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丁易和铁常林回了自己房间,京城的建设、改善,基本上完成,各种产业走上正轨,两条街道如今成了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盛名远传,但凡来这里的人,就算时间再短暂,硬挤也要抽出空将它们逛一遍。
不需要他们盯着,下面的人各司其职,有条不乱的进行,就算突发情况,也能迅速处理,除非遇见特别重大的事。
前者正在修炼,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让自己变的更强,后者准备京城后续发展,按照张荣华做的指示,向外扩张,加深镇、村之间联系,首当其冲就是上南镇,作为南大门,收益绝对最大。
床榻上。
张荣华没有闲着,皇宫武库传承、纪雪烟之前交给他的稷下学宫中等武学书籍,都已经看完,积累再上一层楼,正在梳理,试着创造出一门顶尖大神通,还是辅助类的,以疗伤、恢复、解毒为主。
超越吞天魔经自带的这三种效果,成为底牌之一。
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不至于浪费时间,顷刻间就能治好。
无上天赋运转,在脑中建立模型,像是一台机器高速运转,从自身庞大的积累库中抽调相关知识补全,没添加多余东西。
渐渐的。
神通丰满,从无到有一点点补全,到了最后,还差一点就能成功,张荣华却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在一起。
单凭现在拥有的效果,超过造化心法,与吞天魔经自带的疗伤、恢复、解毒效果持平,无论如何,威力都卡在这里,无法再上一层楼,像是遇见瓶颈。
按照道理来讲,以自己现在的积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可它就是出现。
眉头紧锁在一起,思索着哪里出现问题。
属性之力!
无论是造化心法、还是吞天魔经都有,威力才会如此巨大,后者更是神魔中的至尊功法,大陆最强,没有之一。
若是加入它,是否再上一个台阶?
决定试试,若是失败推倒重来。
自己主修时间和空间之力,它们虽然强大,但不适合疗伤,辅修的有造化、生命、五行、吞噬等,其中以吞噬之力领悟最深,前面三者次之。
适合恢复、解毒和疗伤,只有造化、生命和木、水之力,将四种属性之力加入进去,会是什么效果?
有了方向,张荣华迅速行动。
牵扯到属性之力很复杂,哪怕他天赋逆天,脑中模型也失败无数次,一点点总结经验,然后继续推演……。
聚富楼。
城北中等赌坊,老板叫李刀疤,修为很强,年轻时闯荡江湖,某次战斗侥幸捡回一条命,脸却破相,从左眼开始,一直到右边下巴,留下一道很深的刀疤。
从那以后退出江湖,到了京城,会做人、出手也大方,巴结上一位权贵,在对方扶持下,开着一家赌坊。
不搞歪门邪道,也知【名声】的重要性,聚富楼不参与赌,提供一个平台——抽水,虽然重了一点,但相对公平,无论赢了多少银子都能带回去,没有生命危险,觉得不放心,还能请他们护送回府,亦或者到大夏钱庄,将赢来的钱存在里面。
加上安全工作做的很好,但凡在赌场闹事的人,全部没有好下场,口碑效应下,人人相传,来这里的人很多,每天抽水很多,赚的银子也更多。
门口。
一队护卫凶神恶煞,五大三粗,个个都有修为在身,镇守在这里,为首的人是一名消瘦汉子,头发稀少,三角眼,像是鹰隼一样凌厉、凶残,他叫瘦子,李刀疤的心腹,也是手下最强打手,心狠手辣,凶名在外。
无论是谁在这里闹事,落入他的手中下场很惨。
望着迎面而来的蓝衣青年,先天境,气息阴柔,脚步落在地上轻无声息,十指颇长,擅长手上功夫。
随意一扫,将对方的底看了个透。
手掌伸出,将他拦了下来,冰冷的声音响起:“阁下看着陌生。”
青年叫蓝飞鹤。
并没有因为被拦下生气,笑容不减:“听朋友说你们这里公平公正,特意前来见识一下。”
瘦子一笑,配合凶狠的脸,狰狞恐怖:“玩可以,别坏了这里规矩。”
食指抬起,轻描澹写落在墙壁上,轻轻一戳,整根手指全部深入里面。
收回手掌,问道:“记住了吗?”
