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武器!投降不杀!”
“铁牛”詹德利一边高声呼喊,一边继续飞速在岩石廊道和厅堂之间穿梭。
他身后的通道中也陆续出现一道道狂奔的人影。
战斗才打响了一刻钟。
风息堡的城门已经失守,城堡内的守卫们呆愣着不敢接受现实。
城门被攻破了!?
这可是风息堡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
风息堡,这座从未陷落的堡垒给了守卫最多的勇气,同样也成了他们意志中的最大破绽。
如今,这个破绽毫无征兆地暴露出来,狠狠痛击了他们的灵魂。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越来越多的近卫军从城门后的通道中涌出,喊着口号,冲向通道连接着的城堡各处。
难以置信的可怕现实让他们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从眼前跑过,随即后知后觉地扔下刀剑,蹲到墙角祈求别被注意到。
但还有些守卫,不知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然向着魔能充沛的盾战士挥动武器。
勇敢的愚者。
被攻击的盾战士甚至不愿浪费时间闪避,轻松地抗下一记,同时给予致命一击。
“铁牛”詹德利更是毫不停留,任凭路过的守卫们用刀剑拦路,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用身体和盔甲冲破刀剑和守卫,彷若一只攻城锤。
被他甩在身后的守卫无不惊诧至极,望着他毫无损伤的背影怀疑人生,而后被追上来的盾战士补刀。
守卫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幕诡异与可怕。
刀枪不入?!什么怪物!
不行!
绝对打不赢的!
守卫们纷纷识相地放下武器,惶然目送一个个胜利者往更深处而去。
“铁牛”詹德利仍跑在最前面。
在他这里,刀剑的袭击不仅不是麻烦,反而更让守卫认清了战争的局势,主动放弃抵抗。
虽然圣盾之力有限。
但以他积攒下来的力量,加上盔甲本身就有的防御力,足以应对这种攻击几百上千次。
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光幕为他指引了前进的方向,目标就在那里,他只顾奔跑。
眼前的场景飞快掠过,袭来的刀剑和箭失被甩在身后,风息堡守卫的呼喊骤然响亮,又飞速消弱,四周都是跑来跑去的士兵,器械和物资散落在各处。
一片混乱,而他只是狂奔。
这感觉太好了。他从没感觉到如此的畅快,体内的热血、胸膛中的心跳、挥舞的四肢都在为战争而欢呼。
我的归宿该是战场,我的本领该在战争中显现。他明白了自己的道路。
怎么今天才发现!
“铁牛”詹德利遗憾又满足地想。
不过,现在也不晚。以攻下风息堡作为开始,谁还能奢望更多呢?
但这不是巅峰,更不是结束。
陛下的志向绝不仅仅只有七国,更远的世界,更可怕的怪物,这些都将在未来成为国王的敌人!
战争不会结束!
詹德利曾经对此忧心忡忡,但亲身经历了如此精彩场景,觉醒后的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兴奋。
跟着国王的脚步,就能进入更震撼的战争!收获更多的胜利!
为此,必须要取得陛下的注意。
今天就是一个机会,可能也是最难得的机会。
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亲手拿下科塔奈·庞洛斯,生擒活捉,亲自押送到国王面前。
前方响起了反抗:“盾牌!长枪!”
砰!砰!砰!
一面面大盾相互嵌合,将整条通道挡的死死的,锐利的长枪从盾牌阵上方斜伸出来,仿佛刺猬身上的尖刺。
“铁牛”詹德利终于放缓了脚步。
前方就是通道的尽头,冲出通道,连接着城墙的阶梯前就再无阻碍。
敌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凑了这么多人过来。
更麻烦的是,这些新人还没见识过盾战士的能力,因此保留了一部分反抗的勇气。
但也仅仅只是麻烦罢了。
“兄弟们,杀进去!”他大喝一声,将宽阔的大剑指向正前方的盾阵。
第一班的九个士兵则在他身后紧紧靠在一起,组成楔形军阵,给充作“锋刃”的詹德利少尉提供助力。
双方即将近身肉搏!
但就在这时,楔形阵队尾的盾战士悄声发出疑问:“用‘水滴’开路,是不是更方便一点?”
呃~
“铁牛”詹德利脸上表情一滞,狂热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也记起了这个更好的办法。
他取出一颗“水滴”。
直到半个月前,这些稀奇玩意都还只是圣火战士的专属装备,其他人只能干看着眼馋。
但自围城以来,圣火战士们的力量越攒越多,明显超出了战斗的所需。
陛下于是拿出了新鲜的神恩造物,只需术士和圣火战士配合着输送能量,就能造出任何人都能使用的“水滴”。
“全员预备!”他扣住“水滴”的拉环大喝。
对面盾阵中的守卫完全不知道敌人在做什么,也不明白该作何反应。军官下令:“坚守位置!其他都别管!”
盾阵岿然不动。
“三,二,一,掷!”
十颗“水滴”的拉环同时被摘下,手臂用力甩动,小钢球转着弯飞向盾阵上空。
守卫们懵懂地抬头,盯着钢球沿着曲线的轨迹升高又落下,最后掉在盾阵后方的他们中间。
正好三秒已过。
预设的信息魔能瞬间触发,引动了潜藏着的火魔能。
轰~~
气浪在狭长的通道中横冲直撞,将人体、残片和血液洒得到处都是。
白雾浓重,眼前所见只有一片温热的奶白。空气湿润,似乎稀薄了许多,令人呼吸沉闷,仿佛将要窒息。
“铁牛”詹德利掩着口鼻向前迈步,“冲过去!小心脚下。”
众人开始摸索着前进。
凄厉的哀嚎和告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杂乱模湖到听不清来源,似乎是来自地狱的迷惑呢喃。
脚下不时就能感受到异物。
粘腻的湿滑感觉,是血污或者内脏;
硌脚的坚实触感,是暴露的骨茬、散落的刀剑盔甲或者盾牌;
既不够软也不够硬的,是填着血肉的尸体;
还会动的,是没凉透的尸体。
即使是已经战争狂热的“铁牛”詹德利,也难免受此环境的影响,心绪压抑。
好在,光明终于重现。
眼前只有十几个怯懦的敌人,他又笑了起来。
“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