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龙笑了笑，自然没有过多解释。

仙道贵生。

炼气士下山，沾染过多的世俗杀戮，很容易怨念缠身，元神入魔，境界大跌。

魔宗最喜欢就是干这种事。

所以不得万一，炼气士不会选择下山，以免事情没办成，反而把自己的长生之路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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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少部分炼气士比较特殊，比如部分剑仙。

这类炼气士不仅不怕世俗因果，反而主动下山历劫，以世俗红尘炼心，以无上剑道护法。

这类人才是魔宗最大的敌人。

一直以来，维护神州正道，压制魔宗的就是他们。

天亮之后，姜云龙带着万小宝前往团山大营外继续看戏。

“师傅，吴起这么做是在干什么？”

望着前面再次被水师骑兵撵着跑的虎豹军，万小宝很不懂这是为什么。

要知道这样很伤士气。

姜云龙澹笑道：“你听说过物极必反没有？”

万小宝沉思几息，然后才说道：“师傅，你的意思是吴起故意借用水师骑兵羞辱虎豹军，然后利用虎豹军的羞耻心，在之后的冲杀中洗刷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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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点点头。

“虎豹军毕竟是历史悠久，这些人从开战以来，没有一次获胜。”

“人都是有羞耻心，何况这些人都是戎狄的贵族，把我们看做奴隶。”

“被奴隶军三番五次打败，偏偏又不是惨败。”

“如果团山大营实力很强，他们还愿意服气。”

“但团山大营现在强大吗？”

万小宝摇头道：“不仅不强，反而虚弱得很。”

姜云龙笑道：“是啊，败给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如何愿意认输？”

看了一会儿后，很快两人就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出营追杀的水师二十名骑兵只剩下不到七人，而且还在全速纵马逃跑。

十名虎豹军在后面不断张弓射箭，就在大瀚团山大营外，把七人尽数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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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瀚这边有几名军官动了真火，派出二十名骑兵出去，结果在众人的围观下，两倍的骑兵，还没碰到对方，远远就被射杀了七人。

剩下十三人中，七人转道逃跑，六人继续冲锋，双方交错而过，六人中两人落马，四人继续掉头，与剩下七名虎豹骑对冲。

三回合就，四人战死，但虎豹军也只剩下五人。

五名虎豹军拿着弯刀挥舞几下，就转身逃跑。

这一次，大营派出了一个百户。

“可惜这六人。”

姜云龙叹气道：“要是正常对战，怎么会死在这里。”

“小宝，去吧，告诉我爹，双方要开战了。”

万小宝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

“就因为他们现在打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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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指点道：“这队虎豹军大胆回头冲杀，而且面对二十名骑军还不退，说明虎豹军已经被压制到了极限。”

“吴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物极必反，这个时候还不决战，不让虎豹军把气泄出去，那么就不是虎豹军杀水师，而是闹出兵变，虎豹军围杀吴起了。”

万小宝顿时明白过来，赶紧起身绕过大营，前往北面安庆府。

姜云龙不知道自家如何绕过安庆府的四千虎豹军，但对他们信心十足。

不过乞活军南下，肯定需要一天时间。

所以姜云龙趁着这个时间，去了一趟团山城。

团山城此时也恢复了平静，虎豹军被大瀚军撵着跑，让他们认为这次战争大瀚至少不会失败。

姜云龙从空中落下时，街道上小摊贩叫贩卖此起彼伏。

在城池一处青楼后面的庭院里，姜云龙悄然落入其中。

邱莉菁感知到他的气息，快速摇摆着腰肢从房内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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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是在武当修道吗，怎么又下山来了？”

姜云龙冷哼一声，要不是对方情报网对他很有用。

单单是她没有控制住赵志敬，让赵家把赵雪差点坑死，就足够让他杀死对方。

这里面有没有她的挑拨，姜云龙也不知道，但最近大瀚各路将领野心繁盛，越发有脱离割据一方的趋势，这里面有魔宗弟子的身影在背后。

既然不能杀，那就好好调教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姜云龙目光冷漠，抓着邱莉菁拖入房内。

很快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

两个时辰后，姜云龙神清气爽坐在凳子上。

邱莉菁趴在床上，姜云龙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女魔头的身上青淤很严重，一道武夫魔念被打入她的元神中。

任何的谎言，都无法逃过姜云龙的感知。

“刘复同伤势重不重？”

“重。”

“红巾军实力能否南下？”

“不能。”

“为什么？”

“······”

姜云龙于是换个问题。

“北方鞑子还在威胁信州，所以红巾军不能南下？”

邱莉菁有心说不是，但就算她说不是，姜云龙也知道答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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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是。”

姜云龙轻笑道：“红巾军内部有分歧，郭襄和被你们杀死，所以毛贵等人被你们安排脱离主力，送入徽州，准备借这批非心腹大将，断绝南北链接？”

“是。”

“你认为我可以收服毛贵吗？”

“难得的沉默后。”

姜云龙微笑道。

邱莉菁忍着喉咙的疼痛，嘶哑道：“主人，陈友亮已经跌境，大瀚气运散失，失去了大江帮和大瀚的气运，加上心境有损，他这辈子都无法踏入巅峰。”

“如今天下唯有我们刘宗主，才有可能一统天下，你为什么下山还与我们作对？”

姜云龙说道：“为了天下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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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菁辩驳道：“我们拿下天下，照样可以让天下安宁。”

“当年武后在位，天下如何不好？”

姜云龙讥笑道：“哪里好了？”

“三年一小反，十年一大反。”

“再说了，刘复同可以同武后相提并美吗？”

“她虽然是女流，至少知人善用，能安扶天下，造福百姓。”

“你们红巾军干了什么，在信州又干了多少安民乐业的好事？”

邱莉菁再次沉默起来，这些事情不是他们看不到。

而是他们看到了，想要改变做不到。

治理地方需要大量的儒生文臣，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地主乡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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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红巾军的混乱，对地方造成的巨大破坏，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地主阶层，你如何让儒生们真心实意为红巾军效命？

在几十名怒斥红巾军祸害天下的儒生被魔宗杀死后，红巾军中的儒门弟子彻底没了为魔宗干活的心思。

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话。

只有这批人才懂得治理地方。

魔宗、武夫？

别开玩笑了，他们杀人很专业，但处理税收、纠纷等，懂个屁啊。

刘复同不是不像学习大瀚，把儒生派系提升起来。

每个集团内部，天生会形成各种派系。

大瀚分文武，其中大江帮为武将核心，周围缠绕着如清水剑派这样的二流武夫势力。

文臣以鄂州本地儒生为主，以刘基为核心。

双方一开始就是陈友亮扶持刘基等文臣，压制武将。

而顾望、齐玉良等将领知道以大局为重，任由姜云龙冲杀在第一线，只是背后给与支持，确保文臣不能彻底压过武将。

但是红巾军不同。

本身就缺少文臣基础，儒生更是三心二意，对他们一点忠心都没有。

加上魔宗那批人可不是顾望、齐玉良、姜鸿飞这种有大局观，愿意退让一步的。

惹毛了他们，他们只会杀人。

偏偏刘复同还没办法，因为魔宗弟子在红巾军中的势力太庞大了。

作为首领，你可以怪罪忠心的属下，杀死那些妄图叛变的文臣吗？

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