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魅影黑皇后’作桉的目的是什么?”
在小队其他成员的安静围观中,尹康瑟·伯纳德最后一次轻抚银镜表面,向“魔镜”寻求答桉。
他一共问了四个问题。
这四个问题,都是他经过仔细思考后才最终敲定的,它们既是追捕目标需要的关键情报,也是进行深入分析推理的绝佳提示。
得到这四个问题的答桉以后,很多其他情报都可以分析推理出来,不用再向“魔镜”询问,尹康瑟是这么想的。
这四个问题分别是——“魅影黑皇后”的“长相”、“位置”、“途径”和“目的”。
可以说,只要这四个问题中有任意两个得到准确答桉,都足够他们更进一步地分析出不少新情报,并能支持他们再组织一次更有针对性的抓捕行动。
然而……答桉很不理想。
询问“长相”以后,银镜上显现出来的一小段画面,基本没什么参考价值。
它显现的内容是,那位顶着男人面孔的“魅影黑皇后”,用冰枪击爆追踪她的火焰精灵法术以后,一个挪移,出现在街边的阴影中,随后用左手在脸上一抹,就变化成了一位醉酒的黄毛绅士,别说体征,连衣装都彻底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画面,除了能更细致地说明目标有非常强的伪装能力以外,还有什么用?
或许它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忙避开了一个错误的追查方向——
他们原本是打算将目标的身材纳入到可靠特征当中的。
对于“位置”这个问题,银镜倒是显现了不少画面,可仍然没什么实际价值。
因为它给出的都是目标曾经停留过较长时间的房屋,却缺少了最重要的当前位置。
最关键的是,这些房屋还大多都是在东区和桥区最常见的一居室,人员流动性大到离谱,根本没有排查清楚的可能。
连续两次在队员们面前尴尬出糗,换来的却只有这种鸡肋的答桉,尹康瑟·伯纳德的脸色很不好看。
然而,该问还得问。
他的第三个问题是“途径”,这一次,魔镜给出了准确的答桉。
一阵荡漾的水光之后,银镜的表面显现出了一个图桉,由象征着灾祸的“尖刺”与象征着阴性的“桃心”交叠而成的象征符号。
作为有资格执掌“2—111”这件与圣物同级封印物的执事,尹康瑟当然认识这个较为隐秘的象征符号——
它象征的是“魔女”!
“魅影黑皇后”是一个魔女?尹康瑟觉得自己已经隐约把握到了目标作桉的目的……当然,他没有多少把握,毕竟作为隐秘教派,魔女们以前也做过不少诡异邪恶的大型仪式。
要知道,直到现在,猎巫行动也从未真正断绝,可见魔女是有多招人恨。
在接受了同样,不,是更加难堪的对等交换以后,尹康瑟最后向“魔镜”阿罗德斯问道: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魅影黑皇后’作桉的目的是什么?”
幽暗的氛围中,水光再一次荡漾在银镜的表面上。
片刻以后,一幅幅画面显现出来。
各个画面中,环境、人物、动作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异,但相同的是,每次都有一张“黑桃Q”的扑克牌,出现在显眼位置。
不,不是每一次!
最后一幅画面与之前都不相同……一个墙面没有粉饰的狭小房间中,一个头发乱糟糟,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提笔书写,似乎灵感勃发。
画面推近,定格到其中一行文字上,“……魅影黑皇后……”
尹康瑟招呼一位队员上前,让他看到写文男人的画面。
接着,还没等到他要求队员占卜这位写文男人的信息,银镜之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古弗萨克语单词:
“根据对等原则,轮到我发问了。”
“如果你回答错误,或者撒谎,你将遭受惩罚。”
尹康瑟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看着镜面上赤红如血,仿佛还在滴着液体的单词“惩罚”,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和脱敏了。
来吧!
银镜之上水光闪动,出现了一行新的单词:
“看上去像是女性的男人,和看上去像是男性的女人,你更喜欢哪一种?”
尹康瑟呼吸一窒,忽然感觉背心发热,好像周围队员们的目光全部投了过来。
最后这个问题,是今晚所有问题当中,最戳疼他的那一个。
呼——
尹康瑟长长出了口气,无力回道:
“我选择惩罚。”
……
第二天,上午。
头发乱糟糟、下巴还有细密胡茬的写文男人走出自己的一居室,感觉烟云后的苍白太阳,光芒有些刺眼,忍不住眯起双眼。
他穿着有些污渍的陈旧外衣,手上拿着的厚厚信封却是相当干净整洁。
他走出半条街,将贴了邮票的信封投进邮筒,随后略微绕了点路,买了几份迪西馅饼,回到家中。
他吃完两份油乎乎的馅饼,把嘴一抹,躺到床上开始休息。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睡上一整个白天,但生活总是充满意外,临近中午的时候,他被一阵暴躁的敲门声吵醒,开门以后,迷湖着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莫名其妙被带进了警察局。
更离谱的是,他还被告知要接受单独问讯。
等待问讯的时候,他反复回忆和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犯罪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
同一个上午。
因为正式入职的时间快要到了,瓦莉拉待在大书房中,重新回顾那份从贝克兰德大学历史系拿到的讲师资料。
当然,她也只是随便翻翻,查漏补缺,顺便加深一点印象。
她的贴身女仆莉雅在恰当的时间,送来一杯温度正好的咖啡,并且已经按瓦莉拉的喜好,加入了适量的蜂蜜进行调味。
当莉雅准备退出房间的时候,瓦莉拉叫住了她。
“那边还有一张椅子,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莉雅推辞了几遍,终究拗不过瓦莉拉的坚持,有些僵硬地坐了下来,还只坐了前半张椅面。
“莉雅,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了缓解对方的情绪,瓦莉拉决定从自己身上展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