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过来?”
“就是,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敢要我们一起等他。”
“不会是怕了吧,要做缩头乌龟。真是不要脸,敢立赌约却不敢来,真是将我们祁武郡的脸,都丢尽了。”
“欸……我们也要体谅一下,毕竟人之将死,总是不舍人世的,能拖一刻是一刻。”
……
在座的宾客中,你来我往,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参与者,大多是祁武郡的家族。若是在平日,稳稳被毕竟压过一头,是绝对不敢口出狂言,乃至直呼白鹤名姓的。
可是今日……风水轮流转,禹秋山脉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作为祁武郡的家族,他们岂能不清楚。根据情报,白家没有能够从禹秋山脉弄到哪怕一株荡体草,赌约必输无疑!
从今往后,祁武郡可就没有白家了。他们此时,当然可以尽情地释放。人多有乐祸之心,别说是白家,若是尚家落到同样的境地,饱受压迫的他们,一定笑得更开心放肆。
“安静。”祁苜的声音从主座上传来,喝止了众宾客的喧哗,“尚孟泽,这人一直不到齐,较量还开不开始了?大比还开不开始了?”
“开始,当然要开始。”尚孟泽连连应承。
祁苜嘴角弯弯,露出了笑容。尚孟泽的态度,让她很满意。就在前几天,白家和卢海相认之后,这家伙还抱着什么唇亡齿寒的老思想,改变了立场来着。不到几天的功夫,又回来了,包括所有家族的态度……都回来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祁讪,他短短的一个故事开头,激到了白家,震住了尚家,吓傻了其余各家族。什么共同进退、荣辱与共,在面对不可抵抗的力量时,都是鬼话。
之前尚孟泽改变主意,一是对白家的忌惮,二来就是小视祁苜,不认为她在皇族多有能量。各家族也是跟风而动,纷纷站队。但是,他们都漏掉了一个重点。
卢海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放走下人,最多算是得罪祁苜,并无大过错。祁苜称他叛徒,也不过是气话。然而,他要跟白鹤走,却是直接触犯了祁家的大忌。祁家铁规:叛者必死!平霜河那样的人物都不能幸免,卢海区区小子,哪能逃过。
只要祁苜上报祁家,没有意外,不日就会有铁蹄前来踏平白家。那时候,帮过白家的,绝对会受到牵连。互相扶持的前提,是别人不会祸及到自身。白家危机重重,搞不好会坏了整个祁武郡,谁还敢为他说话,谁还敢帮他?各家族很容易就做出了决定,舍弃白家,讨好五殿下!
所以,除白家外的所有宾客,都达成了同盟。他们的目的,不是获胜,而是将白家排挤在外,逼它必败。如今,计划是完美实施了,结果却有些不同,白家似乎没有众人所想的硬气,他们居然没敢来!