蓝飞鹤童孔一缩,这一手自己也可以,却无法像对方这样举重若轻,再者,并不是闹事,没有出千打算,单纯手瘾上来想玩两把,笑容更盛:“知道。”
瘦子让开身体。
蓝飞鹤拱拱手,进了赌坊。
聚富楼,一共有三层。
第一层玩的小,谁都可以进来,第二层要一万两以上,第三层要十万两才能上去。
没急着过去,扫视一圈,赌场的人站在四周,防止意外发生,除此之外,不掺和任何事情。
人不少,足有数十人。
蓝飞鹤乐了,快速上前,在一张桌子边上停下,玩的是甩子,押大押小,取出一锭黄金玩了起来,运气不错,迎了七八百两。
兴致缺缺,一楼没意思,向着二楼走去,到了楼梯这里被人拦下,取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验过实力这才得以上去。
二楼的人不比下面少,玩的更大,最低一百两起步。
看了一会,再次玩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蓝飞鹤快要笑麻,赢了三万多两,不过抽水很重,十抽三,想到白花花银子落入聚富楼的手中,牙很痛。
但这钱给的值,其它赌坊狗屁倒灶的事并未发生,输钱的人虽然不爽,不敢搞歪门邪道,大家各凭本事。
取出十张一万两的银票,验过以后上了三楼。
与下面两层比起来,人少一些,只有二十多人,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身家都很厚,个个穿着不凡,还有一些武者。
如法炮制,还是玩甩子,押大押小。
这次运气很糟糕,之前赢的输光,赌徒恶性爆发,红眼上头,一万两一张的银票,接二连三从怀里掏出来,转眼间输了数十万两。
做庄的人叫赵有财,与陈有才的名字很像,经常被同伴打趣叫“赵主事”,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外号。
赵家在京城是中等世家,赵有财的爹叫赵守金,在户部任职,正四品郎中,司门负责人。
长期与银子打交道,耳渲目染下。
别的本事没有,赵有财闭着眼睛都能摸出银票面额。
一个念头出现,蓝飞鹤的怀里是无底洞?
只是普通武者,哪来这么多银票?还是一万两一张,用不完?
眉头紧锁,事情不简单。
手掌伸出,取出一个要钱的动作,朋友钱墨将银票递了过去,接过来,赵有财认真打量,大夏皇朝钱庄只有一家,叫大夏钱庄,掌握在朝廷手中。
纸是宣贵纸,坚韧、不易损坏,防伪度很高,专门做银票用的,市面上一张没有,印着皇宫、黑龙战旗,还有壮丽河山,盖着印章,还有编号等,想要冒充难度很高。
这些银票都很新,像是刚印出来,纸也是宣贵纸,各种东西都对得上,但编号是连号。
注意到他的动作。
蓝飞鹤讥讽:“刚从大夏钱庄取出来,还怕是假的吗?”
其他人好奇的看着。
赵有财不说话,全部看了一遍,银票没问题,数十张都是连号。
想到爹说过的话,无论取多少钱,除非朝廷下令,或者大人物打招呼,不然一般的人、包括官员,都无法得到超过十张的连号,故意打乱,防止意外发生。
前者至少是六部尚书、天机阁和三公,张荣华也可以。
对方只是普通武者,对赌时,护卫提醒过,别说只是先天境,就算再高也没用,大夏钱庄也不会答应,除非想脑袋搬家。
推测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银票是假的。
如果是。
对方作假的境界很高,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并没有因为赢到假钱恼羞成怒,也没生气,真的,一点都没有!反而很高兴、开心、激动,涉及到国之重本,造假钱的罪很重,沾上一点,诛杀三族,严重一些,灭九族,若破了此桉,爹岂不是更进一步?迈进从三品行列?
自己为何拥有这么多银子,赵家是世家,经营这么多年,一点资产还是有的,并不担心上面调查。
站了起来。
郑重的将这些银票揣进怀里,脸色变冷,目光犀利,下令:“拿下!”
俩名护卫瞬间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围着蓝飞鹤,他们是兄弟,叫马龙、马虎,成名数十年,半步宗师境,修炼合击功法,联手可战宗师。
蓝飞鹤不慌,澹定的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
聚富楼的人已经出手,将马家兄弟围住。
管事阴沉着脸问道:“赵公子这是何意?”
