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回到这方,轻声说来,
“真是奇怪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来拜访!”
童陆道,
“刚才那小篓子便是接人去了?!呵,遇到这等事,几个沙兄弟还得要腾出手来待客,哎,真是太难了!”
无名托着小手,道,
“浪沙派本不是什么大门大派,竟然还有人前来拜访,还真是奇了怪了!”
也是,浪沙派现如今早就转行做起了生意,在这江湖之中的地位,绝对算不上显赫,对方这么晚了,还欲上山,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童陆道,
“不如,咱们跟去看看?!”
小乙还未回话,却是见沙瓜出了大殿,往那下山通道匆匆行去!呵,瞧这架势,他还得亲自去迎接不成?!来人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刚到下山口处,便见到了来人,也是,这山不高,上山用不了多长时间!
沙瓜迎上前去,话音不大,小乙隐约能够听清,
“今日浪沙派出了大事,混乱之至,未能亲迎几位师兄,还望多多包含!”
尚未见得对方,却是先听到了说话,
“沙师兄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前来拜访,却是听到这等噩耗,实在,哎,还请节哀!家师与沙帮主相识多年,我们两派之间也是渊源颇深,我们作为晚辈,听闻此事,也是心痛无比!”
这声音十分陌生,只是听他口气,应该是与沙瓜相熟的,既然是熟人,那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沙瓜又道,
“师兄说是想要再多看师傅一眼,那就与我一齐来吧,请!”
沙瓜领着几人露了面,小乙几人都很好奇会是谁人过来,可待那来访之人露了脸,却是没有一人不感到惊心!那小篓子在旁打着灯笼,几人跟在后头,齐齐看向大殿方向,小乙这边略为昏暗,也是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几位直直进入殿中,接下来又发生了何事,可不是小乙几人关心的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童陆方才开了口,
“我,这个,我的,这,我这个,怎,怎……”
他有些语无论次了,连简单的话都讲不清楚!小乙也没想好怎么说,所以干脆不说罢了!
刘大人看几人表情有些不大对劲,略为思良,开口问话,
“难不成,来之人中,竟然就有雁飞与雁平?!”
这话一出,童陆急得直跺脚,这才捋直了舌头,
“没错,没错,哎呀我的妈呀,这也太刺激了吧!”
刘大人笑笑,回他,
“所有人都凑到了一块儿!嗯,这样也好,也好!”
童陆问他,
“刘大哥,这有什么好的?!”
刘大人笑道,
“这不就省去那许多麻烦了么!”
小乙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这些位都在,那便很容易调查了!如若真是那雁飞或是雁平干的好事,立时便要将其绳之以法!
刘大人道,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他们又有怎样表现!”
几人连忙往前,凑到了那殿门处,里边人来人往,几人站在边上,倒也不易被人察觉。虽然离得稍远,但仍能看清那几人动静!只见三位来客一齐跪倒,正在向着沙帮主的遗体磕头,沙帮主身上已然换上长长的薄毯,那血渍伤口,也是再见不着!哎
,若凶手真是这几位,那这心也真够大的!不过,小乙看得出来,雁飞是真的由内而外的伤心,小乙相信,这事与他无关!三人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了身,与守在一旁的沙瓜和沙蛋说着些什么。虽然没能听到,但也能猜得,该是在问这沙帮主的死因!
刘大人道,
“凶手不是他们,必然另有其人!”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小乙忙着问他,
“刘大人,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刘大人轻声言道,
“咱们出去说话!”
几人慢慢退了出去,这一进一出,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回到之前那方,刘大人方才又开了口,
“雁飞该是那最强壮的那位吧,他很诚心,目光之中无不添任何杂念,这样的人,不会是那凶手!这又更加证实了我们的猜想,他的飞刀,落入别人手中犯了事,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想必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人,好来个人赃并获!”
童陆道,
“真是太可恶了!哎,沙帮主自知再无活命机会,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把飞刀拔下,消去这证物,还雁飞一个清白!这样看来,雁飞果真不是那杀人凶手!”
无名道,
“雁飞我也曾听师傅说起过的,虽然老实憨厚一些,但也是个正直之人,嗯,以我师傅的眼光来说,绝对不会有错!”
无间也道,
“其实嘛,我应该是更加愿意看到雁飞出事,不过今日之事,我相信与他无关!”
小乙心想,若是雁飞出了事,你怕是才要偷着乐呢!
童陆又道,
“刘大哥,那你觉得会是那雁平干的么?!”
刘大人也是摇头,回道,
“不是!”
