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还是希望有始有终的。
所以下个月的歌曲他依旧准备照发。
谁说他就一定会输？
说好拿十二个月的冠军，少一个月实在让他不爽。
而且，6月份是告别的日子。
他准备的歌曲也很合适。
吃过饭，抽空去了一天公司。
从大门口进去，几乎碰到的所有人都笑脸盈盈的样子：
“恭喜鲸落老师！”
“恭喜殿下！”
“您太厉害了！”
“……”
于海一路微笑道谢，等到坐在办公室内的时候，感觉脸都僵硬了。
本来不可能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人的，不过许多人闻讯特地从办公室内出来就是为了恭喜他一声，也算是大家的心意，于海值得领了。
才坐下没过多久，老许就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
让闻人给他泡茶，于海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你的新合同，你看看有什么意见？”
于海成为王牌作曲人了，他的待遇自然又有所提高。
虽然他原来的合同已经是公司除了三位曲爹之外待遇最好的了，但是终究不是曲爹。
于海拿起来简单浏览了一下，发现公司为了能够留住他真的下了血本了。
条件好到让他咋舌。
他没怎么犹豫就签了下来。
许南山也没有意外，帮他收起来。顺口问道：“下一阶段，你有什么打算？”
“准备毕业典礼。”于海想到不想回答道。
这是毕业生的重中之重的。
老许愣了一下，失笑：“毕业之后呢？”
于海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也许会来一场毕业旅行吧！”
“那挺好的。”许南山一点都不介意他旷工的样子：“忙了一整年的时间，你也需要好好歇息放松一下。”
“嗯。”
晚上，为了庆祝他终于完成目标，公司三个曲爹请他吃饭。
让于海意外的是，林文泽等人带他来到一座私人园林内。
“这园林的原主人是一位已经退休的王牌作曲人，后来我们觉得在这里聚会比别的地方更舒服，就一起出钱买了下来，为了避免被人打扰，我们要求能够被允许进入这里的必须是王牌作曲人才行。”
于海恍然，难怪之前没有带他过来。
不过他也是能理解，身份地位到了曲爹这个层次，是真随时随地能够碰到想要套近乎的歌手，制作人等等的，想要找到一个完全不被打扰的地方并不容易。
私人园林环境好，又安静宽敞，确实是难得的一个好去处。
穿过维护得非常好的亭台楼阁，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小型人工湖旁，湖面伫立着一个画舫，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
有些人于海挺面熟的，比如杨树桦，苏春和等人，也有几个不大认得出名字的。
大家看到他都纷纷露出友善的笑容：
“鲸落来了！”
“我就知道，迟早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你的。”
“正主来了，赶快让厨房开始上菜！”
“我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
于海随着林文泽坐下，宴席也正式开始。
给于海夹了一些菜，发现他吃完露出惊讶的表情，田蓝略微有些得意：“好吃吧？”
“嗯！”于海原本以为在这里吃的是气氛和风景，没想到饭菜味道这么好。
“这位大厨可是我们花重金从大酒店挖过来的，各系菜色他都会一些，不过最拿手的还是川菜。”田蓝解释道：“以后你想吃就可以自己来。”
“好。”
林文泽又提醒他：“在这里我们基本不谈生意合作什么的，大家来这里就是纯粹的放松和交流。”
于海眼前一亮，感觉更喜欢这个地方了。
“对，我们不谈合作。”曲爹苏春和笑道：“不过我之后的音乐会想找你做嘉宾，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于海一愣：“什么时候？”
“暂时没定呢！”
“还没定你说个锤子哦！”田蓝翻了个白眼：“也许小落的第一场音乐会都办完了，你的都还没影呢。”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拖拉，据说每次他答应给人家的作曲都要拖延到最后期限才交稿，更让人无奈的是，人家以为他这么匆忙拿出来的作品肯定不行，结果每次都是出乎意料的好。
“也是。”苏春和对鲸落笑道：“说实在的，就一支交响曲我是不过瘾的，你也该正经准备一场音乐会了。”
于海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才大学毕业，积累的作品还不够。”
拿出一支命运已经有点出格了。
大家勉强能够拿他过去的经历解释，但是接连拿出来其他作品来，就难免引人侧目了。
毕竟交响曲之类的，不像歌曲，有些作曲人十分钟就能写一首，一支交响曲，常常都需要好几年的打磨的。
他说这话，其他人一点都没有不满的样子，反而露出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是，你才成为曲爹，不着急，可以先适应一段时间。”
于是他们不可避免地给于海普及了一下王牌作曲人这个身份。
