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皱起了眉头，明明程未央都已经因为她的话有所动容了，结果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一心就相信聂觞。

“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就想要挑拨我跟我夫君的关系，还真是白日做梦！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你不过是个村下的野丫头，我乃礼部尚书的**，地位尊贵，启是你能拿来与你自己对比的！”

司绾在一旁听着，都皱起了眉头，说道：“聂夫人，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阿素能够走到今天，是她凭着自己的本事，而你……不过是靠着自己的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未央看向了司绾，冷笑道：“差点忘记了江夫人，江夫人得亏是嫁了个好夫君，如何也是能够与我平起平坐了，否则……也不过是存下的野丫头，随便找个乡下男人嫁了的命！”

司绾握紧了拳头，她将自己的语气放平，说道：“聂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吗？你被自己夫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半点尊严存在？”

“虽说我是乡下的野丫头，但是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打造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是有离不开我夫君的成分在其中。可是现在我可以说我能够离了自己的夫君，靠我自己生活，聂夫人敢吗？”

“不要以为自己身份有多崇高，你的命运一直被捏在了别人的手中，你父亲与你夫君只要一步走错，你的命运也就此毁了！”

“你……”司绾的话堵得程未央有些哑口无言，她咬咬牙瞪了眼司绾，随后别开头没再说话。

包间里再次沉默了下去，一会儿后，程未央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很可笑，但是我不仅仅是聂觞的妻子，我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们没有孩子，如何能够懂得我此时此刻的心！”

“聂觞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如果聂觞出了什么事，我的孩子就会变成没有父亲的孩子，而且也会成为是杀人犯的孩子。”

“就算我父亲权势再大，他也无法保证我的孩子能够健康地长大，就算是长大以后，也会有人指着他鼻子骂，是杀人犯的儿子！那会是他命中致命的污点！”

说着，程未央抹起了眼泪，司绾听着程未央的话，心里也是泛起了酸涩。

她没有孩子，所以没有办法做到跟程未央感同身受，也无法体会一个做母亲的真正感受。

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什么都以自己的孩子为重，若是这件事没有牵扯上孩子，大概程未央早就跟聂觞断了干净。

“聂夫人……”司绾将手帕递给了程未央。

程未央接了过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道：“多谢……”

擦干净了眼泪后，程未央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站起了身，“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就算是找我，我也不会动容，更不会帮你们去做害我夫君的事。”

“若是你们真的有本事，就自己去查证据，若是你们真的查出了证据，将聂觞给伏法了……我也认了！”说罢，程未央快步离开了包间。

而司绾和阿素坐在包间里久久没有动，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无奈地摇头。

“现在程未央这一块肯定是攻不下去了，哪怕现在聂觞刀架她脖子上，怕是程未央也会为了她的孩子而甘愿受委屈，又不会出卖聂觞。”

司绾敛下眸子，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跟南公瑾同房也是挺久的了，肚子依旧是没有动静。

虽然南公瑾都说了，有没有孩子都看天意，可是司绾的心里自然是想要一个孩子，毕竟那是她与南公瑾之间的纽扣。

之前司绾想要孩子的心都没这般重，听了程未央的话，司绾的心里突然很期待自己的孩子能够到来，她也想要体验一把做母亲的感觉。

司绾在一旁想着，阿素脸色也没有多好看，她看着司绾脸上微妙的感情，轻轻地推了推司绾的手，说道：“夫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回去问一问我夫君才行。不过阿素你不用担心，就算程未央这边撬不动，那我们可以从别处下手啊，我不信这个聂觞做什么事都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到时候我们查到对于聂觞来说，是致命的证据，将他送上刑场后，阿素你就可以跟狄青好好的在一块儿，也不怕会有人再报复你。”司绾握紧了阿素的手，说道。

以往提起狄青，阿素的脸上总会飘红一片，而现在阿素的脸色却是有些沉重，她看着司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司绾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阿素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伤口发作了？”

说着，司绾连忙要检查阿素的身体。

阿素却是拦住了司绾，缓缓摇头说道：“不是我身体上的原因，是……我听了程未央的话后，觉得……我们执意将聂觞送上刑场，究竟是好是坏？”

司绾的脸上出现了几个问号，她有些不太能够明白阿素的意思。

“为何是好是坏，将一个罪犯送上刑场，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何来的对错？”

“可是……若是让聂觞真的伏法了，就会毁了两个孩子。程未央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是实属不易。”阿素叹气说道。

“程未央刚才的话就是太过严重了，就算是聂觞被定罪了，但是那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吏部尚书的外孙，谁敢说不敬，再怎么样，他们也是锦衣玉食地过一生。”

“你呢？你的一生已经够惨了，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了光亮，绝对不能够毁在聂觞这个小人的手上！”

阿素听着司绾的话，缓缓点着头，虽说模样是肯定了司绾的话，但是神情上明显是还在盘算着她那点小想法。

“其实一开始……我都还没有想到过聂觞有孩子了，现在经过程未央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他都有两个孩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