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伴着血红的早霞出现在天边,那已吃饱醒来的乌鸦发上了破损的城墙上。它们睁着血红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下一餐的到来。
“紧张吗?”中年守城士兵朝一名青山宗弟子笑问道。
青山宗弟子脸上涨红,坚定的摇了摇头。
中年士兵哈哈一笑,憔悴沉重的脸有一点点舒缓,他扛着长枪自言自语的道:“你们来了就好啊,我听说你们可都是武师级别的修士。啧啧啧,哪像我啊,抗了半辈子的枪,连武者都没修到,一直卡在练体期。”
练体期,是武者境界之前,为以后修士之路打基础的境界,严格来说都不能称之为修士,因为这个境界接触不到灵气。
青山宗弟子漫不经心的听着,他并没有多少感触。能入的了青山宗门的基本都能称之为天才,练体期他们基本都是很轻松的渡过。
相比这些,他们更愿意听听关于战争的信息。
“诶,那个白发的少年看起来十分年轻啊,难道他也是武师修士?”突然,有一个士兵问道。
众人的目光随之转移到那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的白发少年。
白衣白发,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那一双血瞳像红宝石一般闪耀。此人不是应暮冬还能是谁呢?
看到应暮冬的那一刻,青山宗的弟子都不禁起了一丝丝兴趣。毕竟那可是超优秀弟子,还长的如此好看。所以在选峰大会结束后,大家都知道青渺峰里有个白发血瞳,天赋无双的俊美少年。
应暮冬这三个字,一时间火爆了其他四峰。更有甚者,听那些见过应暮冬的师兄师姐描述的都想悄悄去青渺峰看看此人。
当应暮冬出现在那日的广场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最先看向他。那头与年龄太不相符的白发,俊美的脸蛋以及那已经步入中级武师境界的气息都让人吃惊不已。
“叮!叮!叮!”
就在人们还在三言两语聊着天,享受着初升太阳的美好。一声声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利箭划破天穹,直搓人们的心脏。
一时间,大家的心脏都吊了起来,他们睁大眼睛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一个敌人。
就在只够吞一口口水的时间,原本一望无际的远方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看起来如同一组黑墙的妖兽。
它们眼带猩红,张着血盆大口仿佛是开饭了一样疯狂的朝城墙方向跑来。
“来了!弓箭手准备!”负责瞭望的士兵大喊道,他挥着手中的红旗:“放!”
咻咻咻!!!
一支支脱弦的羽箭划过天渊,数量之多,足以将遮天!
它们像是无声的呐喊,用尽全身的力量阻止敌人的前进。
“准备好了弟兄们!”瞭望的士兵又大喊一句,他咬着牙,颤抖的手握着红旗迟迟不肯挥下,“开城门!”
红旗落下的那一刻,他失声的哭了起来,看着眼下那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活下来,请尽可能的多活点下来。
应暮冬半蹲在城墙上,正当他想往下跳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沐昕儿。
“放心吧,我只在城墙上,哪都不去。”沐昕儿站在原地,朝着应暮冬笑了笑道。这平时谁都不怕的小魔女,这下倒跟乖乖女一样。
应暮冬点了点头,也是在城墙上打开的须臾之间跳下城墙。跟在他身后的,是青山宗的弟子。
“杀啊!兄弟们!为了家人!”
“杀!杀!杀!”
一声声呐喊声响彻了这座城池,这些仅仅只有练体期的士兵们用自身的肉体为青山宗弟子们抵挡住最强的第一波进攻。
轰!轰!轰!
厮杀声,呐喊声,灵气破裂声,精神力释放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烽烟,乱火,猩血一抬眼就能看见。
应暮冬手持一把冰剑,凭借着铭文之力在战场上来回穿梭。压制了整整数天的怒火一时间得以释放,冰冷的杀意在他血眸中如同修罗花一样绽放。
一招一式毫无保留,一剑一妖兽,无论他眼前是武者级别的妖兽还是武师级别的妖兽。
渐渐的,白发白衣染成血红色,俊美脸上已经占满了血污。
这些血,有妖兽的,也有自己的。
他喘着粗气在战场上厮杀着,身旁的同伴与他情况几乎差不多,更有甚者已经坚持不住灵气消耗而退回到城墙上。
但这妖兽数量仿佛没有上限一般,越杀越多。应暮冬大喝一声,一道道冰灵气绽放,他想救下这因为灵气消耗过多已经快被妖兽撕碎的弟子。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那弟子的身躯就这样在他眼前的被妖兽撕碎成了血肉碎片。
鲜血,溅射在他血眸前。
“畜牲!”应暮冬大怒,一剑挥出将那妖兽斩成两半。他来不及悲伤,又在战场上穿梭着。
“小子!这妖兽有妖核!”
就在应暮冬又击杀了一尊武师级别的妖兽,胸前平儿给的黑盒子突然传出声音。听着个声音,居然是那大肥兔子!
“你怎么会在黑盒子里?”应暮冬边问边躲避着眼前妖兽的进攻,他随手一击,那妖兽就被冰冻成一块巨大的冰块。
“这事等下再说,先将那妖核取了再说。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妖兽能补充灵气!”兔子的声音又黑盒子里传出,应暮冬也没有多想直接将那尸体里的妖核取出。
接触妖核的一霎那,应暮冬感觉到一股狂暴的气息窜近他的体内,随后又被自己的内丹一口吞了。
灵气恢复了!
应暮冬大喜,如果是这样,那大家岂不是都可以在战场上恢复灵气!
但,兔子接下来的话无疑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刚升起火上。
“记住,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你能吸收妖核,不然就麻烦了。”兔子的声音响了一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任凭应暮冬怎么呼喊都没有再回应。
应暮冬呼喊了几声也就没再继续了,他的全身心又再次投身于战场上。
……
……
没有星星的夜晚,应暮冬盘腿坐在城墙上。
猩红的头发,血黑的脸,鲜红的衣服。
在银辉的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异和孤单。
守城的士兵没有打扰他,他在战场上亲眼见过这位年轻人的身手,一剑一妖兽宛如战神降世一般。
青山宗的弟子也没有人敢上前去与应暮冬打招呼,在他们眼里,应暮冬从最初的兴趣已经慢慢转变为尊敬。
就连沐昕儿也只是在应暮冬身后安静的站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显得那么美丽出尘,宛如仙子降临,但仙子此时也有不敢打扰的人――应暮冬。
应暮冬就这样看着,盯着下方那一具具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的尸体,有青山宗的衣服,但更多是那些兵士的铠甲。
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位的将领在临死之时脱下的银甲。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仅仅只是一天,就有这么多人在他眼中死去,应暮冬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那战场上如战神一般的少年像个迷路的孩子,迷茫又无助。
是啊,事实就是残酷,仅管今天是这几天损失最少的一天,仅管所有人都忘记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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