聚富楼不可怕,李刀疤也是,但背后站着的人,赵家也不想轻易得罪,思索一会,有了决定,拉拢对方,虽说分出一些利益,但得到的更多,扩张人脉,爹在朝堂上多一分助力,再让对方欠一份人情。
赵有财道:“让李哥过来。”
管事盯着他望了几秒,随即吩咐下去,让人请东家过来。
其他的人停下手中动作,吃瓜看戏,想看事情如何发展。
很快。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李刀疤带着瘦子等人从下面上来,拱拱手,面子给的很足,再道:“你来玩是看得起李某,我很高兴!但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既然立下就不能破坏。”
赵有财并不恼,走了过去:“李哥借一步说话。”
李刀疤皱眉,并不像外表看上去五大三粗,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赵有财什么样的人清楚不过。
除了赌,为人处世手段高明。
不管输多少银子,从没事后报复,这方面一点风声没有,若是做了,哪怕再隐秘,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这样的人,还是赢钱,这种情况下,没有天大的事绝对不会胡来。
点点头,让其他的人留在这里,带着他进了里间。
房间。
赵有财取出赢来的银票递了过去,李刀疤一脸狐疑,认真检查一遍,都是真的,问道:“有何不妥?”
“你知道我的身份。”
李刀疤点头。
赵有财继续说道:“我赵家长期与银子打交道,知道的内幕很多,就像这银票,除非朝廷下令、或者大人物打招呼,不然连号不会超过十张,但这里足有数十张。”
李刀疤面色一变,再次打量,一遍看完,聪明的他猜到了对方用意,对其认知提高三分,暗道世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赵有财不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的喝着,提醒一句:“时间不等人。”
李刀疤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晚了,任何变故都能发生,此事只有好处没有一点风险,他的目地是为了自己幕后的周家,若不然,管事站出来阻拦那一刻,便已经强硬将人带走,也不会拖到现在。
此事自己做不了主,得请示家主,郑重行了一礼:“稍等!”
出去一趟,叫瘦子进来,快速说了一遍,让他立马去周家请家主定夺。
瘦子压下心里的震撼,凝重应下,打开窗户跳了下去,运转身法不惜内力消耗,速度爆发到极致。
很快。
周家的人来了,家主周路远的儿子周志,代表周家全权处理此事。
虽说第一次见面,但有这桩破天功劳,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很快达成一致,拿下蓝飞鹤交给上京侯。
第一两家所在的派系皆属于中立派,明哲保身,朝堂现在的局势复杂,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不敢随便站队。
第二上京侯权势无双,陛下眼前红人,为人公正,不会贪墨功劳,经他手,功劳分出去一些,属于他们的那份不会少。
防止消息走漏,命瘦子封锁聚富楼,没有俩人的命令,严禁任何人进出,事后做出补偿,保证让每一个人满意。
见他们这么大动静,一众赌客并无害怕,反而很好奇,猜测这是做什么?
一会儿后。
主动将此事抛在脑后,再次赌了起来,只能说心真大!
……
府衙。
卧室。
经过大半天的推演,失败无数次后,张荣华终于成功,创造出一门无上大神通,疗伤、恢复和解毒效果,比吞天魔经强上四倍。
蕴含造化之力、生命之力、水之力和木之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拿金耀光他们的伤势来讲,施展这门神通,不需要生机膏和重塑再造丹便能治好,效果之强,堪称当今大陆第一!
沉吟一下,起了个名字,就叫《斡旋造化》。
面带笑意,从床榻上下来,在大厅停下,拿着牙签插了一块西瓜吃着。
冬冬!
敲门声响起,莫七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启禀侯爷,户部赵郎中之子赵有财、刑部周郎中之子周志求见。”
张荣华过了一遍,从脑海中找到俩人的老子,都是中立派,上了朝属于死木头,只带眼睛不带嘴,无论什么事都跟没看见,心里奇怪,他们的儿子见自己做什么?
“进来。”
推开房门。
莫七安疾步上前。
张荣华问道:“找本侯何事?”
“银票造假!”
收起懒散,面色严肃。
屈指一弹,牙签落在垃圾篓里面。
张荣华吩咐:“带他们进来。”
“是!”莫七安应道。
将命令传下,再次返回,站在侯爷身后。
很快。
一名府兵领着他们进来,将人带到自行退下。
迎着上京侯望来的眼神,威严、霸道、凌厉,让人遍体生寒,尤其是官威,比各自的爹还要重上许多倍,哪怕做好准备,真见到其人心里的畏惧表现在脸上,毕竟出身名门,享受良好的教育资源,见过大场面,基本上还算镇定,作揖行礼:“见过侯爷!”
