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阳光变得更加灿烂了,村里的路边已经聚集着许多出来晒太阳的人了,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
路边几棵扁桃树依然一片繁绿,看上去就是一把天然的大雨伞,一片郁郁葱葱,看样子跟春天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南方的冬天真的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张金强走进岳父的房间,看见岳父依然坐在床头旁边,他只是孤独在坐在那里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床边刚刚装了一个电视机,但是岳父并没有心情看电视。
张金强走到岳父的旁边,关心地说道:“爸,我带你出去外面散散步吧,外边出太阳了,天气真的很好。”
岳父深深呼了一口气,一双瘦得呕吐的眼神看着张金强,但是张金强看着这样子的眼神并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而是觉得有些心痛,但是却让他觉得非常暖心。
“好吧,你真的是有心了,你刚刚来这里第一次,你就那么辛苦,这几天真的麻烦你了。”岳父叹气说道。
张金强扶着岳父站了起来,发现岳父身躯如此轻盈,似乎连一个中年的普通女子都要比他重多了。
张金强沉重说道:“爸,你变瘦了许多,平时你要好好休息呀,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就给你做。”
张金强扶着父亲做出了家门口,岳父驻足在了家门口一会,那刺眼的阳光瞬间让他难以睁开眼睛,这几天过来都是小雨,所以这几天岳父已经没有走出过家门了,突然见到如此强烈的阳光一时间真的不太适应。
张金强赶紧用手为岳父遮挡住了阳光,好一会儿,岳父才缓缓示意他把手拿开。
“今天确实是个美好的一天呀,不出来走走真的是可惜了,走我们出去路边散散步。”岳父对着张金强慷慨说道,语气之中带着有些豪迈。
张金强扶着父亲缓缓走着,路边的杂草还是大多数还是绿色的,只有一些比较小的草才有些枯黄。
他们家离路边并不远,穿过一条小巷子出来便是大路了,大路旁边的扁桃树那是平时村里人最爱去的地方了。
平时一些妇女在没有农活忙的时候,总是不约聚集在扁桃树底下坐在,无所不聊,谈天论地的,好不热闹。
张金强刚来这里的时候确实有些尴尬,开始的时候不敢出来大路这边走动,就是害怕见到太多的生人而感到有些尴尬。
但是黄足锋带着张金强出来村口逛了几次以后,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害怕或者不适了,现在有时候他一个人都敢出来村口走一走。
遇到生人的时候他还是热情打招呼“大叔,吃饭了吗。”“小伙子,在玩什么呢。”“老大爷,今天精神不错呀,要去哪里呀?”……
遇到生人他现在不觉得什么了,就当作是自己认识的人就可以,虽然不知道对方名字,甚至叫对方叔或者爷对不对,他也会试着打招呼,而且还会每人递上一根香烟。
这几天,村里人见到张金强已经不觉得有什么陌生了,有时候还会主动跟着张金强打招呼,在这么一个民风淳朴的村庄生活,张金强觉得非常快乐。
阳光非常迷人,在寒冬这个时节,能遇到这样的天气真的多少也有些幸运。
“慢点走,爸。”张金强缓慢扶着岳父走到了大路上,此时大路一片光亮,现在路面已经干了,行走非常方便。
“金强呀,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总是觉得愧疚,刚刚这把年纪,身体就已经这样了。”岳父叹气着,样子有些惭愧。
张金强变得严肃了,他来到这里收获最多的就是感动,每个人对自己都非常热情,做点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现在岳父说这种客气的话,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微风轻轻吹着,张金强的刘海睡着微风轻轻抖动着,他觉得一片凉爽,不算热不算冷,他的神态有些踌躇。
张金强回答:“爸,这些事情不要说了,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现在好好养病就好了,其他不要多想了。”
岳父点点头,一副深情满怀感激的表情看着张金强,然后又感慨地转过身去。
父亲一边走着,一边皱眉头,眼睛直直看着前方,那里聚集了许多他熟悉的人,以前自己经常出来村口跟父老乡亲聊天,说得天花乱坠,但是现在见到这些熟人,却变得有些害怕了。
岳父示意张金强停住脚步,他不想走过去人多的地方,年龄不老,可是现在已不如当初了,感慨时光倒不如感慨自己的生命。
岳父驻足在那里,远离人群,现在他看着这帮有说有笑的群体,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走过去,然后不聊天也是可以在那里听着别人吹牛,陪着别人笑呵呵。
但是现在,岳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走过去让许多人看到总是不会太好,还是远远站在这里吧。
张金强突然问道:“走过去吗,爸。”
岳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他伸出手来示意已经,张金强一看这样的手势他便知道了。
看着阅读在沉思,眉头微微紧锁,他的脸上一副愁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但是他所想的东西一定是一种回忆,一种怀旧。
张金强似乎看出了岳父的心思:“爸,从小您就在这里长大,您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肯定非常熟悉吧。”
岳父稍微看着张金强一眼,眼神之中带着惊讶,似乎感觉很多东西都是瞒不过张金强,他真的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
张金强只是轻轻扶着岳父,岳父望着眼前的青山,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笑着,至于他的内心在想什么,那只有自己知道。
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如果你在病重的时候,或者在自己遇到很大挫折的时候,面对如此熟悉的景色一草一木,每一个景色,真的能够让人感慨许多。
张金强没有说话,见到阅读如此沉思,他不敢轻易打扰,难得出来一次还是让他随心所欲吧。
“唉,金强,你在那边工作情况怎么样了?”岳父突然对着张金强问,这一问来得比较突然。
张金强真的没有一点心里准备,但是面对岳父如此现实的提问,那只能根据自己情况来说说。
张金强支支吾吾:“还可以吧,现在在公司有一定的地位了,工作还是比较自由的,老板对我还是不错的。”
张金强只能模糊的回答,但是这样的回答也是现实情况了,跟岳父聊聊不用太多的拘束。
岳父依然注视着眼前的景色,下了几天的蒙蒙细雨,今天突然出了太阳,感觉青山刚刚被清洗了一番,变得更加的翠绿了。
但是岳父的眼睛却没有转动,是的,他没有欣赏远方的景色,而是静静发呆,他是在想什么东西。
“金强呀,现在你的年龄有多大了?”
“爸,现在二十四了,准备二十五了。”
“哦,那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现在开始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吗?”
岳父非常淡定说,他的眼神还注视着前方的青山,而表情也非常平静,问这个问题感觉就是随口问的一样。
张金强听了这个问题,他瞬间突然觉得惊慌了,虽然他在顺德的时候就知道,来跟黄沐林家人见面的时候,他的家人可能会问这种问题,那时候张金强还仔细想好了应该怎么样回答,但是现在这个问题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变得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