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起来,童丘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色调都偏向于血红,像是播放电影的幕布上被笼罩上了一层血污一样。
天空的云还算正常,脚底的土也称不上离奇,即便是仙鹤背靠的树干,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正常。
周围的一切都和童丘记忆中的野外有着很高的匹配度,若是将周围那血红色的阴影色调撤离,或许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就更加正常了。
“你就是纪清说的,在这里面负责帮助我的人?”
仙鹤答道:“是我自告奋勇的。”
童丘虚眯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
他表情一变,随后郑重地开口道:“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姿色,如果我40岁我会离了婚娶你;如果我30岁我会分了手娶你;如果我20岁我会奋不顾身去追你;可我现在只有7岁,一年级的拼音让我焦头烂额,原谅我这一次辜负了你。”
“你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仙鹤有些无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被童丘拒绝,她居然有一种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感觉。
就好像白菜主动拱了猪,但却被猪嫌弃了一样。
岂有此理?!
“是仙鹤的诅咒,”为了避免童丘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仙鹤强调了自己身负的诅咒,“就是因为你救过我,所以我才要不惜余力地来给予你回报,这件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辣!”童丘摆出一副犀利的表情,“我只是想要诈你一下,看看你对我有没有感觉而已。”
仙鹤斜着眼看着他,“那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还是不说了,我怕你抽我。”
“你这个人还有怕的事情?”
“不,我怕你抽我之后,发现我反而很享受这个过程,随后陷入了不知道是抽还是不抽的两难境地,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仙鹤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连面罩都被拍出了声音,“我放弃了,纪清说得对,和你盘逻辑是不可能的,你的存在根本就是在侮辱逻辑这个词。”
童丘转移了话题,“既然你都有仙鹤的诅咒了,那要是见一个人被别人施恩一次,你不是就得费心费力的回报别人?既然如此,在这种看起来封闭的环境下,你应该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你去回报吧?你现在就负责我一个,没问题吗?”
“没事,”仙鹤冷不丁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现在只剩你了。”
这话听得童丘心里一紧,“什么意思?什么叫只剩我了?”
仙鹤道:“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么意思,除你以外,所有对我有恩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只要等到你也死了的那一天,我就算真的恢复自由之身了。”
仙鹤的诅咒就是如此,在施恩的对象身死之前,或者是如同传说中一样,被发现了自己的真身,才会停止一份恩情的回报。
“你这话说的,你凭什么断定不是你先死呢?”
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凄然,仙鹤的声音有些沉闷,“仙鹤的诅咒能够让我保持永生,唯一让我死掉的办法就是暴露我的真身,在这种情况下,仙鹤的诅咒就终结了,而我的性命也将终结,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童丘摸着下巴,思考着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真惨啊,那如果我一直不死,你岂不是就得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
仙鹤手里突然滑出一把匕首,眼神藏着冰冷,“你可以试着提那种要求试试。”
“所以啊,你们这群人,总是喜欢戴着有色眼镜思考问题,还偏偏总喜欢戴着黄色的,思想真污浊啊,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童丘一边滴咕着还一边摇头,似乎是对这个世界表示了绝望。
被童丘说自己思想污浊,还被说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就像是被乌鸦笑自己黑、被小呆呆说自己蠢、被琦玉说自己头发少。
侮辱!
这简直就是最直接的侮辱!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比童丘现在所说的话更具有侮辱性,差点儿没让仙鹤直接吐出来。
还有没有王法啊!
趁着仙鹤洗着自己脑子的时候,童丘回过头,观察起了四周。
此刻的他们正处在一处小山坡上,地势较高,可以很轻松地将周围的事物收入眼底。
不过周围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够引起童丘兴趣的,甚至他都不知道杀死外神化身应该从何入手。
正当童丘准备向自己身旁的仙鹤询问一些事情,看纪清有没有提前和她叮嘱过什么事情的时候,一行旁白注释突然跳了出来。
【在这个方向上貌似有一处你很熟悉的地方,你可以考虑过去看一看,反正看一看也不会少块肉,就当春游了】
看见许久没有出现的旁白注释,童丘还以为这玩意儿断线了呢,寻思着这东西什么时候再冒出来的时候可以和他汇报一下致远星的战况如何。
没想到在自己进入外神化身体内,清醒过来后的这段时间里面便出现了。
不过有了旁白注释,对于信息的汲取还是非常迅速且高效的,至少省去了童丘接下来可能的试错行为。
“走,我们先朝着那个方向去看看吧,”童丘对仙鹤说道,“我感觉那里应该有什么好东西。”
既然仙鹤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童丘的,那她也不会拒绝童丘的提议,就那么乖乖跟在童丘的身后,与他一同前往了童丘自己所指示的方向。
翻越过一处又一处的山丘,视野之中还没有迎来所谓的“熟悉的地方”,童丘耳边便听见了古怪的摇铃声。
而且这个铃声,自己貌似还在哪里听到过。
很快,二人的视野之中便出现了一个队伍。
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送葬队伍中的所有人头上都带着白色的头巾,面纱将他们的面部所遮掩,看不出容貌和表情的变化。
走在最前面的人正在摇着铃铛,嘴里念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词汇,大意上应该是在请鬼神让路,让尸体得以安葬的意思。
摇着铃铛的那个人没有戴着头纱与头巾,所以童丘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不是自己之前在坟场所看见过的摇铃死人吗?!
这人怎么还兼职,跑到这里来干活了?
不对。
童丘注意到了他的皮肤,已经没有了死人一般的惨白和那惊悚的尸斑。
毫无疑问,这个摇着铃铛的人,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