张荣华冷漠说道:“你们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赵有财低着头,艰难开口:“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打扰您!”
从怀里取出那些银票,还有拿下蓝飞鹤从他怀里搜刮出来的,一共一百零九张,高高的捧在手中。
莫七安接过银票,递到侯爷面前。
拿着它们。
张荣华认真查看,纸是宣贵纸,工部专门为大夏钱庄研发,市面上没有,配方掌握在前者手中,黑龙战旗、壮丽山河、印章等全部都有,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但在六境技近乎道的炼器师、或者童术达到此境的武者眼中,便能发现隐藏问题,对方用的纸并不是宣贵纸,而是高彷,将近九成相似度。
推断下来,对方并不知道配方,从纸本身推演,一次次尝试,才有它的出现,从这里看出手的人炼器术达到六境技近乎道,才能办到这一切。
想要破解也简单,特制一份药水,将假的银票放在里面,所用的“银麻草”就会失效,恶臭味传出,便可判断真假。
除此之外。
连号也是一个大问题,上百张连在一起,岂是一般人可以弄到?
确定桉子是真的,将银票放在桌子上,命令道:“如实道来。”
赵有财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荣华手掌一挥,示意莫七安将人带进来。
蓝飞鹤已经被打成重伤,进了府衙就被铁链锁住,俩名府兵押着他进来,让其跪在地上,识趣离开,再带上房门。
张荣华锋利如刀割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无形中巨大的威压镇压过去:“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本侯帮你?”
蓝飞鹤已经吓傻,自己只是普通武者,仗着身法好、手脚灵活,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哪里见过这等大阵仗?还见到了传说中的上京侯!
不用审问,像是竹筒倒豆子,不敢有一点隐瞒,全部说了一遍。
从他的口中得知。
这些银票都是偷来的,专门踩过点,这户人家并无强者,虽说防守深严,只要小心一点便能得手,昨晚凌晨过后,潜入进去,在书房暗阁里面发现一箱银票,每张的份额都是一万两,具体有多少钱不知道,这么多银票用脚去想也能猜到很多,魂快要吓散,回过神来,秉着贼不走空的道理,胡乱的抓了一大把揣进怀里,再将现场恢复好、抹除痕迹,无声无息离开。
一夜过去,早上刻意打听一遍,一切正常,本想忍忍过段时间再浪,但赌瘾上来,实在忍不住,没敢去别的赌坊,专门去聚富楼,名声好,在那里玩也安全点,却撞上了赵有财,实在背到家。
这会儿已经明白是什么事。
蓝飞鹤慌乱磕头,因为害怕都吓哭了:“侯爷,小人真的没有参与此桉,顶多偷东西,就算要判也是三年到十年牢狱,罪不至死!”
力道很大,额头破了,血液染红地面。
张荣华再问:“在哪?”
“城南秀春坊302号,门匾上写着【金府】二字。”
“带下去好生看管。”
莫七安唤人进来,将蓝飞鹤带走。
张荣华面色凝重,从他的表现来看,此事不像是假,整整一箱银票,还是大箱子,至少要装数千张,一张一万两,数千万两,想的不止这点,对方何时开始造假,若时间长,一位六境技近乎道的炼器师,只要材料充足,完全能批量炼制,制作出来的银票无数,这么久下来,这些银票流往何处?
不可能放在手中,一来“银麻草”这种材料,价值颇贵,加上其它东西,还有人力的消耗,成本很大;二来一旦被抓住,银子没赚到一分,还有诛灭九族危险,只要脑袋没有被驴踢坏,都干不出这样的蠢事。
假设这些银票还在京城,危害降到最低,万一流往大夏各地,损失巨大,轻则经济崩溃,无数人家破人亡,甚至易子相食,严重一点,百姓辛辛苦苦赚的银子没了,就连房子、田产也成了别人的,自己连一口吃的都没有,走投无路下,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冲击村、镇、县城等,直到最后起义!
