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悄悄捏了捏两个纸杯蛋糕。
软。
不用凑近,都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还有这色泽,也凑合着算漂亮吧。
他没吃,准备回去再研究一下。
等来等去,顾云瑶终于把鸡烤好。
他眼看着顾云瑶用小木棍把两个泥蛋蛋扒拉出来。
顾云瑶得意地一挑眉:“王爷,摒住呼吸哦。”
“啪”一摔。
泥土裂开缝隙,里面香气扑面而来。
沈慕南缓缓抽一口气。
月黑风高。
两人坐在树下,吃鸡。
顾云瑶看一眼坐着锦帕的沈慕南,这家伙吃个鸡动作都优雅得要命,虽然没有夸赞鸡好吃,但眼神和顾不上再说毒言毒语的嘴就是证据。
“王爷,这味道,可行否?”
“马马虎虎吧。”
“王爷,您要觉得行,那就请付银子。”
沈慕南漫不经心扫她一眼:“什么银子?”
“鸡呀,这鸡可是我家的。”
“你偷的。”
“那也是我家的。”顾云瑶迅速计算,“抓鸡的铜知了,折损费一两,杀鸡受刺激费二十两,挖泥坑伤指甲费十两……杂七杂八,一共一百两吧。这一百两没多要,也不是我用,将来还是要给王爷买药解毒。”
沈慕南盯她半晌:“本王没钱。哪个王爷出门自己带钱?但本王明天可以派人给你送。”
顾云瑶略一思索:“也行。一个晚上,利息十两。”
“你干嘛?”顾云瑶看着沈慕南把自己那只收起来,伸手抢她那半只。
“既然是花钱了,本王想吃哪只吃哪只。”
顾云瑶:“……”
“再说,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少吃些,宫里那些妃嫔晚上都不怎么吃东西。”
顾云瑶“呵”一声:“本小姐是人,还想活得有滋有味,可不想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沈慕南动作微顿:“人不人鬼不鬼?”
“不然呢?宫城被鲜血洗过多少遍?里面有多少冤魂?那些美貌的妃嫔,哪个是人,哪个是画皮的女鬼,王爷知道吗?”
沈慕南眼中闪过几分惊叹:“本王不知,进宫有机会问问父皇,那些妃嫔可是他的女人。”
“王爷,还是吃对鸡翅膀吧!”顾云瑶双手奉上。
沈慕南欣然接过,吃相优雅。
吃,吃,吃了鸡翅膀好上天!顾云瑶暗自腹诽。
好不容易等沈慕南把她那半只吃成骨头,还一根根摆得整齐,顾云瑶擦擦手:“王爷,鸡也吃了,那咱们后会有期。”
“你要去哪?”
“我回家呀,”顾云瑶理直气壮,“天都这么晚了,我娘醒了找不到我会担心的,王爷再会!”
沈慕南略颔首:“好吧,再会。”
顾云瑶从破院子出去,左右看看没人,转到一棵树后,把那个从树洞里掏出来的小竹筒拿出来打开。
望天楼的消息快而且全面,顾云瑶先挑着与外室有关的消息,迅速看完。
把小竹筒放入混沌戒,拿出猴脸儿面具戴上,到那座小宅子侧门。
她翻过院墙,顺着墙边的树,轻轻落到院中。
小院子并不大,主人院并不难找。
顾云瑶顺利到达,摸到窗下。
屋里还点着灯,里面的人还没睡。
“顾郎,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女子的声音娇柔似水。
“你初到这里,我怕你会不习惯,会害怕,怎么可能不来呢?”顾邵泰语气温柔,和白天训斥顾云瑶时,判若两人。
“顾郎真好……奴家觉得你与夫人长久不见,怎么也要和夫人恩爱一番。奴家……”
“胡说,我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她就是为我管管家,你放心,我既带你来了京城,早晚会让你入府的。”
“真的吗?奴家当然愿意和顾郎日夜厮守,但又不想让你为难……”
“不会的,好了,不说这些……”
顾云瑶听着后面难以描述的声音,抱着肩膀打个哆嗦。
顾邵泰可真行,回府第一天就跑到这里来,看来的确是与二夫人感情不怎么样。
她轻步到廊下,看到院子里还种着些花,摸出匕首来,割了几枝。
又拿出一点药粉来,在花丛上洒一洒。
树梢上,沈慕南看着顾云瑶一会儿听窗根,一会儿在院子里忙活,暗自好笑。
这只小坏狐狸,每天都忙着给人挖坑。
他折一根枯枝,手指一弹。
“咚”一声轻响,枯枝正中院中水缸。
屋里的顾邵泰推开窗子:“谁?”
顾云瑶躲在花丛后,摒住呼吸。
半晌,那个女子也走到窗边:“怎么了?”
“好像有动静。”顾邵泰披上外袍,“我出去看看。”
顾云瑶捏着嗓子:“喵~”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是只小野猫。”
顾邵泰又扫几眼,放下窗子。
顾云瑶轻吐一口气,看看不远处的水缸,又看看四周。
沈慕南抿嘴无声笑。
顾云瑶收拾好,小心翼翼离开,原路退回。
回到府里小院,把望天楼给的消息看完,赶紧洗漱一下,上床休息。
现在的院子房间多,她和杨氏分开睡,正迷迷糊糊半醒半睡,忽然听到窗外有异响。
顾云瑶立即睁开眼睛,伸手摸到一旁的刀柄,轻步下床。
窗外一条人影,正轻声敲窗。
不像有恶意。
“谁?”
“顾二小姐,我是春泥,秦王殿下的侍卫。”
顾云瑶推开窗子,握刀的手没有半分松懈,借着黯淡的月光看,果然是春泥。
春泥脸色青白,额角带汗:“顾二小姐,深夜打扰,实在唐突,我家王爷病了,请您过去看看。”
顾云瑶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戏精,又在作什么?
“我与他才分开不久,他之前还好好的,莫不是你们府上又去过什么客人?”
又想讹诈谁?
“不是,王爷的确刚回府,但不知为何,突然难受,还吐了血。
我们都急坏了,府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王爷昏迷之际,说出你的名字。
我猜测,他是想让我来找你,而且,我知道顾小姐医术不凡。”
春泥说着,在窗外单腿跪地:“请救我家王爷!顾二小姐有什么条件,只要春泥做得到,绝不推辞!”
顾云瑶预感不妙:那个作精,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