“殿下放心,我在各门都做了细致的安排,白家……走不掉的。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立刻派人,上门去催催。”最后两个字带着古怪的音调。
“好。”祁苜看他半晌,冒出一个字,“可别冲动了,我喜欢光明正大的,可不想落人话柄。”
“是是是,一定一定。”尚孟泽堆着笑。心中想到白家,一阵唏嘘,他不敢直接动,是忌惮白家隐藏的实力,并不是不想弄白家。没有人愿意,看着潜力无限的对手成长。现在有祁家领头,还有充足的理由,那可就由不得自己心狠了,谁叫你白家……有通神境的希望。
“客卿队伍集合,全部赶赴白家,请白家老爷、少爷和小姐,前来赴宴。”
“是。”园子入口处,守着的十数个人,齐齐抱拳应声。随后,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去。
客卿……多是通气境,这么多的通气高手,也就尚家可以拿得出手。要“请”白家人,在每个人看来,都易如反掌。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请人的工作,完成的轻易过头了。
客卿们刚走不到片刻,便悉数返回。从他们当中,挤过两个人,白鹤,白松。
“哈哈哈……我就说了,尚家好客是祁武郡出名的。这不,为了迎接我俩,通气境都用上了。全通气境的迎客者,你我父子二人,还真是有面子呢。松儿,你可要好好谢谢尚大老爷的热情。”白鹤中气十足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园子,
“我知道。”白松受了教,在来到靠近主座的时候,率先向尚孟泽低了低头,“尚老爷热情,实在折煞我们。白松在这儿,给尚老爷鞠躬致谢。”
说完,不顾尚孟泽铁青的脸色,看都不看祁苜,随着白鹤走向左边第一个位子。
“慢着……”突然的一个声音,止住了父子二人的脚步。
两人看过去,是乌家的家主,乌骕。
“乌家主,有何见教?”白鹤拦住白松,笑着开口。
“你白家,在我等面前,怎敢如此狂妄?”乌骕起身,直走到两人面前。
“狂妄……乌家主从何说起?”白鹤眯起眼。
“哼,晾我们在这儿等,到现在才到,到了之后也不打声招呼,还敢说不狂妄?公然的都如此表现,私下里,不知道要将我们蔑视到何种程度。”乌骕丝毫不让。
其余家族的人,看他气壮的样子,心中暗恨自己动作慢。只一个小小的疏忽,便让乌骕将讨伐的先锋抢了去,实在失策。
“哦,原来你说这事。睡过头了而已。按照往年的传统,我们可是没有迟呢。只是尔等对于某件事迫不及待,来早了……”白鹤毫不在乎地回击过去,“而且,你还有一件事情说错了。”
“什么事?”乌骕被他的话吸引,一时忘了追究前半句。
“很简单,你这么倒胃口,我蔑视你从来都只当面做,而不会将之带回白家。因为我担心,影响整个家族的胃口……哈哈……”
“你……”乌骕大怒,可是考虑到和白鹤的实力差距,他不敢动手。讨好五殿下,口头表现就够了。这般想着,抱着极大的警惕后退,一边退一边喊,“你就得意吧,我不在乎。反正你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将死之人计较……”
白鹤却一跃而起,直接追在了他的面前:“你……确定?”
“确……确定!”乌骕吓了一跳,言语有些虚,无意中瞥到五殿下的表情,又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底气十足。
“否则……你怎么不敢将白竹和那卢海,一并带过来?不要妄想可以借此逃脱,等你们二人伏诛,我们即刻冲去白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啪!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园子。乌骕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鹤。
“说完了吗?”白鹤笑着发问。
“你……”
啪!又一声脆响,白鹤直接拍肿了乌骕指着自己的手指:“你不说话,我可当你说完了。接下来,麻烦你坐回去,轮到了我说话的时候。”
“先回答你的问题吧。外面的两个,可以进来了。”
奇怪的一句吩咐,引得众人纷纷探头向外望。在疑惑的目光中,两个黑衣蒙头蒙面之人,缓缓地进了门。一左一右,合力抬着一个大藤筐。
“父……亲。”两人中较矮的一个,在来到白鹤面前时,低低地叫了一声。
宾客们一下子明白了两人的身份,矮小的那个,是白竹。另外一个,定然是卢海无疑了。只是他们为何要蒙头蒙面,实在叫人看不懂。
“各位似乎都比姓乌的聪明,已经看出了事实。我白家不是乌家,一家子没卵没胆之人。临阵脱逃这件事,我白鹤……是不屑于做的。当然,我出现在这儿,也不是送死。我今天来,目的就是为了获胜!”
“你……”乌骕再度被辱,气得难以自抑,哪里还能忍。再度起身,直奔白鹤而去。
人到了白鹤面前,却被大大的藤筐挡住了。随便看一眼,忽的愣住了,整个人全呆。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起身上前,把视线投到藤筐里。
这一下,每个人都呆立当场。
藤筐中不是别的,正是较量的主题——荡体草。
荡体草……足足一大筐的荡体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