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燕菱之前不还一副对澹台晏誓死效忠,忠心耿耿的样子,怎么会一转眼的功夫,成了魏国的公主。要知道,魏国,说到底就是北宫寂的天下。”
“谁知道呢。”
“如果说,燕菱已经和北宫寂走到了一起,那么,燕菱在赏花宴上的举动倒是很好解释。无非就是北宫寂利用燕菱魏国公主的身份,嫁到魏国之后,成为细作。”
伊人看了一眼宿箩:“不是利用燕国公主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人是燕菱,才会有了羽阳公主的存在。”
宿箩一手托着下巴:“嗯,你这么说,奴家便明白了。北宫寂竟然能查出韩国的重囚是燕菱,更是知晓了澹台晏设局引我们入极乐的目的。那么,澹台晏和燕菱的关系,不管他有没有查到什么,他也一定有所猜测。”
伊人们咧嘴一笑:“这就是北宫寂的聪明之处。”
“所以说,燕菱这是背叛了澹台晏啰。”
伊人摇了摇手指:“不不不,是不是背叛,在对方是北宫寂的时候,都不好说。”
“莫小伊,你是说,燕菱受到了北宫寂的威胁?”
“这我可不知道,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从另一方面看,魏国公主可比韩国重囚好多了。”
宿箩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这倒是呢,毕竟,以魏国公主身份,要嫁给韩国的安武君可要容易得多。”
伊人撇了撇嘴角:“小爷我可没这么说。”
宿箩用手捂着嘴,艰难的忍住想要大笑的意图。
这是,吃醋了!
当初放燕菱走的时候,澹台晏是准备给她完全的自由的,所以,并没有派人尾随。
只是,现在燕菱成了魏国的公主,如果是别的人,澹台晏可以放任不管,但燕菱是司家唯一的后人,他必须要查清情况。
“如何?”
林跃把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燕菱离开了燕城之后就到了魏国,后来因为救助韩皇有功,被封为羽阳公主。赐封之后,一直戴着面纱,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难查到她和北宫寂的联系。”
林跃因为赏花宴那天有事在身,所以没有去赴宴。没想到,等到他回来之后,竟然听澹台晏说燕菱成了魏国的公主,更让他心口一跳的是,魏国和韩国的联姻,也就是澹台晏和燕菱的婚事,虽然最后事情没成,但还是让他有这么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这些?”
“澹台,才半天不到的功夫,能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这些消息,用查?”
好吧,确实不用。不过,这些,林跃是今天才知道就是了。总而言之,在这之前,林跃就没关注过魏国的什么羽阳公主。
“不管怎么说,燕菱会成为魏国的公主,一定和北宫寂脱不了干系。那么,燕菱现在到底是坚持着原有信念的司家后人,还是,我们的敌人……”
说实话,如果燕菱真的背叛了他们,林跃还真有些不能接受。司家历代,对燕国的忠诚可是天地可鉴,而司家在后代的教育上,更是丝毫不放松。最重要的的是,司家在韩国大败燕国的时候,为了救燕国皇室,不惜让自己的亲孙子赴死。要知道,在当时,韩国虽然发出要将燕国官员一个不留剿灭的命令,对于不是皇室之人,侥幸能逃过一劫的并不少。
尤其,在当时,燕国灭亡之后,很多燕国官员早已忘记了燕国皇室的存在,更别说什么保护他们。
燕菱是司家的后人,澹台晏就算冲着这点,也不会放着不管。
但是,有些事,并非总能如你所想,尤其是人,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多变的。
“对了,说起来,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得到的有用情报一定会比我们多。”
林跃猛然想起,他们这里还有一位可是拥有着世上最强的情报网。说起来,他也有几天没见到伊人了。
澹台晏目光骤然一变,林跃一瞬之间便察觉倒了。
“记住,密语楼是阿伊的,不论日后发生什么,或者他知道了什么,他都有不说的权利。”
林跃郑重道:“我明白了。”
“既然查不到什么,那就不查。”
“澹台,你的意思直接去找燕菱?可是,燕菱的身边只怕到处都是北宫寂的耳目……”
澹台晏神色淡淡:“明天,我们去皇宫。”
“好。”
花无色自从赏花宴过后,便命人去查了燕菱的来历,只是,事情的进展并不如意。
尽管如此,花无色从那天澹台晏的神色以及伊人的反应中,推测出,他们两人都认识这个魏国才封不久的羽阳公主。如果说这个羽阳公主他们两人都认识,而且有这么巧的正好出现,花无色很快就想到了那个燕国的逃犯,燕菱。
虽然花无色之前并没有把这个逃犯放在心上,但是,这个人却是当初莫伊从极乐这样的重型囚犯的牢笼中救出的。而现在莫伊又成为了澹台晏的幕卿,很多事便让他不得不再重头查起了。