也许是难得在这个院子里面见到一个年轻的同行，几位曲爹都有点好为人师的感觉。
知道鲸落才刚刚晋级王牌，肯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所以讲了许多外行人，甚至金牌作曲人都不大知道的东西。
“你刚刚成为王牌，可能心态还没转变过来，不过曲爹的权利和义务你得有个概念。”
“你要知道，大家都喜欢叫我们爹，这可不仅仅因为我们的作曲能力足够强，声望高的……”
“如果说才华可以战胜资本的话，那我们本身就是资本的一种……”
“微博头衔的那个金色的王冠，不是一个象征而已，它代表着你在音乐协会更高的权限，官网的许多功能你有空可以研究一下……”
“……”
于海默默吃菜，默默地听着，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对于王牌作曲人这个头衔之前的了解还是片面了许多，也低估了这个称号所代表的意义。
难怪音乐协会设置了这么多的门槛，这么难达成。
这种情况，就像是学术等级中的院士一样，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荣誉称号而已。
于海明白林文泽等人之所以带他过来，告诉他这些才是主要目的。
应该每一位正式的王牌作曲人他们也都会普及一遍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长了见识了的。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于海才坐上了司机老刘的车准备回家。
一路上，城市的霓虹闪烁，分外有梦幻感。
于海却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这些。
他是极少在晚上坐车的人，他也并不喜欢晚上坐车。
也许是上辈子的社畜生活经常夜晚归家的缘故。
一旦晚上坐在行驶的交通工具上，他就会有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感觉到一股疲惫感。
车窗外再好的景色和迷人的灯红酒绿都无法让他觉得美好。
正在于海坐在后座眼皮微微下垂有些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前方的老刘喊道：“殿下，你看右边。”
于海下意识抬头朝车窗外看去，只看到，在他们正在行驶的马路右侧是一处大型商场，此时商城正面的巨幅广告屏幕上，正在缓缓展现出几个大字：“恭喜殿下，证道曲爹！”
大红色的字体变幻着，十分喜庆。
就像是过年的时候，这里的屏幕上打出的恭贺新春的祝福语一样。
广告屏幕非常大，距离上百米可能都看得到。
于海有些讶异：“这是新海这边搞出来的？”
“当然不是！”老刘笑道：“新海没必要搞这个的，这是您的粉丝们搞的。据说，他们承包了许多城市的巨型墙体广告位为您庆祝的甚至在海市还有一个灯光秀呢。”
“你怎么知道？”于海不记得老刘是会关注这样的娱乐新闻的人啊！
老刘扬了扬手机：“短视频平台都是关于这场庆祝的视频呢。”
“借我看看。”于海本身是不刷短视频的，所以没有下载相关软件。
拿过老刘的手机，于海点开一个短视频软件，发现在首页就有一个长达几十秒的视频，内容就是某个大厦的外墙，灯光缓缓变化出几个字：“恭喜鲸落！证道王牌！”
再一划拉，下一个视频，是在某个商厦的顶楼，两面的LED屏幕，一边是他的照片，一边还是几个字：“恭喜鲸落，证道王牌！”
再一划，这次的视频比较长，足有好几分钟，漆黑色的夜空中，一排排的无人机闪烁着光飞舞着拼凑出几个字：“殿下！王牌！”
再划拉，大部分视频都是在讲这个事情，还可以看到某些文字的说明：
“这是小水滴们自发的行为，他们甚至没有事先通知殿下的工作室，也不知道殿下看不看得到……”
于海有些沉默地看着这些视频，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他早就过了渴望别人给自己庆祝的日子。
觉得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人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都一样过下来，所谓节日，所谓形式感，对有些人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一些人来说却一点也不重要。
活着和生活，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将手机还给老刘，有些沉默地看着车窗外。
那个商场早就被甩在车后，也看不到那个巨幅的广告屏了。
此时，除了一些路灯之外，远处高空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阵嗖嗖声。
然后于海就看到，漆黑的城市上空，突然窜出一阵的烟花，烟花在顶点处，突然绽放出几个字：“恭喜鲸落，证道王牌！”
于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怔怔出神。
车辆缓慢地在城市道路上行驶，于海胡乱抹了一把脸颊。
突然觉得，夜晚归家，也并不是一定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