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一路急驰,张成又打电话催了两次,从电话里已经能看出来,他早就没了主意,整个人慌的很。
刚到达矿场,看见张成黑着脸,拿着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到我来了,像似拉住了救命稻草,使劲地拉着我的手说道:兄弟,我完犊子了,二十多条人命啊。
我赶紧拉着张成找了个地方坐着,严肃的说,“虎哥,这事东哥知道了吗”
张成颤抖的说道:“没说呢,这不是找你来想想办法。”
我看着张成说,“虎哥这事撑不住,不说行吗!”
张成想了想,说道“东哥刚损失了几千万,我这又死了二十多个人。”
“东哥不得活吃了我!”
他自言自语:“好吧!总得面对。”直接拨打了张振东的电话,过了许久听见了张振东有些困倦的声音:“给我一个吵我休息的理由!”
之前听张成说过,张振东在监狱的时候,受过一些精神刺激,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出狱后每天都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在夜间给张振东打电话必须要慎重,不要他发起火来,是要遭殃的。
“东哥,矿上出事了!”张成低声细语的说道。
“恩?”
张成继续说道:“对不起东哥,矿下爆破工程师操作失误,二十三个人被炸没了。”
张振东瞬间清醒怒骂道:“擦,是废物吗?”
“等我。”
挂断了电话,张成已经满头大汗了,送了一口气,看着我失落的说道:“弟弟,我完了!”
我安慰张成说道:“放心吧,哥哥!这么多年你立下汗马功劳,东哥不能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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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苦笑着说道:“你不懂,你不了解他,关键时候他明白取舍。”
我躺在坐在椅子上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张振东虽说在安平市一手遮天,但是几十条人命,总得有人背锅,法人是张成,他必然难辞其咎。
看着张成已经呆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颓了。
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没人安慰你,你只有自己安慰自己,这种状态的是比较可悲的境界。望着窗外的黑暗,心情顿时好了一些。最起码,对我来说,我离离开这里更近一步了。我觉得我这人其实挺没志气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三餐温饱,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让我每天连觉都睡不好。
睡觉也常常不安宁,因为害怕说出梦话,想到这些事,我不由得觉得想要实现这些事,竟然也这么难,我不禁又称赞了一下所谓命运,他大爷的。
也许是这些日子,和林小云在家呆的时间久了吧。心里难得平静,忽然觉得眼前这种生活,太累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又劝了劝张成,但从他的状态看,他已经懵了。
深夜里的矿厂风呜呜的吼叫着,没过一会儿,张振东的车队在夜里咆哮着飞驰而致,刚一下车就直接把张成踹倒在地怒骂道:“擦,你们都是猪吗?”
"就他们知道天天惹事?"
张成直接跪到了地上,哭着说道:“东哥,是我没用。”
张振东越看他越生气一脚一脚地提在张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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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张振东的电话响了,因为周围很空,电话另一边的说话声很清晰,大概意思是爆破死人的事,公安和安监已经收到情况了,正在往这面赶。
“好,我知道了!”张振东面色凝重的说道。
然后挂断电话看着张成忍痛说道:“你走吧!”
张成看着张振东说道:“东哥?”
张振东从车里拿出了一个大包,说道:“这里面有几十万现金,你先拿着用。”
“跑吧!”
张成看着张振东,心里说不出滋味,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个头说道“哥,别了!”
张振东转过身上了车,但是眼神始终看着张成,露出了一丝不舍。
张成拿起了包取车就要走,我赶紧拉住张成:“虎哥,我送你。”
张成感动的看着我说:”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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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上车向外走,和张成换开一直开了十几个小时到了阿城,阿城是边境区的一个小县城,外蒙很近,在阿城总算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到地方没来及休息,直接把车卖了换了个皮卡那时候的二手车市场很乱,有不少销赃的车都按照抵押车出售,张成害怕车暴露行程,到了这就把车给销了。
阿城里的小旅店脏乱差,可是考虑到这小旅店,警察不会查身份证,便直接住下了,二层楼,环境一般,我和张成一间,我问老板娘去哪洗澡,老板娘指了指后院,洗完澡我穿着拖着冲凉回来,路过走廊时,看见张成买了不少酒回来,他心里憋屈,说想喝点。
这十几个小时对张成来说,度日如年,他说他越想越不对劲,先是丢货,再到爆炸。
我听完张成这句话后,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还是内部人干的呗?”
张成端起了酒杯,直接喝了一口后,说道:“不清楚,咱俩也不用清楚,我总觉得问题出在华子。”
其实我也这么想,李泽华怎么就能没有痕迹的离开安平,这里面有太多的事,说不清楚。
张成苦笑说:别的事儿咱们先别管,主要咱们也是管不了啊,听天由命吧。对了,送走我后什么想法?”
“要不然,跟我去外蒙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女人还在安平呢!”
张振东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于是对我说:“算啦,我也不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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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情痴,来,喝酒吧!”
我俩的杯碰在了一起。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张成的酒没少喝,可能是心里不得劲,张成这货,喝了两瓶白酒以后就跑厕所吐去了,然后就挺着个大肚子在床上睡着了。
看到他的情况,我走到外面打了一通。
暗语依旧:“黄山”
“黄河。”
宋睿问:“什么情况了?”
我:“张成到案了!”
”你现在在哪儿?“宋睿问道。
”阿城。“
”擦“宋睿暗骂了,说:”怎么这么远?你等我,我带人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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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我看着屋里早已睡熟的张成,心里说道:”再见了,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