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尿?你还真是说的简单?我们这些精、灵、鬼、怪,最见不得这些秽物。尤其是牛寡妇那个事儿篓子,活着的时候就烈敢……”老白见甄贤说的那么轻松,气的直摇尾巴。
“可事儿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就由着她胡闹吧?你就帮帮柱子呗。”甄贤听老白这么一解释,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要真是老白说的那样,柱子确实有些不地道。
“不帮,他跟你不一样,你救过我的命。他跟我又没有关系。”哪知道老白软硬不吃,根本不听他那一套。
“就算帮我总可以吧?你不是说我最近福缘太低。不是有句俗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帮柱子摆平这件事,那我的福缘不就长了?”甄贤见老白不同意,便开始曲线救国。
老白听了甄贤的话,一时没有言语。它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甄贤见状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能静静的等着。
“好吧……”
老白沉默了一阵,重新睁开了它那小圆眼珠,有些事它也想明白了:甄贤能帮它挡灾,就是因为甄贤心善。如今求它帮柱子一把,不也是因为心善吗?
但愿他好人有好报吧。这个小家伙的福缘虽然起起落落飘忽不定,可他胸怀向善之心,也算一种造化吧?只是一直这样下去……算了,因果轮你救我一命,我护你一生……
“谢谢你,老白,不对,不对,是白爷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甄贤见老白答应下来,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会儿也熟络了,他搂起老白就往自己怀里揉。
甄贤觉得应该礼貌一下,一开始不知道,唤它小白。后来熟悉点了,叫它老白。这会儿见它为了自己松口,不知不觉中把老白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因为只有亲人才会这么任由自己撒娇,而且它都说它在村里过了四五百年了,叫声爷爷也不过分。
可惜老白显然不习惯这种亲热方式,它被甄贤勒得透不过气,挣扎着从甄贤怀里跳出来,“得得得!你还是叫我老白吧?再这么下去,非得让你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不可。”
虽然老白表现出满满的嫌弃,可这份宠溺分明就是爷爷对孙子的那份喜欢好嘛!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甄贤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让他俩的关系熟络起来。
谈完柱子的事儿,甄贤又听老白讲了许多奇闻异事。他们俩一会聊聊这个,一会谈谈那个,不知不觉的天都亮了。
老白倒没显怎么着,依旧精神奕奕。甄贤就不行了,他几乎一夜没怎么睡觉,跟老白聊到后来又是哈欠又是流泪的。
老白见状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先睡会,我去找牛寡妇沟通一下。随后就用它那半截尾巴扫了扫甄贤的脸颊,便一蹦一跳的走了。
甄贤呢?也不知道是真困了,还是老白使了什么手段,它拿尾巴一扫,甄贤就乖乖的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甄贤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大概是太想爷爷了吧?”甄贤睡的有些糊涂,分不清昨晚究竟是做梦还是真事。可当他起身的时候,看到床上散落的零星白毛,立马就明白了:昨晚发生的都是真事,不是做梦。
“呵呵……老白会说话,说出去谁信呐!”甄贤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算了,不想了。还是去看看柱子哥怎么样了吧?”
想不通,就不去想。想不明白,就不费那个脑子。甄贤自幼双亲尽失家底儿贫薄,这样的成长环境,也造就了他无力抗衡一些事情的时候,便不去深究的性格。
只是甄贤自己还不知道,自打他遇见老白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转变。
从瓜棚里出来,甄贤胡乱洗了把脸就往村里走。说实话,昨晚的事情太过诡异,他多少有些不信。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还是真的如老白说的那般灵验。今儿个甄贤简直倒霉透顶了!
洗脸捅破鼻子、走路崴脚,飞鸟拉屎掉头上……什么事儿都让他遇见了。所幸都是些小事,甄贤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当他来到张大娘家之后,事儿就热闹了。不是这个泼水没注意撒了甄贤一身,就是那个走路没看见踩了甄贤一脚的。再加上甄贤一晚上没睡,顶着俩大黑眼圈儿,乡亲们还说是甄贤没睡醒呢!
莫非老白说的都是真的?
