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长这话,苏白脸色变了。难不成自己的赌约要输?
他受过的礼仪教育,不至于让他做出刚才的行为。之所以主动挑衅院长,完全是因为和林透的赌约,为了赢得光明磊落。只是好像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一定是虚张声势而已。苏白心中自我安慰,态度上对于院长的轻视不减,单手一抬,想要迎接院长的攻击。
然而攻到他面前的,不是院长本人,而是一根长枪,也不知道院长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苏白笑了,这种程度的兵器的攻击,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完全不虚。握手成拳,直接击打向长枪头部与枪杆的接口,这是根据他的经验,只消这一拳,就可以打碎对方的攻击。
拳头和枪身相交,料想中的强强相撞并没有出现。苏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居然穿过了枪体。这……此刻他终于明白,院长的长枪是哪儿来的了。不是实物,而是神念的实质化。
对面这个看起来面善和蔼好说话的老头,是超神境!
东洲这样的地方,超神境加起来也不会多过一只手的数目,自己难得来一趟就碰到了两个,这份倒霉劲,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保全自己要紧,为了和对方相抗,苏白赶忙用出了神念。
“你是通神境?”院长那边,先于苏白发出了惊呼,显然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闹事”的家伙,有如此强横的实力。或许其背后,有阴谋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院长眼光变得严肃,态度也正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前来书院闹事这么简单,大概是冲老夫来的吧。你这个天赋,东洲上千年都难以出一个,所一我推断,你应该是中洲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都已经远离是非地这么多年,你们居然还能找上门来。”
“哼,老夫一直避战不假,但不代表我畏战。你的主子也是心大,你这么一个好天才就这样派出来,难道在他眼中,我这个老家伙会退化到不如初神境?可笑,实在是可笑。我现在便不盘问你了,待我拿下你,再仔细从你嘴中撬一撬想要的消息。”
说着,神念的攻击强度加大了一倍,直接将苏白好不容易发散出的神念,冲得七零八落。院长的神念,冲破阻碍来到苏白的面前三寸,眼看着就要刺下去。
“院长,且慢动手,这是一场误会。”
观战的林透跳了出来,在院长说话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不对劲,急急忙忙现身,怕的就是苏白真被当做敌人给伤了。
“院长是我,林透。多年不见,回来想给您一个惊喜,跟您老人家开一个玩笑呢。这位是我的朋友,您可慢些,别真的伤到了他。”
林透冲在院长侧后方,大声发出辩解,心中惴惴,生怕对方打得兴起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喊声。
引诱苏白立下赌约的是他;指定计划的也是他;就连书院学生们被苏白暴打,在人群中呼喊“找院长”的人,依旧是他。整个事情因他而生因他而起,要是因此害了苏白,可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林透……老夫没有听过。”院长却给出了让他大骇的回答,“我知道了,你们是同伙吧,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有没有交代过,敢来找老夫,心里就一定要做好被老夫废掉修为的准备,‘中洲废人魔’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一个个来,我会让你们……得偿所愿的。”
“不要……”林透被这话吓坏了,声嘶力竭地发出呼喊,可是当他将头抬起时,却见到了与耳听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场景。
呆若木鸡的苏白,笑呵呵的院长,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和谐感,剑拔弩张的声势,完全没了。
林透忽然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院长,你,你……”
“哈哈……”院长放声大笑,哪里还有刚才言语间废人魔头的模样,“小兔崽子,回来了不先来看我,倒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道行,我要是被你算倒了,这几百年的岁月,岂不是活回过去了。”
对面一脸呆滞的苏白,眼睁睁看着方才一脸杀意的对手,转瞬变成了慈祥和蔼的老人,他终于在第三个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情自己和林透两个人的谋划,早就被识破了。对方将计就计,利用自己的危在旦夕,顺手勾出了藏在暗处的林透。也就是说,自己就算没有任何抵抗,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一连串的抵抗与畏惧,根本是白费劲,徒徒在对方面前表演了一出笑话。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苏白不大服气,他觉得自己演的很好,没有理由被对方看穿。
“你傻啊。”院长没有说话,林透主动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早在我们进入书院,或者说早在我们进入上元郡之后,就被院长发现了。后来我们产生的一系列谋划,只有我们自以为万无一失,岂不知道早就被人看在眼中,贻笑大方啦。我说的对吗,院长?”
“不要给我带高帽子,我还没有神到,连你们说什么想什么都知道。”院长呵呵一笑,“不过你的前半句到不差,你们来到上元郡之后,我就已经知道。我其实蛮奇怪,一个曾经的书院学生,带着一个陌生青年回来,究竟是要干什么,让我也没有想到的是,你们的目标会是我。”
“嘿嘿,不算目标,不算目标的。”林透憨笑以表歉意,“我这一趟回来,其实是想找院长您帮忙的。之所以弄这么一出,是因为和那个叫苏白的家伙打了个赌,冒犯到了院长,还请您多多担待。”
“什么赌?”院长问道。
林透眼珠转转,视线落到苏白身上:“已经解决了。”在院子怀疑苏白中洲来人的身份,还有自称“中洲废人魔”时,就已经彻底坐实了林透的猜想。
苏白面色很不好,既丢了人,又输了赌约,换谁都不好受。
“哼。”院长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追究,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这小子,当初杜家小子来我书院,拜托我照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虽然不坏,但也不是什么善茬。转眼几年,此言已经成真。说吧,找我来帮你什么,看在杜家小子的面子上,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内,都可以帮你。”
杜家小子……林透脑海中浮现出,杜珣的笑脸。他是真的不知道,杜大哥和院长是有交情的。
难怪自己来到书院后,无权无势也能申请到书院北边的无人空地;在书院内修炼的时候,没有受到一回的打扰;还有摆摊说书卖画那么久,也没有遇到任何闹事的,就是城内稍微有头脸的喜欢自己的画,也都老老实实来说书摊蹲守,而没有派人专程“请”过自己。
自己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画不够档次,所以这些热会偷偷摸摸地来。没有想到的是,一切安稳的背后,有院长在为自己保驾护航。
“院长,真的很抱歉。”再一次为自己的行为真诚道歉。
“哪里的话。”院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要是怪你,就根本不会出来见你。都现身见你了,自然说明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别的本事未见得涨,大郡城人的矫情,倒是学得似模似样。有事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
“好。”林透从善如流,“我说了,院长您可别吃惊。”
“没事。”院长一片淡定。
“我想要去中洲,但是不知道中洲的情况,所以来找院长您了解一二。如果您能给我做一回向导,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