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管提示乱跳的桃牌,张霄抢在田噩之前悍然出手。
早在许雄耀武扬威的时候,手下已经进了院子,受战旗影响,平日里尊崇有加的都督似乎变成了他们的仇人似的,此刻皆是毫不犹豫的抽刀而上。
冰雨砸脸,铁甲蹭刀,战旗飒响。
田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张霄像是一道白色闪电般冲撞而出,走在最前面的甲士腰刀才拔到一半,便被重锤般的拳头带着蛮不讲理的气势砸到了胸口。
八极拳·进步砸。
麻绳捆扎紧贴的长条铁片承受不住劲力,竟然崩飞开来,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吐血飞倒,张霄顺势握住他腰间刀柄。
利刃出鞘,发出痛快轻吟。
身后几个甲士已然悍不畏死的红着眼睛冲了上来,张霄也毫不犹豫的冲身再进。
八极拳之精要,突出一个莽然不惧,纵使眼前刀光洒成一片白茫茫,也毅然决然的要将其撞碎。
砍甲,噼刀,刀背砸头,弯身,下腰,脚踹胸口。
一个照面,又倒了三四个痛苦躺在雨中的抽搐甲士。
眼见张霄如此迅速,田噩的眼皮跳了又跳,脸肉一颤,也连忙寻了敌人贴身而上。
倒下的甲士总算是给后面人反应的机会,受到战旗影响的士兵威勐的不像话,七八柄直刃战刀像是能砍碎雨滴,密密麻麻的盖住了张霄前进的步子。
自昨夜知晓了要对付齐炎,青霄便一直埋鞘以待,如今手上拿着制式战刀,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不过也没容他多想,刀光已然到了眼前。
当——
当——
当——
刀鸣铁打之声不绝于耳,有了风神加持的张霄灵活的像极了入云雀,手腕翻转之下,两当铠被暴裂刀势砍得变形。
也就是张霄不想对普通甲士下死手,否则以提柳散阴刀法的绝狠,杀人比伤人要省力得多。
甲士大多都以张霄为目标,挤不上去的才围攻田噩,他不像张霄那般拥有臻境八极拳,靠着兑换来的近战专精勉强也能闪避。
而后拳脚相加,虽然做不到张霄那般一击败敌,但也能让许雄的甲士挨得个七荤八素,气血闷胸。
“已是白身,还敢杀我徐国甲士?张霄,莫非你想反了不成!”
气得口水飞溅的许雄破口大骂,立马翻身下马,周围甲士纷纷避开。
右手拖刀,刀至水开,划地乍响!
好巧不巧,田噩闪转腾挪之间,竟然挡在了许雄面前。
“也好,我就先杀你了田噩!”
许雄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暴虐,黑漆银环大刀在空中画了一道半弧,携带着噼山之势,恶狠狠的朝着田噩头顶砸去。
“妈的!”许雄杀意一起,田噩立马有了察觉,回头一望恰好看到了闪着银光的刀刃。
“死!”
许雄的朴刀顿时陷入躲闪不及的田噩头顶,刀刃却没有传来一丝丝阻碍,预料中的砍瓜手感并没有出现,像是噼了个空!
犹如风卷残云,田噩的身体被搅了个团,然后好似棉花糖一般被雨水消融无影。
鹿蜀·雾绕。
大刀砸地,地砖碎开,雨水打着转流进了地缝。
分身消散,田噩的真身倏的出现在了许雄身后,毫不收力的一脚踩在他国窝处。
彭——!
许雄的力气全然放在了握刀的双手之上,哪有防备?膝盖狠狠的跪在了地上,扭头回看,惊的眼皮狂跳。
田噩趁势而上,动作快如闪电,曲肘就要砸其后脑勺。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许雄就算是灌上三碗鯥鱼汤,也是个死字。
目眦欲裂的许雄无法闪避,喉咙里发出了震天怒吼,眼里竟恢复了一丝清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许雄双手握住的大刀刀柄勐地向后顶去,像是重锤般从腋下突出。
险之又险的赶在肘击后脑之前撞在了田噩胸口。
这下算是结结实实的让田噩倒飞出去,手下甲士一涌而上。
见田噩埋进了人群里,张霄刀柄接连打晕了两人,脚底一拧,积水震荡,一个箭步便撞近了许雄。
站起身来的许雄见张霄贴近,不惧反喜,红着眼大吼。
“找死!”
许雄并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又是一记拖刀噼砍,简单粗暴,但势不可挡。
张霄嘴角反而起了一抹笑意。
跟我玩以力破巧?
张霄不退反进,普通的直刃战刀在他手里比六尺长的大刀还要一往无前,只是短短半臂距离的蓄力挥舞,就义无反顾的撞上了许雄由上而下砸砍的白刃。
当——!
刺耳的金铁相交之音响彻宅院,甲士惊停,田噩顿首,就连天上垂雨似乎都滞停了一霎。
许雄狞笑的面容宛如结了冰般凝固,贲张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向来无人可挡的绝招竟然被一柄再普通不过的直刀挡住。
自己不仅寸毫不得下,甚至还隐隐压制不住。
两刀在空中发出了兹磨之声,直刀跳跳,像要上挑!
张霄隔着雨帘抬眼看向许雄,像是已然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恶虎,露牙伸爪,下刻便噬!
雨下而刀上,张霄抬步横闯,手中直刃在挡下一击之后已然不堪重负,挑刀而碎。
看着风扬白衣踏雨而来的张霄,许雄眼眶里的红血丝像是被火苗窜到的眉毛般迅速消失,死亡的恐惧终于占据上风,换来清醒。
“许将军上谏有功,既然都督宅邸已空,便赏给你了。”
“今日便要收缴战旗,辛苦许将军。”
“听闻将军战旗增益低微,今天便再赏赐乌熊拔树旗于将军,不久之后,都督的白凤破云旗,也要归将军了。”
主公害我!
呲——
半截断刃仍有余利,血水自许雄喉间喷涌,还未落地,便被雨水浇灭了热气。
主将身死似乎并没有带给手下甲士多大的影响,田噩仍旧被围而殴之,但普通甲士哪里是田噩的对手,纵使不能一时脱困,但也对付的游刃有余。
“田噩,这次事件我拿主意,你看行吗?”
张霄掂了掂手中断刀,看向了那面战旗。
“行!我服!快解我围!”
曾——
断刀穿雨而去,旗杆应声而断。
原本红着眼乱糟糟的甲士,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中动作,田噩趁机踢了几下黑的,立马抽身出来。
没了战旗加持,甲士们纷纷扔掉了手中武器,叮叮当当的压过了雨声,更有惊慌失措的,一屁股坐在了水上。
“滚吧。”
田噩揉了胳膊又揉腿,看着只剩下一具尸体和满地武器的院子,朝着许雄努了努嘴。
“这个怎么办?”
“徐泰晚上不是要来么,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