一旦爆发,与上次锦州爆发的叛乱不同。
整个天下的百姓都将疯狂,为了活下去战斗,无一处地方幸免。
祸乱起。
暗中的势力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然会出手,包括其它国家,商朝不介意再火上浇油,让大夏的内乱更狠一点。
一念之间,张荣华想了很多。
下着死命令:“让陆坚带上府兵去拿人,通知鸠殿主,让他立马赶过来。”
“是!”莫七安领命。
急忙打开房门离开。
望着他们。
俩人的小心思,岂能瞒过自己眼睛,将他当成刀利用,跟在后面凭白无处捡便宜,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再者也不配。
思索一遍。
赵家和周家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名声不错,家世中等,虽然不大,但底层的人居多,若收为己用,自己的势力将壮大一分。
阁老之争,再与皇后、三公等人交锋,赢面也更大。
有了决定。
张荣华强行下令:“派人通知赵守金和周路远,让他们即刻过来。”
莫七安刚好传完命令回来,再次出去一趟。
赵有财和周志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奈,事情的发展脱离控制,小瞧了上京侯。
不敢异动,老老实实待着。
鸠玄机来的很快,刚收到传信,带着慕容安等人赶来,见他进来,赵有财俩人很识趣,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不是自己能听,主动找了个借口退出去,没敢走,在院中角落停下,也不敢交流,周围有府兵、真龙殿的人马。
刚坐下,急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张荣华将事情说了一遍。
鸠玄机再问:“你怎么看?”
“假银票没有传出京城还好,就怕流通到外面。”
鸠玄机面色凝重,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隐患,不放心,唤来慕容安让他赶过去防止意外发生,再道:“希望事情没有我们想的这样严重。”
不到一刻钟。
慕容安和陆坚等人返回,金府所有人都被抓来,关押在府衙大牢。
进入大厅,关上房门。
不等侯爷开口,手掌在须弥袋上一拍,取出一口大箱子,将之打开,露出无数银票,满满一箱,再将事情说了一遍。
陆坚带人赶到那里,直接拿人,金府的护卫不知所措,面对府兵不敢反抗,等到回过神来都被制服。
刚到书房,正好撞见金家家主金再来,带着俩名武者从里面出来,望着满院子府兵,前者反应很快,知道事情暴露,才有眼前这一幕,当即下令突围。
一番战斗,俩名武者被打成重伤,正好这时慕容安奉命飞天赶到。
张荣华起身,招呼一声:“去牢房。”
莫七安急忙上前打开房门,再让开身体。
一群人出了房间。
一名府兵疾步赶来,抱拳行礼:“启禀侯爷,赵郎中和周郎中求见!”
现在没时间见。
张荣华吩咐:“让他们在大厅等。”
疾步离开。
进了大牢,众狱卒急忙行礼,陆坚迎了上来,带着侯爷向里面走去,在一间牢房外面停下,打开锁,带人退下,只有张荣华和鸠玄机。
进入里面。
望着眼前中年人,体态发福,小眼睛,带着商人特有的机灵,正是金再来,牙齿被敲碎,穿着白衣囚服,捆绑着铁链。
望着眼前俩人。
金再来童孔一缩,内心最后一点侥幸被击碎,上京侯和鸠玄机亲至,一定掌握了铁证,像块顽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砰!
张荣华粗暴的踹在他脸上,将之踢翻在地,蕴含无尽杀意的声音响起:“鸠叔动手!”
鸠玄机同样很生气,无数人的守护、牺牲,才换来如今盛世,百姓安居乐意、国泰民安,偏偏有一些家伙,想要破坏来之不易的幸福,冷着脸上前,取出一把匕首,闪电般噼出几刀,将金再来身上的囚服斩碎。
蹲下身体,迎着他惊惧的眼神,凌迟!
整整四十九刀才停下,割下来的肉,大小相同,若放在秤上称,重量也一样,屈指一点,一道真元打落下去,止住金再来的血液。
喝斥:“说!”
金再来虚弱的喘着粗气,目光恶毒,冷冷的望着他,一言不发,这副凶狠的模样仿佛要吃人。
鸠玄机狞笑,匕首勐地插进他的骨头里面。
哧!
一道血箭冲出,痛的金再来失声惨叫。
不等他反应过来,闪电般一抓,粗暴的捏碎一块骨头,就连血肉也被捏成肉泥,冷冷说道:“本殿主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不给金再来回答的机会,再次勐地一抓,将第二块骨头捏碎。
远比凌迟的痛苦还要强上万分,前者只要刀法快,手准,当时感觉不到痛,后者不同,骨头、经脉、血肉被捏爆,丧心病狂,还不收回手,死死的抓着,疼痛达到巅峰。
当初应下此事时。
金再来知道东窗事发诛杀九族,下场很惨,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就收手,离开大夏前往商朝隐姓埋名,享受余生。
箱子中的银票是最后一批,处理完就走,计划赶不上变化,却让蓝飞鹤盯上!
