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进山
“您好，欢迎使用南山区空港，通往垃圾山的船票价格为十万塔，请问您是付现金还是转账？”
相比于整体风格偏向猪笼城寨的南山区，通往垃圾山的空港看起来却是极富科幻色彩，一艘艘似乎只会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飞船停靠在空港周围，等待着乘客的登船。
冯雪摸出一张面额十万的塔币递给售票员，拿着登船凭证走进空港内侧，一边挑选飞船，一边观察着这些比起公交车大不了多少的飞行器。
在了解到它们“伪物”的身份后，冯雪忽然觉得十万塔的船票好像也不是很亏。
……
“欢迎搭乘探索者号，距离本机起飞还有五分钟，本机将前往位于垃圾山中段的第三空港，请再次确认自己的目的地，飞船启动可能会产生颠簸，请各位乘客保持冷静，本机隶属于‘百物语’，一切非理性行为将会受到追责……”
听着机舱内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飞船缓缓脱离空港，只是，还没等冯雪享受一下这新奇的体验，机舱内便再次传出了乘务员的声音——
“本机即将进入垃圾山中段第三空港，请诸位乘客做好准备，有序离机……”
“这就到了？有十分钟没有啊？”冯雪用余光扫过周遭的乘客，却见他们大多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忙收敛起惊讶，平静的等待着舱门打开。
只是随着他走出机舱，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便瞬间将他所包围。
如果说之前的空港看起来颇很有一种星球大战里科技要塞的质感，那么现在这个空港，就像是绿皮兽人的老巢。
看起来随心所欲扭曲成一团的金属、管线构成了勉强可以停靠的平台，而比起这些，最让冯雪感到不适的，是空港中那些或者不停哭泣，或者双目无神的男男女女。
他们或带着项圈，像是狗一样被绳索牵着，又或带着镣铐，关在铁笼之中，那种绝望的情绪，几乎让人窒息。
偏偏这一切在这空港中，又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仿佛完全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牵在手里、关在笼子里的，和他们一样，都是人类。
“呼……”觉得此处空气着实压抑的冯雪快步走出空港，他第一次杀人时，并没有像传说中那般吐的稀里哗啦，因为他出现在无限城之后，便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不杀人就无法生存。
当初被杰斯顿的手下扒光了关进囚车，送进监牢时，冯雪都完全没有这样的感受，因为那时候他知道，现界人与无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的，无论是杀还是被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对那些人抱有“只要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的决心，但逃离后却也没有回去报个仇的想法。
但此时此刻，看着那些被当作牲口异样对待的人，他忽然有点反胃。
没有在这个令他不适的地方多做停留，冯雪沿着地面上被人踩出的小道，朝着远离空港的方向走去，不过还没走出多远，他便顿住了脚步，右手的中指，已经微微屈起。
“喂，菜鸟，你是第一次来垃圾山对吧？看你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啊？识趣的赶紧交上来，爷爷我教教你在这地界讨生活的道理！”
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冯雪扭过头，平静的看着两个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这两张脸冯雪记得，是和他同一艘飞船过来的乘客，大约是在船上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不过……
“虽然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不过，非常感谢。”
冯雪平静的向前走了两步，看起来就像是打算上前握手一样，只是那种与平和表情不符的杀意，却让两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大哥，这小子不对……嗬嗬……”
“噗通！”
两具身体就在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们脖颈处撕开的伤口快速涌出，冯雪站在他们身旁，轻轻甩落窒息之刃剑尖上的血珠，仔细揣摩着之前那种感觉。
“原来这‘第一剑’，是这种感觉吗？”品味着那种从杀意凝聚，到生命消逝的感觉，冯雪对于夺命十三剑的第一剑有了丝许体会。
这也是他要来垃圾山的原因。
夺命十三剑是一门从杀戮中诞生的剑法，也唯有靠着杀戮才能领悟，仅凭对于剑谱、招数的模彷，终究也只是徒具其型。
至少就在上一刻，他领悟了“杀意”。
不是什么玄乎的东西，单纯只是“想要杀死他人的意志”这么简单，但如此简单的东西想要收放自如，没有足够的杀戮却是不够的。
“感谢你们这些人的存在，让我不会对自己‘并非为了生存而杀戮’而产生负罪感。”
冯雪口中轻轻呢喃，手上却是一点不慢的取下两人身上的幻物，也懒得去看那些幻物的属性，随便取出一张包裹布将其打包了事。
顺手将那两具尸体也一并熔炼，冯雪瞥了一眼空港的方向，看着那些忽然缩回去的跟踪者，轻轻摇了摇头。
漆黑如墨的斗篷如同恶魔的蝠翼般骤然从身后展开，将冯雪的身体包裹起来，待到那黑暗散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夺命十三剑出招前，要先养一口戾气，如今戾气有了，便是要去找那值得一杀的人。
噩兆也行。
……
“这小子什么来头？”看到冯雪如幽影一般消失，跟在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个胸前带着钟表标识的青年道：
“不知道，只是上面有说让我护着点，别让他给死了……不过现在看来，我自己上都不见得有他那么利落。”
“哦？逢魔之刻看好的新人吗？”其他几人闻言，也熄了之前捡便宜的想法，不过却又生出了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谁知道呢？”那逢魔之刻的成员摇摇头，没再多说，转身朝着另一一条路走去，他只是在组织的“重点关注人员名录”里见过对方，又不是给他当保镖的，之前看他被追踪才跟上来看看，现在人没事，自己自然没必要继续跟着。
不过……
“不是说这是个后勤类角色吗？看样子情报部门又偷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