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苏绾颜长什么样之后,虞景煊和虞温裴就分道扬镳了。
刚从春红阁出来的苏绾颜却似有所感地往酒楼三楼的方向看去。
惹得一旁的丫鬟也有些纳闷地瞧了几眼,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禁面露疑惑。
“小姐,你究竟在看什么啊?”
苏绾颜又移开了视线,冲丫鬟笑了笑,“没什么,许是我想多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丫鬟点点头,扶着苏绾颜上了马车。
苏府马车离开之后,躲在墙角处的虞景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庆幸地想。
还好刚才他反应速度快,这才没被这苏家丫头发现。
随即又转念一想,他躲个什么劲啊,又没做贼又没做什么的,为何要心虚。
虞景煊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走了。
*
过了没几天,苏绾颜和虞温裴正式定亲的消息就传到了虞稚这里。
她看着信中写的内容,莞尔一笑,拿起笔就伏在桉前写了一封回信。
信中无非就是些道喜的句子,顺带关心了下虞怠和金艳的身体,末尾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写完之后就将这封信交给了姹雪,由她去转交给内务府,到时候便可送出宫外。
内务府还有虞榕留下的亲信,哪怕她现在离宫了,也不会有人敢苛刻虞稚的吃穿用度。
想到此处,虞稚就不得不感叹虞榕的温柔。
即使已有了服毒自尽的想法,却还是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虞榕本意是想将她在宫内的所有势力都一一交由虞稚的,林嬷嬷会来舒和殿也是受了她的命令。
因为虞榕知道,自己这一走,基本上不太会回来了。
她的牵挂,就只剩下还在宫里的虞稚了。
虞家也会借此机会逐渐退出朝堂,给陛下和太后做出一个妥协的态度。
外戚过于强大是一个帝王绝不可能忍受的东西。
虞家这时候借着虞榕离宫而放权,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至于旁人只会猜测虞家这是要倒了,都在等着看笑话呢。
虞稚也没想到她的便宜爹娘会如此的审时度势,能在这么快速的情况下做出决策。
本来她还为虞家会不会步入原剧情中的结局而揣测不安,现在倒是松了一口气了。
远在居文山的虞榕也给虞稚写信了,她在信中说自己如今还挺适应这边环境的。
太皇太后也是一个很慈祥面善的老人家,相处起来倒也不累。
知道这些之后,虞稚衷心祈愿姐姐能尽快地从悲伤的情境中走出来,重新回到以前那个明艳爱笑的性子。
以前的虞榕,可是比金媚儿还活泼的性子,她的温柔也是岁月沉淀下来之后的。
这么温柔且处处为别人考虑的姐姐,虞稚真的希望她能为自己多想一些,而不是一直在默默奉献。
许是姐妹连心,在后面的书信往来中,虞稚能明显感觉到大姐的情绪乐观了许多。
她给虞稚分享她近日来遇见的趣事,字里行间有了一种洒脱之意。
而远在居文山的太皇太后也给虞稚捎来了礼物,是一串佛珠,据说还是被高僧开光过的。
收到这份礼物的虞稚极其受宠若惊,能收到太皇太后送予的佛珠,也间接说明她沾了她大姐的光了。
太皇太后在元帝在世的时候就住在居文山了,这么多年老人家回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加之年龄大了,更不喜走动了,对于能有人能来陪她,显然还是十分开心的。
太后知晓这个消息之后,也惊了一跳,倏尔又释怀一笑,对着一旁的侍女说。
“看来,虞榕还真不适合待在宫中,竟能将那么难伺候的老太君哄好。”
想到以前,太后甚是唏嘘。
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一直看不顺眼自己和万溪,可又没办法,万溪是元帝最爱的女子,动不了她。
而她,就成了那个事事都要被针对的可怜人。
就连小元褚炎,都在某一次请安的时候因起快了一些而被太皇太后责骂了。
并且还罚他在正午大太阳的时候跪在殿外,人都差点被烈日晒熟了。
经此一事之后,白萦思对太皇太后再无好感。
老二不学无术上蹿下跳不罚,偏偏要罚她的儿子。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知道老五不得宠爱元帝不会为他出头。
也就是在那次之后,白萦思开始在宫中布局,她算是看透了,靠谁不如靠自己。
老三被元帝安排养在她身边之后,所有人都觉得白妃是不可能对他好的,毕竟她有亲儿子。
可没想到的是,白萦思将老三视若己出,老三和老五也感情甚好。
这难道是因为白萦思够无私吗?
不是的,她早就发现老三并非池中物,与其作恶给自己儿子养个仇敌,不如真心实意对他好。
事实证明,白萦思真的赌对了,元尽睿不仅尊重她,对元褚炎这个弟弟也是极好。
当初元褚炎登基的时候其实还有不少三皇子党不死心的,元尽睿拜别朝堂之后才渐渐歇了那份心思。
若不是因为白萦思的悉心照料,兄弟俩肯定会走到自相残杀那种地步。
能化敌为友,何乐而不为呢?
侍女在一旁小声地说;“这皇后娘娘看样子是不想回宫了......”
太后微微靠在软榻上,笑了笑,“她啊,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离开也好,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要不是没办法,连太后自己都不想被困于深宫。
虞榕能让太皇太后对她刮目相看这就说明了她其实有讨喜的一面,只不过不想应付宫里的人罢了。
不是做不到,而是她不想做。
又想起金媚儿,太后眼底笑意更浓了,“丽妃最近在干嘛?”
侍女恭敬地说:“丽妃娘娘近日让绣织坊新做了几件衣裳,每天都会大摇大摆去宫里转一圈,看见谁就贬几句。”
“惹得都没人敢瞎熘达了,就怕又被丽妃娘娘遇见。”
闻言,太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副画面了,掩嘴笑了笑,“她啊,这是在树立威信呢。”
虽然有些虎了吧唧的,但不得不说方法很奏效,已经开始有人惧怕金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