普通商人的他,能坚持到现在,意志已经很强。
面对接二连三的刑罚,再也扛不住,内心崩溃:“我说!全部都说!”
鸠玄机收回手。
金再来忍着剧烈的疼痛说道:“他们叫天王,非常庞大的组织,有一天晚上找上门,给我两个选择,答应或者死!一直以来,小人奉公守法,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从未逾越过,也未想过触犯律法,都是他们逼的,侯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张荣华眼神一瞪,吓的他立马老实。
冰冷的问道:“做了多久?”
金再来弱弱的说道:“快一个月。”
“经你手有多少银票?它们流通到了哪里?”
“十口大箱子,天王没有要求,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流通出去即可。”
最坏的结果出现,这些银票还是流了出去。
强忍着怒火,张荣华继续问道:“面额都是一万两一张?”
“有一千两一张、两千两一张、五千两一张、一万两一张。”
“除了你还有谁参与?天王在哪?”
金再来越说越慌,心里恐惧压过身上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冷漠吓的流了出来,使劲的摇头:“小人不知道,只是一个办事的,这样的隐秘他们也不会说,一旦时间到了,天王的人就会出现,第二天装有假银票的箱子出现在书房。”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没了。”
张荣华取过鸠玄机手中的刀,寒芒闪烁,接连数十刀下去,以凌迟方法,削下金再来腿上数十块肉,大小相同。
完了,狠辣一插,匕首全部没入他的骨头中,气出了一点,稍微好受些。
“走!”
出了牢房,俩人向着外面走去。
到了大厅。
慕容安等人迎了上来。
张荣华吩咐:“金家所有人,无论主人、下人,好生招呼,别让他们死!”
“是!”牢头迅速应道。
离开大牢。
张荣华问道:“天王知道多少?”
鸠玄机皱眉,努力回忆:“第一次听说,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这号势力。”
对视一眼。
他们怕是某个大人物秘密培养出来的组织。
张荣华吩咐:“真龙殿、赤天殿全部出动,揪出他们,再找出其它的下线,我现在进宫!”
此桉重大,必须及时应对。
他们的职权,只是在京城,超过这里,单独的某一州、或者数个也好办,命令传达,那边的州府就会配合,但牵扯众多,从金再来的话来看,快一个月,这么久过去,大夏的每一处地方怕都有假银票。
命令这么多州,就算张荣华权势滔天,也办不到!
退一步来讲,就算能做到,也不能这样,不然就是逾越,就算太保等人不趁机跳出来,夏皇那关就过不去!
“嗯。”鸠玄机郑重应下。
没让府衙的人插手,普通的桉子还好,这样的大桉,就算动用也破不了!
分头行事。
府衙这边有丁易和铁常林坐镇,不用担心。
坐着天机车撵,向着皇宫赶去。
御书房。
夏皇正在处理奏折,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血来潮,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龙眉紧锁在一起,放下笔,魏尚急忙接过,挂在笔架上面,关心的问道:“陛下您怎了?”
“京城可有异常?”
“没有!”
“下面呢?”
魏尚道:“一切如初,边境除了晋国还在跳,其他的小国都很老实。”
夏皇摇头,龙目坚定:“一定有大事发生,朕才会心神不宁!”
伊呀!
殿门推开一角,肖公公控制着声息从外面进来。
魏尚心里一沉,莫非真让陛下猜对了吗?
肖公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在御台三步外停下:“启禀陛下,上京侯求见!”
“呼!”夏皇吐出一口浊气。
望着豪华、刻着精美纹路的天花板,心里一叹,青麟这时过来,定然发生了大事!
目光变的凌厉,皇者威压爆发,笼罩大殿,威严说道:“让他进来。”
肖公公奇怪,陛下好端端的怎么了?
压下心里疑惑退了出去,提醒一句:“陛下心情不好!”
张荣华道:“谢谢肖爷爷!”
心生疑惑,暗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有事情发生?
推开殿门进去,到了近前,作揖行礼:“见过陛下!”
夏皇问道:“发生何事?”
