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这一天都换几套了啊,我这洗到天黑也洗不完啊。”苗氏怀里抱着一堆脏衣服,这个少爷分明就是存心,半天下来,喝汤汤洒,喝水水洒,玩个沙子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是,还动不动就摔跤,全往泥地里摔。
少爷衣服一脏,赵怜儿连忙就换,十月的天,身上都穿了两三层,这还没到一天,就已经换了四五套衣服了,苗氏刚晾好一套,这边就贡献一套,一上午就全坐在那里洗衣服了,可把苗氏气坏了。
“姨娘,我来帮你洗吧。”小芳一直跟在苗氏身边,上前一步就会遭到碧草的白眼,少夫人一会过来晃一下,根本不给她下手的机会。
“你一边去,别给我添堵了。”苗氏当然想让小芳帮忙,但少夫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若是坏了规矩,还要接受双倍惩罚。
“少夫人,你就行行好,姨娘的手都红了,就让我帮忙一起洗吧。”小芳一进府就跟着二姨娘,苗氏待她不是很好,但经常会赏她一些碎银子,对于穷苦出身的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想帮忙,主要还是因为姨娘不开心,对她的态度也会变差,容易发火,稍微不注意又要被骂。
“小芳,我理解你护主心切,但这是夫人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你还是忍着点,等洗完衣服回去,煮一些艾草水给你姨娘泡泡手。”赵怜儿好心提醒,她虽然看不惯苗氏,但跟小芳没仇。
“谢少夫人关心。”小芳看着眼前这个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少夫人,觉得她完全不像苗氏说得那样,蛇蝎心肠,两面三刀,千年的害人精。
“小芳,你是不是没长心,我就是被她害得在这里洗衣服,她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苗氏才不会觉得赵怜儿能存什么好心的呢,洗衣服还不是她提出来的。
“我是没好心,我巴不得你的手洗烂掉,后面的天越来越冷,你一定要忍住,谁让我们少爷的衣服这么多呢。”赵怜儿本身就是小孩子,即使说一些过分的话也不为过,反倒是说对苗氏好的话,会让她多心。
“我就知道,这才是你的目的,赵怜儿,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等她抓住机会,再给她点颜色看看。
“我劝姨娘省省心,你和我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不要到头来,丢了姨娘的身份,到时候怕是娘家也不会容你吧。”赵怜儿好心提醒道,现在的社会,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家,或是有家不能回,她的哥哥和弟弟都是吸血鬼,见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不一脚把她踢得远远的。
苗氏把赵怜儿的这句话听进心里了,她就是再讨厌赵怜儿,也不能因为要搞垮赵怜儿,把自己给弄出府啊。
“赵怜儿,你放心好了,就是你被休,我也不会被休的,咱们走着瞧。”苗氏说话太用力,腮帮子的肉都在抖,双手重重地搓起了衣服,把它们当成怜儿来出气。
“二姨娘,咱们少爷的衣服可金贵着呢,你下手轻点,弄坏了你可赔不起。”碧草看到二姨娘也是一肚子气,居然偷摸去告黑状,让怜儿陷入困境,看她洗衣服用那么大劲,走过去怪罪道。
“我不用力能洗干净吗?你要是怕我洗坏了,你自己倒是来洗啊,好像我稀罕洗似的。”苗氏把衣服往盆里一摔,气得牙痒痒,一个丫鬟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还不是仗着有赵怜儿给她撑腰。
“我可不敢,要是被夫人知道了,扣我的月钱,二姨娘能赔给我吗?”碧草举起自己的右手,白白嫩嫩,指甲上是怜儿帮她涂的蔻丹。
“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看看,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呢?跑我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苗氏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她早就动手了。
“只怕有些人想装大尾巴狼还没资格呢,你就慢慢洗吧,好好反思自己错在哪里。”碧草也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铺子还需要去张罗,怜儿把事情交给她,她就一定要尽心,从前是伙伴,现在是恩人,她永远不会忘记怜儿的恩情。
若不是怜儿施手,她也不能和奶奶说最后一句话,奶奶走得也不安心,以前她的目标是挣钱养家,存嫁妆,现在不一样了,一心一意帮着怜儿把生意做好,在怜儿身边照顾好她。
赵怜儿也感受到碧草的变化,自从忙完她奶奶的葬礼回来,整个人变得更勤快了,跟在怜儿后面,怜儿做饭,她烧火;怜儿叠衣,她叠被,;怜儿洗脸,她倒水;怜儿睡觉,她理床。
要不是每天还要去铺子帮忙,碧草恨不得一直粘在怜儿身上,小环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把她的事情都给抢着做了吗,害得小环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以前分账,碧草收钱收得最快,现在是推来推去,硬是不拿,即使收了,也要拿出一部分给怜儿,说是给怜儿买衣服穿,买东西吃,把怜儿彻底当成亲妹妹了。
“怜儿,我只要三个弟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碧草的性格向来直爽,有一说一,她真的很喜欢妹妹,那些个弟弟都太臭了,一点也没有妹妹香。
“怜儿,你想吃什么?我来做,你陪着少爷玩就行。”碧草的厨艺在怜儿的**下,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就连吃货方外吃了碧草烧的糖醋鱼,都竖起了大拇指,说是得了怜儿的真传。
“怜儿,你累了吧,快过来喝点奶茶。”怜儿津津有味地喝奶茶,碧草在她身后揉肩捏背,把怜儿伺候得跟个小祖宗似的。
赵怜儿一开始很不习惯,甚至怀疑碧草是不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应激反应,这种心理疾病一旦得了很麻烦,直到碧草敞开心扉,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怜儿才明白碧草是把她当恩人了。
为了让碧草没有心理负担,赵怜儿说了实话,其实她那天给奶奶喝的就是普通的水,奶奶能醒过来是因为她自己的意志力,一直撑到碧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