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又去了/不打不打又打了/打着打着惹事了/惹了事了害怕了/害了怕了后悔了/后了悔了不去了/不去不去又去了。

打架的话，这就叫身不由己。

有了钱了，马海洋准备抽空得请老牛吃饭。前一阵子，老牛跟什么人闹架，马海洋当时刚刚被高启超打了，也就没去。但心里总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欠了老牛点什么。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又不是外人，确实摊着事儿了，又不是故意不去的，还有什么欠不欠的。

请一顿饭就行了。

永远的周六。永远的特殊。

周六的晚上，马海洋去画室看老牛。老牛正跟龙龙呆在里面。画室里亮着一盏发黄的电灯，满屋子的支起来的画架，画板上都是还没画完的静物或者撩出来几道铅笔痕痕的素描的基样。墙角的地方，放满了石膏像，堆在一起，挺像山顶洞人的遗址。马海洋站在旁边看，突然间来了一个灵感，趁老牛和龙龙不注意，用铅笔在一张画像的耳朵上描出来一个小圈，后退一步，再看，幺兮，耳环的历史应该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的某个世纪了吧。

老牛接到一个电话，只听他在那里讲：

“奥，是你啊”

“今天晚上不见得行”

“找人不大好找啊，星期六，大家都出去玩了”

“行，我找人试试，再打给你”

马海洋一听就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去揍哪个孙子。料想电话那头的话应该是：

“喂？牛刚吗？”

“你能不能给我打个人”

“今晚怎么不行的”

“就今晚。你要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算了！”

说实在的，现在的马海洋真是一听打架就烦，好不容易安稳了一阵子。现在又要打，自然是极不情愿。但又不能说，跟别人怎么讲啊，你惹事儿的时候大家都去了，别人有事了你又不去，你耍谁的呢。果然，老牛走过来，问，海洋，要去打人的话，你能找几个人去？

马海洋说，四五个吧。

老牛说，那行吧，你去找人，我再和龙龙找几个，半个小时后门口准时集合。

马海洋跑回宿舍，宿舍里没人。杨涛估计早跟苏文娜去哪里肉麻去了。赵阳，又打反恐去了吧。看了看二班的宿舍，得，鲁子正看小说。王坚也在。又找了几个宿舍，有人，但没自己要找的人。还好，半路上遇着三班的王卫了，也拉了就走。到了门口的话吧，掏出电话本，又给张明天打电话，得，徐硕也在那里。行，一共五个了。管他能不能打，先把人凑出来再说。

准时集合。

人真是不好找。老牛和龙龙只找来华哥和禚洪磊。老牛买了一包将军，分给大家。然后把马海洋揽到了一旁，小声地说，海洋，不行啊。这些人不见得能打啊，我们是去美澳打人的。大飞他们呢？马海洋也无奈，说，大飞可能回家了。没事，去了再说！

拦了两辆三轮，上了车，这边，老牛说，哎，师傅，去公园。那边，马海洋就说，哎，师傅，跟着前边那辆，——跟丢了不给钱啊。

三轮车跑起来呜呜的，一群人抽着烟痞痞的。

到了公园门口，有两个像女生的人影儿站在黑暗处。付了钱，下了车，老牛迎过去，剩下的人就坐在路边看哑戏。

过了半天，老牛回来了，讲起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原来是这样，那两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被她的男朋友睡了，可是呢，睡完了，那个男的就不要这个女的了。计划就是，二十分钟后，这个女的把那个男的约出来，大家先躲在公园里，等那个男的来了，照死里揍就行了。

众人一听，那还不上火！气愤大于悲哀。就等着那孙子来了。

等了挺长的时间，那个男生终于来了。大家也都等烦了，一看来了，心想，妈的，你可终于来了。

立马。老牛带着几个人就从公园里面出来了。老牛挑头，上去就是一脚，那孙子反应也快，拔腿就跑。

马海洋跟鲁子正蹲在路边的冬青后面，急忙站起来，迎上去，指着那厮，意思是你要朝哪跑啊，再跑就弄死你。那厮果然愣在了那里，马海洋上去就一脚踹在了那厮的肚子上。

一伙人也可逮着朝死了里打。

踹。骂。扇。

马海洋又痕痕的踹了好几脚。也不怕，到底不是一个学校的，打了等于白打。相反，不打白不打。

这次打架，也让马海洋有了两个想法：

一、吸烟有助于打架。

二、打架的原因最好是公愤之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