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川陪同赵怡然在赵家住了三日,这才启程回去。
李氏拉着赵怡然的手,细细叮嘱了许多话,这才目送着马车走远。
程锦川坐在车厢的另一侧打棋谱,见赵怡然正拿出临行前李氏给的那个包袱翻开。
不由好奇的抬头问了一句,“岳母都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们两人在一旁说了好一会儿话。”
赵怡然闻言却是面色一红,把包袱一收,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没什么,就是一些衣物罢了。”
程锦川看了看她酡红的面颊,没再继续问,继续研究手下的棋局。
一连几天天放晴,虽是路上有些泥泞,但是好歹没有风雪,一路车马行的倒也顺当,太阳挂在西山坡时,他们一行就到达山谷。
等赵怡然梳洗换过衣裳,叫来张嬷嬷。询问这几日家中的境况,得知一切都好,她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晚上两人一处用罢晚膳,赵怡然歪坐在软榻上,随手拿过先前看过的书,翻到书签的那一页,感慨了一声,“还是在家呆着舒坦。”
程锦川正在灯下看信,听闻她这句话,不由抬起头,“哦,怎么个舒坦法”
“也就是想怎样就怎样呗。”赵怡然把腿盘到软榻上,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你看咱家就你跟我两个主子,我除了要安排你的衣食起居,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被顾虑其他人的想法。”
“而且与你在一处生活后,我发觉你其实是个相当随和的人,除了饮食清淡些,对于其他讲究并不多,我并没有需要迁就你的地方”
这也是赵怡然的心里话,要说迁就,两人之间,还是程锦川处处迁就与她,所以她越发觉得现在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过随心,简直是再舒服没有了。
程锦川见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朝她招招手,“过来。”
赵怡然不解,“作甚”
“过来。”
赵怡然无法,只得起身下榻,刚走到程锦川身前,就被他一把拥入怀里。
“既然你觉得如今的日子这般好,那你是不是得要好好谢我”他下巴抵在她肩上,鼻端嗅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赵怡然见他如一只大狗一般趴在自己身上,不由抬手推了推他,“那你想要我如何谢你先前不还说咱们之间无需言谢的吗敢情这是要反悔了”
“你这丫头又不乖”程锦川被她的话一噎,气得在她白嫩的耳垂上咬了一记。
赵怡然只觉脊椎骨上好似窜过一股电流,让她整个人都颤了颤,不敢再犟嘴,只得道,“那你待如何”
程锦川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道,“我能拿你如何嗯”
他最后那鼻音微微上扬,赵怡然忍不住背脊发凉,只得连声道,“是我想让你如何这总成了吧”
程锦川上翘的嘴角早已在赵怡然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乖你先别心急,让我先把这几封信看完,咱们再”未尽的话被他凑到赵怡然耳边,喃喃耳语数句。
赵怡然差点儿气结,这家伙惯会把这些事赖在她头上,也不知那些事每次都是谁起的头哼,又被他带歪了心思,赵怡然甩掉满脑子奇奇怪怪的念头。
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程锦川当做一个抱枕一般抱在怀里,她正待挣扎,程锦川戏谑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别急别急这天才刚黑”
赵怡然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挣脱,还又被他借机打趣了几句,最后只得歪在他怀里,与他信。
只是看着看着,她就察觉出不对来,有些信里的内容未免太过惊悚,她仰头看了一眼程锦川,见他一脸平静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暗自揣测起来。
这些想来应该就是他在外面的那些事,此时光是从信中窥得的这一鳞半爪就如此震撼,也不知他干的那些事,究竟有多危险。
程锦川很快就把手上的几封信看完,见赵怡然正怔怔的看着烛火出神,不由笑着道,“想什么呢想得这样出神”
赵怡然转过头,看着他道,“没想什么,只是只是你在外一切要当心,若是为了钱财,不必如此冒险,以咱们两人如今的身家,足够几辈子吃喝不愁的了。”
“傻丫头又多想了。”程锦川把信收到一旁的锦匣内,按上上面的搭扣,这才抱着赵怡然起身,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安抚道,“放心,这些事我心中都有数。”
“你无需担忧,我不过是多铺了几条路,将来咱们的孩子以及子孙们可以多些保障和选择罢了。”
赵怡然见此,便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点了点头,“那你记得万事当心些,不要冒进了。”
“嗯,我知道。”
时光如梭,如白驹过隙,大地早已褪去白裳,换上一件翠绿的春裳。
人们迎来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到处都是忙着栽种的身影,处处都是一番春耕的景象。
山谷里,赵怡然也正带着众人给各处栽上花树、果树,去年栽种下去的一些正在施肥整枝,到处可见忙碌的人们。
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妇人,正小跑着过来请示,“主子,前头庄头又让人送了几车花苗过来,说是之前主子在外订好的,你看安置到何处妥当”
赵怡然直起身,伸手拿过肩头的巾子拭了拭脸上的汗,“先让人送到湖边去,那边三管事正带着人在那儿忙活呢,你交给他就是了。”
那妇人应了一声,“哎。”
赵怡然又叮嘱了一句,“让三管事小心着些,这些花苗都是想了方儿才买到了的,让他们搬运时小心些,别碰断了。”
那妇人又应了一声,这才小跑着远去了。
赵怡然抬手远眺,看着已经升到半空的日头,招呼众人道,“都紧着把这些栽下去,今儿就算是栽完了,大家伙儿也好歇一歇,要是再耽搁下去,花苗都被晒蔫儿了。”
众人齐齐应声,各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