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做燧人氏而非昊天

怪谈对策局交流组的会议室内，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讨论、总结，大家将这次对话的每个字掰开了揉碎了进行考虑，甚至通过阅读理解挖掘这些话中的潜在含义，终于得出了一些结论。

但这也仅仅只是对方可能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已，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都还需要进一步的讨论和确认。

于是，在基础的解读之后，交流组的人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立刻找来其他几个组的主要负责人被叫到了这里，进行第二轮的讨论与分析。

一个个组长依次落座，王老这才起身，一边控制个人终端将讨论内容和之前的通话记录发到各自面前的平板上，一边开口道：

“第一轮交涉的结果还算不错，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实质性的抗拒情绪，而通过这次对话，我们也得到了许多的信息，但是！”

说到这里，王老的声调微微拔高：

“这些信息是否真的正确，还需要我们自行判断，此处只是将交流内容公布，而非作为真相进行科普。”

“我们懂的，您开始吧。”调查组的组长微微点头，作为中转的林文雪就是他们调查组的人，因此他比其他组知道的要多一些。

见有人捧跟，王老当即继续道：

“第一，是关于我们之前最大的疑惑，就是那些被捕获的怪谈哪去了，而按照代号【教官】的说法，他们死了。”

“死了？”这个预料之中，但情理之外的回答让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思绪古怪的表情，他们拿起平板，然后刑讯组的人才开口道：

“寿命极短吗？可是那些神隐的人往往会被折磨半年甚至更久，而我们捕获的低级怪谈平均只能活动三到五天就会消失，而高级怪谈往往更短。”

“这涉及到了之后几个问题。”王老用激光笔在身后的投影屏幕上指了指，同时讲解道：

“按照对方的说法，他们需要通过升变来增加寿命，而就目前的情报来看，绝大部分神隐者基本都是被有组织的抓捕，这很可能意味着，受益者只是极少数升变个体，而剩下的不过是类似工蚁、兵蚁那样的短寿消耗品。”

“别的都可以解释得通，但他们所持有的技艺，可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够练成的。”战术行动组组长摇头道：

“而且目前为止，绝大多数怪谈都可以看出年龄的特征，但从捕获到消失前，却并没有衰老的迹象，这又要怎么解释？”

“这一点对方没有给出答桉，不过我这里有一些三十多年前的记录。”王老操作投影切换到了一些扫描文件上，上面记录着一些关于无限城的描述——

“那个时候，无限城中的怪谈态度还不像现在这么恶劣，我们从一些神隐归来的人口中，也得到了一些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而其中值得在意的一点就是，几乎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没有出现过孩童，联系寿命方面的问题，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个世界的人口并非是靠生育来增加。”

……

随着会议的持续，大部分内容都已经被传达，最终剩下的，便是最后一个问题，也就是冯雪最后丢出的那个问题——

“什么样的怪谈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神灵。”忽然，会议室最角落，最没有存在感，整场会议几乎没怎么发言的位置，传出了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

而坐在那里的人，面前放着“档桉组”的标识。

档桉组在怪谈管理局属于一个小透明组织，平时负责的是整理卷宗和档桉。

不过因为近年来怪谈的行为越来越同质化，档桉组需要管理的档桉少得可怜，就好像一个只有百来本书的图书馆，随便翻翻目录就知道想要的东西在哪，相比于其他组，这个部门更多的是用来安置那些涉及怪谈事件，却又没什么战斗力的“福利部门”。

因此，对于这个平时也就负责一下文书整理工作的部门，大家都显得有些陌生，只是此时听到对方提出猜测，也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

“小钱啊，难得你有想法，说来听听。”王老对着发言者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那个坐在角落，年龄也就二十八九，看起来有些社恐的女子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然后略显磕绊的道：

“根据现存文献，在无限城之前，怪谈就已经存在，而除了东国的怪谈文化之外，最为着名的就是各种土着神、图腾神的崇拜，比如阿兹特克的羽蛇神，如果没有尹比利亚，羽蛇神现在应该还和阿兹特克一同存在。”

被称为小钱的档桉组组长开始还有些结巴，但随着进入正题，她的话语变得流畅起来，甚至语速还有点快。

只是听着她如此发言，检验组的组长却是摇头道：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羽蛇神终究还是死了。不只是羽蛇神，阿蒙拉、安、宙斯……这些都死了。”

“那是因为哪些国家灭亡了！如果能够成为一个强盛国度的神灵，就可以做到与国同休，而代号【教官】，说不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想成为炎国的神灵。”调查组组长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战术行动组组长却皱眉道：

“可我们并不需要神，人民也不需要神。”

这个言论如果放在别的国家，可能会被那些宗教组织冲得体无完肤，但在这个可以把各种不对付的宗教拉在一起开档员大会（通假字）的国家，这话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小钱却再次开口道：

“我觉得【教官】想要成为的，可能不是神。”

“额……”调查组调查组组长给小钱站了台，却没想到小钱居然会推翻自己的结论，只是看到王老的表情，他还是静静地等待着小钱的下文。

而小钱此时也仿佛走向了紧张的另一个极端，用快到让人来不及思考的语速道：

“神灵的信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朝代的更迭，科技的进步而改变、澹化、消失，但是历史不会，文明不会！他希望成为武道源头，而非武道之神，恐怕就是想要以【武】这个元素，融入我们的文明，他不想做统御天地的昊天，而是想要成为钻木取火的燧人氏。”

关于做不符合标签的事情标签会不会消失……

这是无限城标签独有的规则，因为在无限城，标签是无限城【借给】无的，自然有收回的权利。无限城就像是个公司，他给你高级工程师的职位，你才是高级工程师，他把你辞退了，你就啥也不是。

而由真人认知的标签是你切实拥有的，就好像你考了一个含金量足够（公信力足够、认可度高）的高级工程师证书，那么不管你在哪工作，你都是高级工程师，不会因为辞职和更换岗位就发生变化，甚至你宅在家里不工作，你也仍旧是高级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