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佳怡打量他一会儿,有些不服气,“你的睫毛是很长,但说肯定比我长,也不一定的。”
她对自己的睫毛长度还是很自信的。
陈嘉鱼说:“那我们就各拔一根比一比。”
“哼,谁要和你比这个……”
“你怕输啊?”
“我是怕疼。”
陈嘉鱼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看向了她左手的手背。
白皙的手背上恰好沾着根长睫毛,应该是她刚才揉眼睛时脱落的。
陈嘉鱼点点它:“就用这根,怎么样?”
蔡佳怡找不到借口拒绝,轻哼一声:“比就比咯。”
她想到什么,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那我来帮你拔,好不好?”
陈嘉鱼想了想:“好吧。”
他再一次闭上了眼。
然后,就感觉到她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拈住了他的一根眼睫毛,接着是睫毛的根部微微疼了一下,只是非常细微的疼,没有心理准备的话,都可能感觉不到。
然后就听到她说:“好了。”
再然后,两个人就凑在一起,将两根睫毛并排地放在纸上,根部置于同一水平线上,开始比较两者的长度。
最终,陈嘉鱼的那根以稍长零点几毫米的微弱优势获胜。
陈嘉鱼顿时心情愉悦,如同赢了场了不得的比赛,神采飞扬地道:“果然,还是我的睫毛比较长。”
蔡佳怡噘嘴说:“这算什么,要不然我们比谁的头发更长。”
陈嘉鱼笑:“那不如比谁的腿毛长。”
他记得她小腿光光的,别说腿毛了,好像连毛孔都看不到一个。
“……”蔡佳怡顿时朝他翻了个白眼,哼道:“无聊,你真的好幼稚!幼稚鬼!”
听她这么说,陈嘉鱼忽地也感到了些意外。
明明面对着沉念初和其他人时,他总是会尽力表现出自己成熟、理智和优秀的一面。而在蔡佳怡的面前,他却似乎更容易做出些孩子气的事来,真是奇怪。
他心里想着,嘴里却不甘示弱:“你才是。”
“你是。”
“你是。”
最终,两个幼稚鬼笑成一堆。
下午的第三堂课一结束,生活委员汤路就冲到讲台上,大声宣布。
“耽误大家一分钟,我说一件事啊。”
“上学期我们班的班费还剩下一部分,平均每人还有24.7元,所以这学期每人只需要再交175.3元的班费。晚上我会把我的支付宝发群里,大家抽时间把班费打过来,回头我再把钱转入到咱们班的班费专属账户里面。对了,大家转账的时候记得备注一下姓名,免得搞混了啊。”
众人纷纷表示知道了。
等汤路回到座位坐好,何彦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过去。
他站在汤路的桌前,小声地说:“那个……班费我用现金给你,可以吧?”
“何彦你怎么回事啊,每个学期都这样?”一听这话,汤路的脸上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现金很麻烦的,我要是搞丢了或者记漏了怎么办?大家都是用手机付的,你不能用手机付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该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他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学生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我暑假里买了手机的……”何彦的神情透出几分窘迫,低头弓背,小声的分辩,“可是被我爸发脾气的时候摔坏了,我还没有拿去修。”
他买的是一部型号快被淘汰的二手手机,才花了三四百块钱。可前段几天他父亲喝醉了,大发脾气,就把他手机给砸了。
后来,他拿着手机去了维修店,结果老板检查了下告诉他,想修好得要好几百,不如换一部新手机。
何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既没修坏手机,也没换新手机。
汤路抓了抓头发,无语道:“哎哎哎,你可真麻烦!”
陈嘉鱼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当即走过去说:“没关系,何彦你回头把现金给我吧,晚上我帮你用手机转给汤路。”
“这样最好了。”汤路立即点头。
何彦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陈嘉鱼:“谢谢你。”
陈嘉鱼根本没放在心上,笑了一下:“小事,别和我客气。”
等何彦回到座位,侯子凡和夏宇便凑了过去。
侯子凡纳闷地问道:“何彦,你爸又为什么发脾气,把你手机摔坏了?”
何彦低头,沉默不语。
侯子凡推了推他:“怎么了,和我们都不能说啊?”
过了半晌,何彦才勉强的挤出一丝声音:“因为……我用手机复习英语,他嫌我读英语的声音吵到他睡觉了。”
他其实已经尽量小声了,但爸爸要发脾气,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的。
“???真的假的,就因为这点小事?”夏宇的表情露出难以置信。
何彦沉默了下,点点头。
“卧槽,你爸也太过分了吧!”侯子凡用力一拍桌子,感觉脑袋都气得要冒烟了,“你爸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嫌你读英语吵就砸你的手机?”
夏宇也说:“我在家读英语的时候,我爸妈连电视机都不打开,就是怕吵到我学习。”
何彦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妈的,天底下怎么有这种爸爸!”侯子凡越想越生气,握着拳头,义愤填膺地道,“今天晚自习下了以后,何彦,你带我去你家,我来和你爸好好讲一下道理!”
一听这话,何彦和夏宇都吓了一跳。
何彦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道:“还、还是别了。我爸这个人凶得很,不会和你讲、讲道理的。”
“不行,没试过怎么知道!”侯子凡坚持。
陈嘉鱼早就听着他们的谈话,此时过来说:“你觉得是何彦了解他的爸爸,还是你了解?”
侯子凡:“……”
“更重要的是,万一你和他爸起了什么冲突,回头受气的,还是何彦。”
“……”
因为愤怒,侯子凡不断喘着粗气,鼻孔一张一张,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该怎么办?”
何彦擦了下眼睛,笑着说:“没关系的,只是小事情,稍微忍一忍就好了。现在,我只想专心学习,再考上大学。”
陈嘉鱼点了点头。
“嗯,考个外地的大学!”侯子凡说,“以后你工作也在外地,不理他了,他要敢再对你不客气,将来你挣了钱,不给他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