甄贤仔细一琢磨,还真觉得自己今天点儿背胡说了,为了避免再出岔子,他干脆规规矩矩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哪儿也不去了。
可是他不找事儿,事儿却找他。甄贤正在那里做的好好的,村里好管事儿的赵大爷却安排甄贤和几个小伙子,去镇上买些吃食回来。
这一去,就坏事儿了!
年轻人一聚群就容易撒欢儿,负责驾驶的小伙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把电三轮开的飞快。开得快也就算了,他还时不时的扭头跟后面的人聊上几句、搭搭趁语。
“注意前边,有车!”甄贤见他回头,就顺势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没事……”开电三轮的那个小伙子一边说着一边转回头,他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小汽车了,正想着减减速让一下,却忽然发现脚下的刹车根本不管用!
“艹蛋了!减速减速!”
“二狗减速!”
“……”
车上其他几个小伙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大伙儿都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喊叫着。
开车的那个小伙子也是急了,他见刹车不管用,只好拼命的打方向。只是他这一打方向不要紧,后面的人一个冷不防,全都被他甩的东倒西歪。
还好没撞上!
电三轮几乎是蹭着路边的汽车开过去的!可是坐在后面的几个就没那么幸运了!其他人还好些,可甄贤点儿背啊,他只听见“咣”的一声,脑袋瓜子直接跟汽车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年轻轻的,怎么这么毛呼?没事吧?”这时,小汽车的车主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没……没事儿……”甄贤慢慢缓过劲儿来,见人家车主出来了,赶紧跟人家摆手。
毕竟这件事他们占大部分责任,村里的孩子们也都老实,自己受点伤没什么,还怕人家追究责任呢!
“哎?二狗,甄贤?是你们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开的跟飞一样?”车主一边说话一边寻摸,他这挨个一瞅,发现这几个孩子大部分都认识。
“啊?哦!洪涛哥……”甄贤脑袋有点发懵。他瞅了好几眼,才看清楚车主原来是同村的赵洪涛,只是人家如今在镇政府里工作很少回村。
“没事吧,甄贤?”赵洪涛见甄贤还总捂着脑袋,不由得关心起来,都是一个村的,别说车没事了,就算有事也得紧着人照看。
“没事,没事,让我缓缓就好。”甄贤缓了这么一会儿,脑袋瓜子比刚才清楚多了。
“你说这事儿闹的,真是对不住了洪涛哥,你车没事吧?”二狗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怕,这要真是撞上那可就过不了了。
“车不用管你们没事就好。”赵洪涛今年三十多了,虽然比甄贤他们大十几岁,可按照乡亲辈分,甄贤正好管他叫哥。
“哦,我没事儿,洪涛哥。你有事就去忙去吧?”甄贤这会儿好受多了,就是头皮上撞了个大疙瘩还有些肿疼。
“嗨……忙什么呀?我这不说闲着没事儿,想买注彩票吗?得!看来今儿个运不好,也不买了。”赵洪涛指了指旁边的彩票站,又跟甄贤他们几个闲谈了几句。“哎?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呀?”
甄贤听赵洪涛问起,就简单的把柱子家的事儿跟赵洪涛说了说。
“哦?是吗?我还没听说呢!你们没事那我就走了昂?我也回村里看看。”赵洪涛又问了甄贤几遍,见甄贤真没事,也就放心的走了。
有了这次教训,这几个小年轻的都安生多了。甄贤就更别说了,打从早晨起来就霉运不断。之前没把老白的话当回事,出点错漏只觉得是自己不小心。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咂摸滋味:不行!等晚上见了老白得问一个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像它说的,福缘低的时候就小心一点,别真一不小心把小命儿给折腾没了。
甄贤也是想起来后怕,今天还好没出大错,要是偏差一点儿,搞不好今天就交代了。
一路上,甄贤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就连同伴们跟他说话,他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在同伴们只当他是撞的还没缓过劲儿来,也就没往心里去。
只是甄贤并不是被撞的脑袋懵,而是因为这两天遇到的事情,让他有点发懵。
如果真的有福缘高低,时运好歹一说,那自己掐算好了,岂不是要搞大发了?福缘低的时候,就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福缘高的时候就出去转转,最起码的,跟洪涛哥似的,没事买买彩票也行呀!没准还能中个千八百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