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老板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女人,能够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急的想要大喊,又害怕地左右看了几眼行人,然后又如鸵鸟似的马上关了门。
“作孽啊,这事和我没关系……”
老板哀叹,只是希望这位走后仍然不忘付钱的女人,没有失去理智,走上一条不归路。
……
约定的地点在教堂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冬季的树叶已经掉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能够看到具有哥特式风格的尖顶。
天空有些阴沉沉的,偶尔有鸽子寂寥地飞过。
天逐渐转冷,人们还是更愿意呆在温暖的家里看火光跳跃,驱走心中的寒意。
所以林雨彤坐在这里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经过。
然而她已经无力思考细节,脑子放空,思绪如同着白茫茫的大地什么也没有。
冷墨寒接到短信的时候还在视频会议。
屏幕对面的人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过了一会他就冷淡的宣布会议结束。
他换了身衣服,直接就驱车驶向目的地。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见面。
虽然上次的见面闹得两人都不开心,但是她主动联系他,也让他很开心,
树林有些大,冷墨寒绕了一圈才找到林雨彤的身影。
她呆呆地坐在木椅上,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已经融化,打湿了她的大衣。
冷墨寒心里五味杂陈,想起上次的无端指责,控制住了自己想要给她披衣服的冲动。
“找我什么事,我天天日理万机,有事请长话短说。”冷墨寒冷淡地说。
“冷墨寒,你好狠心!”反应过来的林雨彤仇恨地看着他。
“林雨彤,你又在发什么疯?”冷墨寒勾起嘴角:
“不会你让我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就是你不开心,找我来撒气了吧?
上次不是说不要来打扰你们吗?那现在你主动叫我出来怎么说?”
林雨彤不说话,仰起的脸带着破碎绝望的表情。
冷墨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痛。
看她穿的不多,身形愈加单薄消瘦,叹了口气,解下外套,打算给她披上。
蓦地他一顿,手上的大衣再也拿不住,跌落在雪地上。
他的右手捂住腹部,液体滴滴答答地,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对,我就是找你撒气来了!”
林雨彤的神情透着疯狂,又带着绝望的无助。
她诡异地一笑,手上又一用力,水果刀再刺进一分。
冷墨寒忍不住闷哼一声,青筋暴露。
锋利地水果刀刺痛他握住的双掌,腹部濡湿一片。
他无力地喘了一声,挤出道:“林……雨……彤……”
他的叫声唤醒了疯狂的林雨彤,她尖叫一声放开水果刀。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被鲜血浸染的双手,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树林。
冷墨寒死死地看着林雨彤跑远的身影,流失的力气让他脑袋有些发黑。
她是真的想要杀他!
林雨彤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让冷莫寒心里发寒,苦涩溢满心头。
他们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她宁愿相信其他陌生人,也不愿意对他交付一丝一毫的信任?
还异想天开觉得他冷心冷肺到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现在已经恨得想杀他了!
不过幸好的是,虽然血液流得凶猛,看似吓人,但是林雨彤捅歪了,这个位置是捅不死人的。
冷墨寒吃力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拉开车门,按下一个号码。
血,铺天盖地的血,红如朱丹的血。
林雨彤快速地奔跑在林间,耳边呼啸的冷风割的她脸颊生疼。
她一直不停歇地奔跑,仿佛刚才那可怖的画面就追不上她似的。
然而,她越不想去想,那汹涌的血就越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雨彤,你真是疯了!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质问,她使劲地甩头,想要把这些扰人心神的声音驱赶开。
疯了,疯了!
然而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响越来越大。
一个踉跄,她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
冰冷的积雪刺痛她染满鲜血的双手,血已经有些暗沉。
她呜咽一声,麻木的用积雪清洗干涸的血迹。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回到以前的干净,而不是现在这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血水蜿蜒,像胭脂一样一点点地浸染雪地。
血流这么多,他会死吗?
死在这寒冷的冬季,死在寂无人迹的小树林里。
这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只要这个恶魔死了,她儿子的生命就再也不会受到威胁。
只要他死了,儿子才能顺利地做手术,自由开心地奔跑。
她没有错,他这是活该!
她被逼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不松手,放过她和儿子,她又怎么会亲手捅了他?
如果上天看不到他做的恶,她宁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扒皮饶舌,也要结束这一切!
但是,好难受啊……
泪水汹涌澎湃,才一出眼眶,就带着冰冷的寒意,无情地割裂双颊,有阵阵刺痛感。
她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服,好似这里沉甸甸地压着乌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她真的希望他死吗?
她捂着脑袋,不想再想下去了。
她浑浑噩噩地往前跑,跌倒了几次后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
然而她浑然不觉,脑海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直走,一直走,疲累牢牢地占据她,她才没有力气去想其他事情。
大概只有她得到那个人的确切信息,她才能停止现在漫无目的的奔跑。
突然身后传来“咔嚓”的树枝断裂声,在寂静的树林里分外明显。
“谁?谁在那里?”林雨彤悚然一惊。
然而白雪茫茫,除了四周枯寂的枝干,再无其他。
“到底是谁,出来!”
林雨彤茫然四顾,却又找不到**的对象,对着空气大喊大叫,像疯子一样。
敏感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了刺激,她崩溃地狼狈跑开,头发散乱。
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棵大树后面缓缓站出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