的。
“鹿儿,我们不求他们,只是姐姐以后照顾不了你了,王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这件事情只是我一个人做的,同鹿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希望王爷可以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难为她……”玉兰的脸上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的声音那样哀婉,让郁晓晓的心里一动。
鹿儿扑到玉兰身上:“姐姐,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误会,如果是误会,你们好好说,晓姐姐一定会原谅你的,王爷也会原谅你的……”
玉兰笑着摇了摇头:“不要救他们,他们不会原谅姐姐的,是姐姐的错……姐姐头脑发昏了,姐姐该替你想的,若姐姐不在了,鹿儿该怎么办了?”
“姐姐……我不要离开你……”突然鹿儿站了起来,她的泪也是流了下来,她走到了郁晓晓的面前:“晓姐姐,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鹿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当时郁晓晓便让自己寻找欧阳允清,而这一次,仍是让自己寻找欧阳允清,自己差点忘记了,那个时候,她男扮女装,害得自己瞎了心思,所以,她答应过自己,若有一日,她满足自己一个愿望。
郁晓晓闻言,想了想,确实如此,她真的欠鹿儿一个人情,她看着鹿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她的心软了,只是她仍窝在司马无忧的怀里呢,她挣扎了一下,司马无忧没有放开她,而是道:“你哪里不舒服……”
郁晓晓摇了摇头:“王爷,不要杀玉兰王妃,我欠鹿儿一个人情……”
说出这话,虽然很艰难,但她说出了口,却再也不想看玉兰一眼。
司马无忧看着怀里的女人:“你真的打算原谅她吗?”
“是的。”郁晓晓点了点头。
玉兰王妃瞪着郁晓晓,好像没有想到她会原谅自己,但她仍是冷冷地跪在地上道:“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做的事情便是死几次也不值得原谅……”
司马无忧冷冷地看着她:“你太过了……”
玉兰王妃有些歇斯底里:“王爷,我知道,我虽然是你的女人,但是你从来也没有当我是你的女人,你的正位一直给她留着,是吗?”
“这与你何干?”司马无忧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你想杀了她?”
“是!”
“孩子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司马无忧很是聪明,他转念之间就想到了这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