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总有不顺心的时候。
就像女人的那个什么,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
谁都有难熬的时候。
可是,当一个人天天数着日期过每一天的时候,时间反而过得更慢是小事,但这个人已经活的很可悲了,因为他彷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干什么。
他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生活对他也就没有了多少意义。
所以,每个人,谁都有这样的时候,但也都是很短的时间,正因为迷失了,所以才知道找方向。
然后又更好的生活。
马海洋也觉得无聊,恨不能把人生省掉几天。
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可怕,一个人大概能活八十多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两万来天,过了一天,就少了一天,回不来了。到了二十岁,也就已经过了七千多天,还剩一万来天,再一天一天一天的减,总有减完的那一天。可怕而又可悲。
虽然幸亏它终究是瞎想。
十一的假期,马海洋在家里没能好过,三天的时间,至少与家中生他的二魔PK了两天。甚感无聊和气氛。马海洋的父母为马海洋可是操碎了心。疼儿不给儿知道。吃自己舍不得吃,穿自己舍不得穿,哪回马海洋回家不是好吃的满桌。血滴汗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用在了马海洋跟他姐姐的上学上。谁又能知道,在农村,一家想养两个大学生,跟欠了一屁股的债一样,十几年之内不大可能过上好日子。而且农村人的嘴跟刀一样,说出来的话像射出去的箭,伤人。三把刀插不死一个人,但三个农村妇女的嘴说不定就能逼死一个人。而且,一上学,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学校的收费又不能够讲价,向来都是儿子开口多少,父母就咬牙给了多少。一心疼,难免就会多嘱咐几句。可是当儿子的当然不能理解了,每回到了饭桌上,一听父母“考上大学,就端了国家的饭碗”“你要不上了我们还活什么劲”“你看我们村卖老鼠药刘大宝的儿子,刘宁宁,多争气,他爹还一个小矮个来,他也不高,穿的也破,一年到头吃煎饼咸菜,你看人争气吧,山东财经大学,还没毕业,就给大公司抢着要走了,大学学费都是年年拿的奖学金。“可得好好学,老子不行儿争气”之类的啰嗦就烦,嘴里敷衍着“行,行,知道了”那边早已把菜往碗里扒,端着碗就到另一个屋堂屋看电视去了。
从家里回到学校,马海洋好像忘了什么,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由于来得太早,校园里人还很少,稀稀拉拉的。不禁后悔该晚点再来。可是也没办法了。来了就来了。站在操场的大门边,看着一个老几在偌大的操场上一个人不知疲惫,又有了点羡慕。自己呢,真不知将来上完了学有什么用。
宁浩也有同感,常常跟马海洋抱怨上学没有用,还举例说中国的亿万富翁多数都是小学学历。挣钱还得靠本事。学历有什么用。考试了大学又能怎么样。一个月三千块钱又能怎么样。得当老板。得自己挣钱。
马海洋虽然与他想的不大一样,但也赞同上学没有用。有时候,真的不想上了,可不上学了又上哪干什么。
所以说很矛盾。
两个人在一起骂了应试教育半天,决定第二天逃课。马海洋的语文课刚好是宁浩的体育课。所以说好了一起去书店看书。两个鸟人难得有这么一个爱好。不易了。
第二天中午的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马海洋的心里就一阵着急,不断的翻书,把书翻得哗哗哗哗的响。还不时的做出要砸桌子的动作,以示对拖堂的不满。一看还不下课,终于烦了:还日您娘下不下课的?
估计数学老师也听到了。
可也没办法。数学老师毕竟是母的,只好装作没听到,继续“我们只要给这个图形,沿着这条边,做一个垂线,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大家异口同声:是。
马海洋趴在位子上终于听到了“好,下课”这句。
从位子上站起来就朝外跑,在门口还挤了好几个人,也不管,顺着楼梯的扶手又嗒嗒嗒嗒的往下跑。撞着一个女的了,也没回头,气的那个女的立马停下来破口大骂:急着上哪死啊!
操场那里,宁浩正和一帮人聚在乒乓球台子那里打球。找了大半天。马海洋倒又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站在台子旁看。劝了一句: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好打的。高一的时候还没玩够吗?
宁浩辩了一句:他要挑我的。我能退宿吗。我得迎风而上。还故意把那个“而”字念成方言味儿的”儿“音。
这时,马海洋已经看出来了优势,宁浩占优势,对方一看就是一个次品。马海洋也不管那次品愿不愿意,上去就夺了拍子,说:你看我的!跟宁浩掐了起来。宁浩发了一个悬球,马海洋没能挡住,大言不惭的发了一句话:这个球,我一定抽你。宁浩发了一个,啪一声,被马海洋一提拍子抽了过去。旁边几个看的人都看傻了眼。不大相信那么低的球都能抽过去。此时,宁浩又发了一个,马海洋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啪一声,一提拍子又抽了过去。宁浩放了一句话:你狗日的吃性蛋了是吧!
捡球回来,宁浩把球扔给马海洋,让他发。做好了姿势准备接。马海洋本想发一个快球,却用大了力,超岸了。被损了一句:小样,傻了吧。宁浩又发球,发了一个正常球,但马海洋故意使坏,宁浩在右边的时候,他朝左边打,宁浩在左边打的时候,他朝右边打,打了七八个来回,马海洋一不小心挑了一个高球,误以为宁浩会抽,赶快后退,却不料宁浩轻轻的打了一个短球,马海洋赶不及,干脆把拍子扔了出去,叽哩咔碴,拍子翻了几个跟头掉到了案子下面。
大家都看热闹了,因为球过了防线了。
宁浩把拍子一甩,说:走,不打了。趁马海洋在前边走,从背后故意用力报复性的捣了两捶。
又闹了起来。
席殊书屋是一个不算很大的书店。位于一个四岔路口。特别受学生欢迎。很多学生常常跑了很远的路就为了到书店里随便看看。书店虽然不大,可是书却不少,而且都是正版的。耗子和马海洋在里面兜了大半圈,也没看到什么好书。韩寒的《三重门》,早看完好几个月了,郭敬明的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也完了,《挪威的森林》,让老板进货也没进来。马海洋低头一看,呵,何员外,《毕业我们一起失恋》,再翻:我们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不吵架,不分手,约定等到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耗子正在翻余秋雨的书《千年一叹》,爱不释手。但又没钱,翻了几下又扔了。又到古典文学那里瞅了几眼,也没什么,就喊了马海洋一声:走吧。过几天再来。马海洋挺直了腰板就跟了出去。大街上,马路对面的喇叭里还正在放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响彻整个大街小巷。得,今年可火了刀郎了。
走着走着,耗子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马海洋一直挺着身子,胳膊什么的都不动。就奇怪了,猛伸手搜马海洋的身,于是,两本书就从马海洋的褂子里掉了出来。马海洋迅速的捡起来,塞在怀里,回头看了看有没有人,又把书拿出来,在广场中央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耗子惊奇的问:你偷书的啊?
马海洋说:怎么,不行啊?
耗子又缓过来了:行,行,一人一本。我看《千年一叹》,你看《毕业一起失恋》。
两个人就在广场上看了起来。
哎。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