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送走了马亮之后,没把马亮这回事放在心上,依旧施施然去学校上课。
既然马亮说他能搞定,楚江河自然相信他,总不能每每都让自己事必亲躬,这也太累人了。
想让自己另眼相看,马亮也得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
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碗的饭,要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楚江河也不介意将他换下来。
虽说两个人相交日久,不至于恩断义绝,但马亮再想获得楚江河的支持,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还是看看最后的结果吧,楚江河也没什么可担心吧,最多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
却说马亮从楚江河家里出来,有些茫然,一大早的被楚江河叫过来,连饭也没吃,再想到最近的糟心事,心里越想越是烦躁。
琢磨了一阵之后,径直来到小院,看到老武优哉游哉的在院里吃着早饭,心中更是气恼。
老武在院里摆了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碟咸菜,一碟炒鸡蛋,还有一瓶二锅头。
看马亮进来也不招呼,自顾自的夹起一快子金黄的炒鸡蛋放入口中,然后端起一盅酒滋熘一声,酒顺着喉咙进到肚子,令老武舒爽的啊了一声,咂摸了一下滋味之后继续吃菜。
马亮见他不理自己,直接就进厨房拿了快子和酒盅,跟老武抢起食来。
“诶,诶,诶,我就炒了三个鸡蛋,想吃你自己再炒几个去。”
马亮也不理会他的话,直接夹起一大块鸡蛋放入口中,然后也有样学样倒了一盅酒,直接倒入口中,只因喝的太急,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老武皱起眉头,赶紧护住自己的盘子:“我说你小子这一大早的来我这里,眉眼不顺的,这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
马亮咳嗽了一会这才止住,刚才装的严肃的面孔再也撑不住,摸了一把眼泪,说道:“我说武师傅,我这边还没动作,你就告诉了我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老武斜他一眼,冷笑两声说道:“小子,你还年轻,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是在帮你知道不知道?”
马亮有点听不懂:“怎么说?”
老武又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鸡蛋,这才给他解释:“你既然在东家手底下做事,那就要有做事的规矩,不能光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不是想等着把对方摆平之后,才告诉东家你做的这些事儿。”
马亮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高论呢,听到这话,反问道:“那不然呢?总不能事事都告诉我哥,你认识我哥的时间短,不懂我哥的脾气,他那个人最烦这种小事,要是都告诉他,他还不烦死。”
老武摇头失笑,他不懂楚江河?
活这么长岁数,岂是白活的,老武自认比马亮这小子看的透彻,还真不是老武看不起他,跟他比看人,马亮这个小年轻还是太嫩了点儿。
也是他跟马亮这小子还算投缘,又是一起跟楚江河做事,有心提点他。
老武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马亮这次得了教训,没有喝的那么急,喝了一盅酒之后,咂摸了一下滋味,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还能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那帮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敢到我们碗里伸手,那就把对方的手给剁了。不这样做的话,让别人知道了,那还不认为我们软弱可欺,到时候谁都想来我们头上拉屎。”
马亮喝了点酒,有点气血上涌,本来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这时候碰到这种事儿,哪里会认怂,嘴中发狠。
这一年多来,自己跟在楚江河身后,也没做啥大事,也就是跟着去了一趟港城,见了见世面。
只不过在港城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跟在楚江河身边干看着,早就不爽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当然想在楚江河面前大大的露一回脸,好让楚江河知道,自己也是个能干事的。
老武听到马亮这小子的打算,嗤笑一声,对他的说法明显不看好。
马亮急了:“怎么?武师傅,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
“那我怎么做?难道就缩着,当个缩头乌龟?那还不让人给看扁了?”
马亮的打算很明确,就是给对方一个教训。
老武看他还不明白,心说还是年轻,不过也正是年轻,才有了犯错误的资本。
谁让这小子跟自己投缘呢,就指点一下他吧。
“亏你还在东家身边跟了这么长的时间,连东家的脾性都没有摸清,做起事儿来也冒冒失失的,幸好你今天还知道来我这里,要不然的话做错了事儿,看东家怎么看你。”
马亮不服:“我跟楚哥时间可比你长,他的脾气我当然知道了。”
看马亮还敢顶嘴,老武冷笑道:“既然知道东家的脾气,那你还敢这么做?东家是烦小事这不假,不过你在港城就没看明白?东家可是最烦那种混混的。”
“你以为打个架,砍个人很牛,很威风,很酷是不是?”
看马亮听了进去,老武继续说道:“在港城你就应该知道,东家最烦这种人,利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做事,做的了一时,难道还能做的了一世?今天你灭了对方的威风,明天难保对方不能灭你的威风。
“其实那种打打杀杀的,是属于最没有本事的那伙儿人!人家有本事的谁会动手去打架?说白了,你这种人就是属于最底层的混子!”
“东家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在港城宁愿让我出面都不愿意跟港城的社团有所瓜葛,说起社团来,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从这里你就应该看出来,还有脸说自己知道东家的脾气,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闯了祸还要东家来收拾残局,你这个大男子汉愧不愧?”
马亮被训得张嘴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老武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进他的心头。
他不想听,却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幸好自己还没那么做,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马亮这才明白自己有点想差了,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武师傅,别说了,我知道了。”
“你呀你,现在知道还不太晚。”老武看马亮听明白了,心里欣慰,不枉自己一番口舌。
“武师傅,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武忍不住微笑道:“对方无非就是求财而已,我们也是求财,那就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说完就对马亮说了说自己的见解,马亮认真的听着,眼睛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