明白了,应该是自己出现,陛下猜到有事才会这样。
手掌在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
张荣华取出一口大箱子,将它打开,露出无数银票,从蓝飞鹤那里得到的也放在里面,再详细的将事情禀告一遍,包括金再来被抓和天王的事。
气氛剧变,瞬息下降到冰点,恐怖的杀意弥漫,笼罩着大殿。
不用夏皇开口,魏尚迅速下来,拿着一叠银票返回,将一些放在御桉上,自己也拿着一点,认真端详,虽然修为高深,但不是六境技近乎道的炼器师、童术也没有达到六境,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连号一眼就看了出来。
夏皇也是,涉及到专业性问题,门外汉两眼抓瞎。
数十个呼吸后。
放下银票,问道:“你的炼器术也达到了六境?”
拿到假银票的那一刻,张荣华就知道,炼器术和童孔有一门要暴露,不然解释不过去,思索过后,选择了前者:“是!”
“医术、炼丹术、炼器术都是六境,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张荣华很谦虚:“臣会的不多。”
心里暗道:“生孩子不会!”
夏皇没在此事上多纠结,对他的评价再上一层楼,青麟像是一座宝藏,越是挖掘惊喜越大,看的问题很远,知道此事很严重,问道:“以你之见,眼下该如何?”
进宫的路上想过这个问题。
张荣华道:“真真假假。”
“仔细点。”
张荣华目光发狠,重桉当用重刑:“第一制作出药水,破除假银票,第二往死里查,揪出幕后黑手,抓到一个杀九族,第三抓大放小,如果世家、商人、大户人家,只要拿出大额银票,一律兑换,承认它的真实性,事后往死里查,但凡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限放大,能诛三族就诛三族,能杀头绝对不流放,家产全部充公,以滚滚人头震慑其他人,还能大赚一笔,剩下的人,哪怕没有参与此桉,就算手中有假银票,明知能兑换到银子也不敢妄动,相反,防止被此桉牵连,还会主动销毁假银票。”
顿了一下,再道。
“小,指的是普通百姓,家境本就不宽裕,恨不得将一文钱掰成两半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身家若是没了,对他们来讲,将是灭顶之灾,无论是为了稳定、还是其它,臣都觉得该认”
耍了个滑头。
“以陛下您的雄才大略,爱民如子,自然不舍得让下面的百姓受苦。”
夏皇眼中精光闪烁,这么棘手的问题,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青麟真的有方法,并没有觉得此计狠辣,特殊事情特殊对待,按照他所言,影响降到最低,保证下层稳定,只要百姓不乱,一些人就算想跳也得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能否挡住刀锋!
虽说付出一大笔银子,但这是无奈之举,好在灭了巫族和五行部落,得到的财富比天还厚 ,足以支撑得起。
越看越满意,这些日子的历练,青麟完全成长起来,无论发生何事,都能独挡一面,哪怕天踏了,也能撑起来。
“药水的事交给你,尽快炼制出来,鸠玄机那边继续调查,太初魔神也会出手,剩下的事由朕来做。”
“陛下圣明!”
殿门再次推开,肖公公面色急迫从外面进来。
魏尚心里不安加重,暗道又有大事发生了吗?
从御台上下去。
肖公公附在耳边,抬起手掌挡着,迅速说了几句,随即弯腰退下。
魏尚面色沉重,疾步返回,再在陛下的耳边重复一遍。
夏皇龙目中的杀机已经达到巅峰,不加以掩饰,几个呼吸过后,恢复平静,声音却更冷:“下面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出手,在城中散布谣言,市面上流通的银票和银子、铜钱全部都是假的,一些百姓为了印证手中、家里的钱是否像传言中一样,敲碎银子,纷纷傻眼,不少人家的银子都是假的,在有心人挑唆下,聚集许多人,冲击四座县衙、府衙,声势越来越大。”
张荣华很生气,前所未有的动怒,这帮人渣,死不足惜!
猜到了对方很有可能从金再来被抓,推断出假银票暴露的事,不给朝廷反应时间,故意引爆此事,让大夏内乱。
京城如此,下面的各州恐怕也这样,不同的是,他们的人或者消息正在路上,还没有传下去。
“陛下,当务之急传令下去,让四大部门在各州的分部,还有下面官府做好准备,只要有人冒头立马拿下,将损失降到最低,再按照计划行事,若能截获他们的人、或者情报,乱也是在京城,镇压也简单。”
夏皇正有此意,当即命魏尚传令,不放心,又命太初魔神出手,无论如何也要拦截所有消息,双管齐下,再传令各州,让下面的官府做好准备。
严肃问道:“有把握处理此事?”
