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举办一次伪装的假动作，朱邦渊全力配合。

削弱对手的力量，自然对他们都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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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与乾明达成了各自的目标选定。

义军要海州，乾明要苏州。

当然这除了因为双方的地理因素外，还有实力问题。

张家的实力较弱，至少明面上不如虎豹军。

而义军占据的地盘太大了，兵力不足。

但倒不如乾明军。

双方各自的目标不重叠，而且需要各自拖住各自的目标，避免被第三方得利。

一连三天，朱邦渊都在“考察”乾明军各种措施。

从田野的水田，到县衙旁边的县学，还有新建立的武学。

就连军营中的兵器修补工坊，他都去看了半天，还询问了几名工匠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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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出一副关注军工，对乾明军实力十分重视的样子。

与此同时，乾明军开始抽调兵力。

陵州卫不动，但安庆卫、团山卫、池州卫各自抽调了三千人，加上陵州卫一万人，以及姜云龙的亲卫一千人，组成了一只一万人的队伍。

大量的粮食集中在陵州府城，越来越多的战马驰骋在陵州府与除州之间的田野上。

除州城守军本来就只有几千人，还没等姜云龙抵达，就连夜顺着运河，退入南京城。

三千骑兵顺利占据空旷无人的除州城，随即姜云龙颁布“耕田令”，呼吁躲入山野中的民众返回。

为了确保这些民夫不会饿死，乾明没有发动四地的民众，而是雇佣了除州荒野中的难民。

这些人本来是本地农民，但一直被鞑子剥削。

随着莽朝日落西山，除州鞑子越发疯狂，不定时胡乱烧杀掠夺。

以至于十万人口的除州，除了鞑子外，就只有他们的唐人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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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这些奴仆，也大量潜逃出城。

除州城没有被修整过，早年被攻城时，水门被破坏，民众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这些难民一部分进入陵州府，一部分就在荒野之中生存。

“加大民众安置力度。”

姜云龙看着城头下上百人领取粥、野菜饼的民众，吩咐道：“记得多加盐，不要舍不得盐，必要时提供盐水野菜肉油汤。”

大量工作损耗民众的精力，这需要补充盐分和营养。

“大帅，为什么要雇佣他们修补城墙？”

公孙卜好奇道：“他们的力量很弱，这种程度的劳作，万一感染伤寒会死人的。”

姜云龙说道：“不然怎么办？”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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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卜说道：“大帅，他们大多数都是泥瓦匠、木工，可以让他们在工坊制作投石器。”

“这也能进一步吓唬敌人。”

姜云龙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投石器配合火药坊制作的火药包，还是挺管用的。

不过乾明军喜欢把火药包当做骑兵的杀伤性武器使用。

让高速冲锋的骑兵投掷大号小威力手雷，比使用弩箭更管用。

弩箭只能杀伤一人，而手雷可以吓唬一大帮人，尤其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战马。

“军营整理好了吗？”

公孙卜答道：“大帅，已经整理干净，这些鞑子也不嫌弃臭。”

姜云龙摇头道：“他们又不住在这里，都在各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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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军营的，都是仆从军。”

除州城的军营之前管理十分混乱，大部分区域漏雨不说，而且不干净。

姜云龙看了一次后，就安排公孙卜组织人手清理干净。

因为接下来的中军即将抵达这里。

乾明军休息半年后的大规模调动，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首先是虎豹军信以为真，大规模收缩兵力，集中在南京。

之前对抗池州城的守军，只留下五千人，大半撤回。

张家也下令吴起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从泉港乘坐船只南下，抢先拿到南京以外的城池。

相比之下，因为姜云龙威胁南京，南京之外的苏州各地几乎完全没有防御力。

但前提是姜云龙率军南下，否则吴起将面临的是虎豹军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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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争夺的是一个时间差。

“荒唐！”

泉港城内一处鞑子万户侯府内，吴起坐在主位上看着张家送来的王令，面露不屑。

“谁都知道乾明粮食本来不足，现在又要照顾除州城的难民，只会更加不足。”

“只要南京守上半年，乾明就会缺少粮食就不得不撤兵。”

“南京守半年难吗？”

吴起的幕僚，一名年纪看起来超过三十岁的儒生一边走来走去，一边不断对着大堂内几个人说道。

“一点都不难，我亲眼见识过南京城的防御。”

“早在五十年前，帖木儿就担心我们会推翻鞑子**，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新帝国。”

“所以他不仅仅储存大量的粮食、兵器，还有三重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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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围城墙十五丈高，第二重三十丈高，第三重依靠紫金山五十丈高。”

“每一重城墙上都布置了大量的床子弩，每年都会检修、维护，五十年不动。”

“就算是拿下第一重城墙，鞑子可以依靠第二重城墙，进行居高临下的射击。”

“紫金山内的粮库，传闻还有二十万石粮食，足够鞑子守上两年之久。”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着急出兵，相反，我们需要更长时间去等待。”

“等乾明军拿下第二重城墙，再南下不迟。”

吴起看一眼儒生，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遵从命令？”

儒生说道：“将军，不是不尊从，而是拖延一段时间。”

吴起摇头道：“但你忘了一件事。”

“世人都说我先脱离古铜县义军，傍上了陈漓白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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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中了鞑子的条件，所以叛逃大瀚。”

“等到被姜云龙击败，认为南京大势已去，所以又投靠了张家。”

“我现在要是拖延命令，拒绝南下，你认为张家以及天下人会怎么看？”

“我是不是又想脱离张家，转道投降太湖军或者红巾军？”

儒生愕然后，随即长长泄气。

就像吴起说的那样，他要是敢拖延时间，转眼就会被张家认为有了二心。

为什么张家限制吴起，明知道自己缺少将才，缺少精兵，却只有五千兵力额度？

当然是害怕吴起实力太大，导致无法钳制。

担心他训练的精锐太多，威胁张家的地位。

不然怎么会不同意将张无痕许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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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认为吴起是三姓家奴，有才无德，配不上张家的大小姐。

更认为区区一个张家大小姐，是无法束缚这个男人的。

不然吴起也不会抛弃当初大瀚陈漓赏赐给他的侍女、妾室。

“将军，那我们现在就等乾明军南下？”

吴.asxs.头道：“不错，等姜云龙真的率军南下，围猎南京城，我们就南下，先夺取镇江府，那里有鞑子的水师和海船。”

“没了这一条后路，南京虎豹军一定会死守，否则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儒生问道：“要是姜云龙只是带着骑兵逛一圈呢？”

吴起笑道：“那我们就乘船回来。”

儒生点头道：“好像我们怎么也不亏。”

吴起平静道：“看似如此，其实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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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忍不住问道：“将军，难道学生还有什么没思虑到？”

吴起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鞑子安插在乾明军的奸细，知道了这不是真攻击，而是一次示威呢？”

“那我们南下时，碰到的鞑子，数量未必会少。”

“从南京骑马出发，前往镇江府，不过一天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