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为了节省时间,在村子里给请了大夫带回来了。
赵大夫拎着药箱,跟在赵怜儿后面进了屋里,孙三娘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赵大夫也是赵氏家族里的人,论辈分,赵怜儿要喊他一声,二大爷。“二大爷,我娘得了什么病?”
赵景天掐着脉,凝神一会,心里有了判断,“如果我没看错,你娘是中风了。”
中风?应该就是现代所说的脑血栓。“这可有药可医?”赵怜儿不知道此病是轻是重。
“我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到药店抓药,每日三次煎服,连服七日,只能保住你娘的命,但中风的后遗症,口角歪斜,半身不遂,很难避免,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造化?这是古代医生的口头禅吗?不管生了什么病,最后都要看造化,赵怜儿对中医真的没什么好感,开的药方能不能治好病也是看造化,造化不好的只能认栽,不能怨人家的药方开得不准确。
“我知道了,二大爷,这是给您的诊金。”赵怜儿也不清楚给多少合适,直接塞给他一两银子。
“大侄女,你跟我客气啥,就冲你喊我一声二大爷,这钱我也不能拿。”孙三娘得了这个病,等同于一个废人了,以后家里的担子还得她这个大侄女来扛,他怎么能收大侄女的钱呢。
“二毛三毛快来谢谢二大爷。”赵怜儿把两个弟弟喊过来,小孩子要从小学习有礼貌。
“谢谢二大爷。”二毛先弯腰说了一声,三毛学着哥哥的样子也说了一声。
“二毛三毛懂事了,以后要好好听你大姐的话,照顾好你娘哦。”赵景天说完就拎着药箱走了。
他原本要自己走,但赵怜儿执意要送他,就还是坐着五叔的马车离开了。
赵怜儿这边饭菜已经做好,盛了两碗米饭,二毛三毛一人一碗,让他们就着鸡蛋羹和红烧土豆块吃。
做饭时,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赵怜儿拎着水桶到村口的水井去挑水,还没等到水井处,就看见大娘带着两个孩子从对面走了过来。
崔氏看见赵怜儿,心一惊,以为是眼花了,带着孩子装作没看见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大娘是不认识我了吗?”赵怜儿见她做贼心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崔氏停下来,羊装道:“是怜儿回来啦?”
“我正要找你来着,我听说张家给了一百两的聘金,按理说,你奶奶还在,这聘金理当交到你奶奶手上。”
她居然还有脸说,这脸皮该是有多厚啊。
“若是我们不分家倒也是这么个理,可我们已经分家了,这些年,奶奶也没管过我们死活,我的聘金自然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倒是大娘你,厚颜无耻跑到我家里要钱,要全家人的口粮都给刮走了,你是要把娘和弟弟们逼上绝路啊。”赵怜儿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言辞激烈,目的只有一个惹怒崔氏。
“我不过是拿了我该拿的,老二难道不是你奶奶生的,他死了,孙二娘就该担着。”崔氏一如既往认为自己做的对,老二家就该给钱。
“可是你把我娘气得中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如不是我今天回来,她就是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你说这损失该由谁来承担?”赵怜儿把娘生病的事和崔氏的上门扯到了一起,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
孙三娘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这么年轻就能得这种病,定是受了刺激,只是这刺激里也包括了怜儿出嫁。
“不关我的事,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你别冤枉好人。”崔氏听到三娘中风也很意外,好好的人怎么会中风。
“好人?你要是好人,这世上哪还有坏人。”赵怜儿再次刺激崔氏的神经。
“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崔氏恶狠狠地说道,小丫头片子,还怕她不成,她今天可是带了两个儿子,三打一还不是很轻松。
“我还真不信,你这个毒妇,害得我娘重病不起,你快赔我的钱。”赵怜儿上步步紧逼,逼得崔氏伸手就要打她,等的就是现在。
“快来看啊,大娘抢我们家的钱,逼得我娘得了中风,现在还要打我,大家快来看啊。”赵怜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喧哗,周围的人家听到了哭喊声,都跑了出来。
“这不是赵老二家的大姑娘吗?她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怪可怜的,被自己亲娘卖做童养媳,现在还被她大娘欺负。”
“赵老大家的,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她们孤儿寡母的,你们大房不照顾一二,到如今还来往她们要钱,你这不是要钱是要命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崔氏,我让你在这个村子里抬不起头,怜儿心中暗忖。
“大娘把我家的钱都抢走了,我娘她被气得中风,现在是人事不省,可怜我那两个弟弟该怎么办哦,若是我娘真的撒手走了,恐怕只能劳烦大爷大娘照顾我那两个可怜的弟弟了。”赵怜儿这回是真的哭了,演戏也要认真点。
“放你娘的狗屁,你的弟弟凭什么要我们来养?”崔氏恼羞成怒,出口成脏。
“赵大家的,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姐已经出门,要是三娘出了事,赵老大是他们的亲大爷,何况他们的奶奶还在,你们是他们最亲的人,你们不管谁来管,这事就是搁到官府,也是这么个理。”
旁人的一番话,让崔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也不想那个三娘会得病啊,果真是个没种的人,因为几两银子就能气得生病。
“三娘生病与我无关,就算要我们大房出力,也是碍于兄弟情义。”崔氏说话已然没有底气,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沾点亲戚,事情闹僵对谁都不好。
“那大娘你能把钱还给我吗?”赵怜儿可怜兮兮地说道,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珠,看得周围人心都软了。
“你别冤枉我,我没拿什么钱,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撒谎精。”还想着要钱,没门。
“二毛都和我说,你把我家的床底下的银票都拿走,整整一百两啊,是张家给我的彩礼。”见她嘴硬,赵怜儿只好挖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