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眼泛微光,认真观察着水长东的尸体。
“原来如此,是锁魂术的效果。”
锁魂术本身就是通过锁住部分灵魂来达到封锁记忆的效果,如今水长东身死,但锁魂术的效果还在。
不过作为主体的灵魂已经消散,锁魂术效果再强也没用,顶多让这小部分的灵魂多坚持一段时间,时间一长还是会消散。
“这倒是个好机会。”
看着这团残魂,楚辞若有所思。
说实话,他觉得水长东的邪气来源有问题,虽然从记忆中得知他是靠邪气之源来产生邪气,但这邪气之源真的是他偶尔得来的吗?
退一步讲,就算是水长东偶尔得之,他又如何知道邪气之源的使用方法,一般人得到此物,更大的可能是被邪气入侵,最终成为丧失理智的邪物。
或许这个残魂能给他答桉。
想到这里,楚辞伸出手来,触碰残魂,发动了读心术。
如今的锁魂术效果可阻挡不了他。
随着读心术发动,一幅幅画面犹如电影一般出现在楚辞面前。
偏僻山村,大雪纷纷。
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呆呆看着隔壁家还在劳作的老奶奶,对旁边的女人道:“妈妈,那个阿婆快死了。”
“东儿,不能乱说。”女人看了眼隔壁的老奶奶,笑着道:“你看她老人家身子骨多硬朗,哪里会死,一定会长命百岁。”
“可是她就是快死了啊,你看阿婆的身体在往天上飞。”小男孩指着老人的位置。
“你这孩子,瞎说胡话。”女人皱着眉头:“阿婆这不是在地上好好的,飞什么飞。”
“走,回家去,今晚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被女人牵着手的小男孩,一步三回头,嘴里还都囔着:“可阿婆就是在飞啊。”
第二天,村里出了件丧事。
刘家的老太婆在凌晨的时候,走了。
村子里都在议论,说是刘家的子女不孝顺,大雪天还让自家老太太干活,这才感染风寒走了。
知道这件事的女人很惊讶,把小男孩叫过来。
“东儿,你是怎么知道阿婆快死了?”
小男孩皱着眉头,一边比划一边说:“阿婆的身体里还有一个阿婆,那个阿婆在往天上飞。”
“两个阿婆?”女人一愣,想半天也没明白小男孩的意思,最后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之后过了几天,女人又开始忙了起来,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有一天,小男孩哭着跑回家。
“妈妈,二毛打我。”
女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东儿,怎么回事?”
“我和二毛说,他快死了,他很不开心,就打我。”小男孩抽泣道。
女人心里咯噔一声,勉强笑道:“东儿,你别乱说,二毛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可他就是快死了。”小男孩边哭边急道:“身上都着火了。”
“着火?他身上有火?其他人没发现?”
“没有,我和他们说有火,他们都笑我,说二毛好好的,身上没有火。”
估计是小孩子在玩什么游戏。
女人松了口气,安慰道:“别哭了,这件事情是你的不对,好孩子不能随随便便说人死,这是在诅咒人家,二毛当然会生气,明天去找他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哦。”
小男孩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可惜小男孩的道歉,二毛最后还是没有听到。
当天晚上,二毛家着火了。
着火的原因是火炉子一晚上没关,而旁边不远处正好放着木床,炉子把木床给点着了。
好消息是,发现的及时,没让火势蔓延出去。
坏消息是,那天晚上木床上有人,睡的正是二毛。
二毛的父母都快疯了,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们歇斯里地的哭喊声。
隔天女人带着小男孩去参加二毛的葬礼。
在葬礼上,一个小女孩拉着自己的奶奶,指着小男孩,天真无邪地说道:“奶奶,昨天阿东就说二毛要被火烧死,结果真的被烧死了。”
小女孩奶奶连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告戒道:“丫丫,不许这么说话!”
虽然丫丫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听见了,纷纷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小男孩和女人。
女人如坐针毡,在葬礼结束后匆匆带着小男孩回去了。
“东儿,以后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
那天晚上,女人语重心长地和小男孩说了很多话,大部分他都已经忘却,唯有这句话他牢牢记住了。
第二天,丫丫在葬礼上的无心之言被人当做饭后闲余的谈资,在村子里流传开来。
但是没有人会把这件事当真,他们认为这只是个巧合,除了二毛的父母。
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直到半年之后。
有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小男孩自己一个人在树下捕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二毛死了之后,村里的小朋友都不和他一起玩,就连一些大人都避着他们一家。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但丫丫偷偷和他说过,是二毛的父母在村子里说了一些他们家不好的话,所以丫丫家里人不让她和小男孩一起玩。
没有小伙伴,小男孩也不生气,他自己一个人也能玩。
小男孩手上拿着一个将近两米的小竹竿,上面有着一层厚厚的蜘蛛网,蹑手蹑脚的接近树干,“唰”的一声往树上的蝉网去。
“知了知了——”
小男孩懊恼地看着飞走的蝉,正想要去追,一只大手突然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着他的头。
“阿东,你在干什么?”
回过头来,小男孩欣喜道:“田叔,我在捕蝉。”
“捕到几只了?”
“一只也没有。”小男孩垂头丧气的说道。
“别灰心,多来几次就行了。”田叔哈哈大笑,转身拿起身后的背篓。
“田叔,你要去哪?”小男孩好奇问道。
“本来是准备去田里,不过家里的柴火快没了,我要趁着还没下雨,去山上砍点柴火回来。”田叔笑着道:“今天不能带你去,等会儿可能会下雨。”
小男孩突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田叔。
“怎么了?你田叔脸上有东西?”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田叔,能不能不要去山里。”
“为什么?”田叔诧异道。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能说。”
“你这孩子,在逗田叔玩呢。”田叔哑然失笑,狠狠摸了几下小男孩的头:“田叔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带一些你爱吃的野果回来。”
小男孩默默看着田叔离去的背影,他看见田叔在说去山里的时候,另外一个田叔身体变澹了一些,衣服上也莫名出现了一些泥土。
小男孩很想说出来,但他想起妈妈的话,不能把看见的东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