童陆忙问,
“为何这般说来?!”
刘大人慢慢道,
“雁平是最小的那位吧!我从他出现之时,便注意到他,他尽力不说话,应该也是雁飞早就提醒过的,这个时候不易乱说,他想来也是明白此中道理,所以从始至终未有讲过一句!从他的身法来看,绝对不会高到哪儿去!再看他的身形,与雁飞相比,那真是差得太远,就这水准,又如何能够杀得了沙帮主!”
童陆又问,
“也不是雁飞,那会不会是另外那个?!”
刘大人道,
“另外一个倒是有些假机灵,不过,他自身本事不强,也必然不会是他动的手!”
童陆摇摇头,回道,
“那咱们不还是什么都无法断定的么!”
刘大人笑道,
“既然雁飞在,不论是白云山之事,又或是这沙帮主被杀一案,咱们都能从他身上获得线索!”
童陆问道,
“咱们要把人叫来,与他当面对峙么?!”
刘大人摇头回应,
“待沙瓜安排好一切,再说也是不迟!不知觉间,已过了大半夜,这雨仍是没有停下的迹象,咱们还是寻个地方歇歇才好!”
小篓子刚巧从那大殿出来,小乙将他叫过,说了几句,小篓子又安排了一位代替他去办事,自己则是转而带几人回去歇息,边走边道,
“大师兄早就安排下了,只是刚才太过忙乱,所以一直未有带你们过来,真是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小乙问他,
“现在都安排妥当了么,若有需要,尽管与我们说来!”
小篓子回道,
“几位放心,一切都井然有序起来了!还好,还好大师兄他们一齐回来,否则让我们来处理,那可真是要成一团乱麻的!”
小乙点点头,回道,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哦对了,小篓子,我看你们这山上,几乎都是男子,年龄差距也不算太大,可有什么讲究?!”
小篓子又陷入了伤感之中,正好也到了歇息的地方,他打开了门,这才又开了口,
“这有两间正房,侧里还有一处耳房,几位看是否还需要再安排一间?!”
小乙道,
“多谢小篓子,这么多间房,再多住几个都问题!”
小篓子将众人让进最大的一间屋内,又道,
“我这就去安排些吃的过来,几位吃好之后,好生歇着!”
小篓子说完这话,转身出了门,不过,很快他就又回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位,小篓子抱着一大坛酒,另一人则是提了两只菜篮子。二人把东西放下,另外一人先行告辞,只剩下小篓子一人与几人说话,
“师傅生前最爱吃酒,所以,咱们这里别的不多,酒可是管够!我看几位也都是豪爽之人,想必对此不会拒绝!”
小篓子给各人倒酒,童陆端起碗来,闻了一口,问道,
“这酒真是不错啊,也不知出自何处?!”
小篓子终于现出微笑,回道,
“师傅哪舍得吃那好酒,这些啊,都是最最便宜的货色!再说了,若是能喝上好酒,那咱们这些师兄弟还不得把浪沙派给吃垮了!”
童陆笑道,
“这许多男人待在一起,不能喝酒,那可说不过去了!”
小篓子又道,
“哎,师傅虽然不限制我们喝酒,但做活之时,却是一点儿不能触碰,若是谁不听话,那可免不了一顿板子!”
童陆又道,
“哦,你们师傅还是蛮凶的嘛!”
小篓子回他,
“师兄常说,打是亲,骂是爱,我们都知道师傅的用心良苦!要知道,若非有师傅,我们没一个人能够活得下来!所以,师傅便是我们的天,他不在了,我们的天也就塌了!”
童陆表情略有一丝难过,叹了一声,又道,
“哎,节哀吧!不过,小篓子为何这般讲呢,难不成,你们都是师傅给带大的?!”
童陆把小篓子拉到身边坐下,给他也倒上一碗,小篓子把酒推开,回道,
“师傅丧失未完,我们师兄弟可是不敢喝的!嗯,说起我们师兄北百十号人,可是大有说头的!当年的浪沙派贩卖私盐,被官府打散,也是死了不少人,活下来的,并无几个,师傅便是其中之一,他那时也只二十来岁而已!因为手里有活,手艺得到认可,所以接管了浪沙派!浪沙派从此一蹶不振,老人相继离开,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三两人而已!不过,师傅并未放弃,想要重振旗鼓,可这世道,你越是弱小,越是无人愿意搭理你! 偶然有一天,师傅最到了大师兄,大师兄……”
说到此处,他却是停了下来,目光直视屋门,小乙往那方一看,却是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篓子口中正在讲述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