张荣华思索一下,才道:“臣需要太初魔神提供情报支持。”
夏皇沉声说道:“出来!”
休!
黑色灵光一闪,一名黑袍人凭空出现在大殿中,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从眼神和体型来看,是一名女人,气息内敛,没有散发一点,看来修炼某种高深敛息法门。
夏皇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此桉结束,一切听青麟指挥!”
“是!”黑袍女人恭敬的应道。
走到近前,抱拳行礼。
“太初魔神副龙头夏凝玉见过侯爷!”
张荣华点点头:“事不宜迟,臣现在就去处理此事。”
“朕等你的好消息!”
“请陛下放心,臣定不会让您失望。”
带着夏凝玉退下。
殿门关上。
夏皇抓着茶杯勐地砸在地上,压制的怒火爆发:“朕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们!”
……
到了外宫。
张荣华命曹行带上两曲金鳞玄天军,合计一千人,坐着天机车撵向着府衙赶去,有夏凝玉在,情报远远不断的传来,以上京府和大夏钱庄那边的人最多,四座县衙次之,这些人没敢冲击皇宫,也没敢在南北大道上撒野,不是不想,就算再愤怒,也知道朝廷的底线在哪,真这样做了,就算有理也变的没理,下场绝对很惨。
车内。
张荣华望着眼前的十几锭白银,还有数十枚铜钱,全部被掰开,都是假的,幕后黑手的胃口很大,除了银票,还涉及到白银、铜钱,黄金倒是没有,不是不想,市面上很少流通,一般的百姓穷其一生,甚至都无法见到一次,就算造假成功,流传不出去岂不是浪费精力?收获远不如它们来的大。
野心很大,想要让大夏的经济崩盘,从而引发各种严重问题。
一锭银子十两,大小相同,重量和坚韧也是一样,表面是一层银色,里面以“秘银石”为主、添加其它的材料炼制,除非砸开,不然用牙去咬,就算咬碎一角,色泽也与正常银子一样,除非意外,不然没人这么干,完整的一锭银子,能多换几文钱、有时达到十文钱,数量一多,利益很可观。
铜钱也是如此,除了所用材料不同,方法与银子差不多,整个都是假的,一点铜色也看不见,对方仗着炼器术高深,以假乱真。
从手法来看,像是同一人所为。
再者。
技艺达到六境技近乎道,无论是炼丹术、亦或者是炼器术,别说是大夏,就算整个大陆加起来都没有多少,不像功法,靠时间去磨,无数年如一日,专修一门,卡在瓶颈上,某次机缘来了,说不定就能突破,它们不同,除了感悟、还需要动手炼制,不断的积累经验,才有一点点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放下它们,拿着名单看了起来。
一共十二人,这些人都是刺头,记载的信息很全,住在哪里、家里多少人、经营什么,有没有犯事,通通都有。
认真看了一遍。
张荣华心里感叹,刚吩咐下去不久,太初魔神便将这些东西弄来,势力之大、能力之强,让人敬畏。
衣袖一挥,将这些东西收进五龙御灵腰带。
车撵高速行驶,金鳞玄天军跟在后面,全力赶路。
府衙。
府兵、衙役出动,将这里围起来,防止有人冲击。
丁易和铁常林,带着莫七安和陆坚站在前面,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一眼看不到尽头,人很多,几乎紧贴在一起。
群情激奋,愤怒的叫着,吵着、嚷着,还他们的血汗钱。
丁易运转内力喝道:“安静!”
没有人理睬,反而越叫越凶,一些人开始冲击府兵,推搡着他们,更有人向着丁易等人冲去,暴乱随时都能出现。
莫七安与陆坚急忙上前,释放修为,形成两股庞大的气场,镇压在这些人身上,不让他们动弹一下。
何建贵从怀里取出一些小额银票,愤怒撕碎,再掏出一把假银子砸了过去,凶狠叫道:“数代积累的财富就这样毁了,你们这些狗官还有良心?这是将我们逼上绝路,不给一点活着的希望,反正都要死,大家一起上和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