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看守所越近,我便越发的紧张,被手铐锁着的手也是逐渐被汗水浸湿。眼前熟悉的铁丝网筑成的高墙在我眼里不断变高变近,我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其实,昨天我说完我去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为了面子,只能硬抗。
边上与我同行的去往看守所的人,不知道犯了癔症,从体检处出来就在不停地的念叨着:“不坐牢……我不坐牢……”然后整个人随之僵硬发木,眼神无神像个傀儡。羁押的民警见状直接双手一别,直接带进了监区。
“下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被两个警察押了进去,一抬头,应该也是刚入警不久的警察,脸上满是稚嫩带着胶皮手套,穿着白大褂。他们是看守所里的医生负责做犯人的羁押前体检工作。我看了看挂牌上面写着白途。
“姓名”白途喊到。
我说:“陈晓麦。”
然后他拿出档案查验了白天才确认说道:“警察?”
我点点头,说:“嗯!”
白途一听又拿出档案对了一遍,继续说道:“你竟然真是警察!”
“杀人?”他问道。
我说:“没错。”
“几个?”
“六七个吧。”白途一听表情瞬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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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羁押我过来的民警也催促道:“赶紧收人。”
白途一听赶紧核实了的案件档案,然后就转身拿出了设备开始检测,或许是考虑到都是同行的因素,一番例行检查完毕,也没刁难,便直接给我发了个手环,上面写着6175。这是我的编号。
然后咔嚓一声开启电子锁闸,几声低沉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厚实的铁门开启,外监便映入眼帘了。
看守所分外监和内监,一般划分就是刑事案件和行政案件。
踏进监狱里,和上次的路线不同,左拐右拐的又过了五道门。在监狱里辗转五六分钟,才走到内监。内监由于羁押的都是刑事案件的犯人,管理要比外监严格。
一路被羁押到了审查室,屋里灯光明亮,四周包着蓝色的防撞海绵,没有窗户,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
审查室走过来一个警察,穿着整齐的警服和环境有点格格不入,胸前挂着个白途一样的名牌,上面写着吕梁。
羁押我过来的两个警察,看见吕梁就像兔子见到鹰一样,匆匆说了两句话,就赶紧把档案移交了过去。见状,谁也都能看出这个吕梁是个不好惹的人。
从面相上看,吕梁面冷鹰眼,嘴小鼻挺,眉头时刻紧锁,给人的感觉就很冷,他打开档案袋然后不停地打量我,自顾自的念叨着:“警察?”
然后继续又说道:“在这里你和所有的犯人一样我不会因为你曾经是警察便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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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刚想说什么,不料吕梁脸一沉,直接摆了摆手说:“我心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然后把档案塞到了档案柜里,招呼门口的警察说道:“把他送六监室。”
两个警察管教接到指令,立即就把我往外拽,又走了过两道门,这才将我羁押到六监室。
此时天色已经几乎全部暗了下来,直到走进牢舍区,我才凭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监室的模样,和之前外监差不得样式,只不过四周包着的都是蓝色的防撞海绵,而且放风的地要不外监小不少,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从远看就像小时候小卖店的小窗口,屋里更是混合了酸涩的臭味,咔啦一声门一开警察直接把我推了进去。
相比较别的屋的满员,我屋子里只有一个戴着眼镜正在看书中年犯人,看见我进来也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的书。
“听好了,虽说是我们的同行,理应照顾,但是你还是得规矩点,看好作息表,不许打架。”管教吩咐道。
我也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脚镣和手铐。
管教说:“这个你暂时不要想了,毕竟你是重刑犯。”然后便直接就转身退出,“哐当”一声关过了铁门。
此时戴着眼镜的犯人也放下了书,问道:“喂,啥罪?”
我说:“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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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问道:“公职?”
我说:“是。”
然后这个中年犯人说了句:“狠人。”然后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叫孟涛,四十五岁,经济犯!”
牢房里有些闷热,我这折腾了一路浑身湿黏黏的。
我熟练的接了盆凉水,擦拭起来。
孟涛笑着说:“这里的情况还挺熟。”
我苦笑说道:“不是第一次了。”
孟涛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事,讲讲?”
我说,“我之前做任务时被行政拘留过,后来做任务的时候犯事了,失手杀了几个人。”
孟涛一听也是感慨,他说:“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命吧,你也别想太多,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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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简单洗了洗,靠在了床上,我想的却是高阳昨天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一路走来很难,但是作为公安队伍中的一员,你背负的是群众的信任,代表的是全省十万名警员的荣耀。”
“……”
我心想他真是做动员的高手。然后用手摸着拷在脚上的脚拷和手腕上的手铐,闻着散发着霉味的牢房
,我想到了死去的林小云,想到了父母那天见我被拉走后失望的眼神,然后蜷缩在角落里轻轻地闭上眼睛。
在睁眼时,天已经亮了,小小的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照清了牢房,此时孟涛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着书,不时地往嘴里塞上几粒花生米。
“醒了?”孟涛低声问了一句。
我说:“嗯!”
“你醒的这么早?”
他笑了笑说:“习惯了。”
我说:“或许,这样的人生才会更轻松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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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涛此刻神情凝重,一双深邃的眼睛我的身上翻来覆去的看,然后说道:“你小小的年纪,却想的如何透彻,也是难得。”
我哈哈一笑,刚想继续说点一句什么,却被喇叭播放的铃声打断,吓了一跳,孟涛从床下掏出了个塑料的圆饭盒,说道:“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