尤其是这个燕菱,和澹台晏到底有什么关系?花无色心中的疑问犹如雪团,越往下想,这疑问之雪便越滚越大。
不过,这时候,花无色想起了一个人。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莫伊。
花无色无声的笑了。
翌日,花无色在五夷馆的一片花海中找到了伊人的踪影。
五夷馆中的花海位于合园东侧,名为“花无尽”的园子。
进园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白相间的绕篱蔷薇,只见粗细不一的蔷薇藤曼以各种曲折形式绕着上方的环形篱笆,因枝叶繁茂,里面的篱笆只有少许若隐若现。
篱上朵朵蔷薇,争相开放却不失唯美。是一种热烈,又是一种无言的静美。
饱满的花型,颜色绚丽而优雅,在你步入这花海之时,先给你以视觉上的享受。
当你走了有数十步之后,等待你的是各色花在园中的次第开放,争奇而不斗艳。它们给你的感觉只是本该如此,各类花色有序开放,风吹过,也许静心聆听,会听到他们的欢呼。
花无色在这一片可谓是花的海洋中,放眼望去,如梦似幻的合欢树下,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宇映照在伊人身上,三两朵合欢因风飘至树下之人的肩头,带着些梦幻,如海市蜃楼,近在眼前,又似远方。
伊人感受到了外来气息,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小爷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齐相。”
花无色走上前去,脚下踩着些许落叶残花,在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花与叶。
“莫飞可唤我无色。”
“好吧,无色。”一个称谓而已,伊人无所谓。再说,她之前可是也让某人改口叫她“莫飞”。
“那么,无色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总不会是想要陪小爷看花吧。”
“为什么不呢?要知道我是一个文人,文人总是对这些有着莫名的亲近。”
“也对,那无色你好好欣赏这满园花色,小爷我先走了。”
“等等, 我这一来,莫飞你就要走,不免让我多想。”
“多想?总不会以为小爷我怕了你吧。”
“不然呢?”
“难道不能是小爷我正好对这些花没了兴致?无色你臆想出来的理由恐怕连你自己也说服不了吧。”
“呵,既然如此,无色也不在这里卖弄关子了。”
“早该这样,小爷可没什么耐性。”
话说到这,花无色便开始进入了他今日的主题:“莫飞当初救出的韩国重囚,如何成了如今魏国的公主?”
伊人乍听之下,倒是没想到花无色竟然也知晓了燕菱的真实身份。不过,很快伊人便发现了不对劲。
伊人端详着花无色的神情,花无色的脸上全然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是,伊人转念一想,如果花无色知道了她当初救出的是燕菱,那么,他便不会这么问。以花无色的心智,他自然知道是北宫寂在里面做的手脚,而这么明显的问题,在他提出的时候,伊人的第一关注点便是他的前一句话。显然,这是花无色要的效果。如果伊人稍微放下戒心或是随心一答。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不知道,都能肯定花无色的猜测,那就是,现在的这个才封不久的魏国羽阳公主就是当初她救下的韩国重囚,燕菱。
伊人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小弧度,还真的是,够可以的。
想要从小爷我口中套话,也不看小爷我是谁。
伊人装作十分不解的样子:“小爷我还真不知道我当初随手弄出的韩国重囚成了什么魏国公主。”
花无色依旧是一脸无害的笑容,看来是被识破了。
“这么说,这位魏国的公主与莫飞救出的韩国重囚不是一人?”
“小爷可没这么说。我只知道,魏国公主美若天仙,一眸一笑,那都是美人的典范。至于我之前从极乐弄出的那个囚犯,浑身是血,灰头土脸,小爷我当时可是连看一眼的心都觉得碍眼,哪还知道她长什么样。”
“是吗。”
伊人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不过,无色,你要是能证实那个魏国公主就是小爷当初顺手救的重犯,你可一定要和小爷我说声。”
“这话从莫飞,密语楼楼主的口中说出来,倒是很有意思。”
伊人毫不在意这话中的褒贬,耸了耸肩:“事实就是这样。”
花无色知道从伊人的口中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了,不过:“既然如此,无色便不做这无趣之人了,关于魏国公主便就此揭过。”话毕,他笑容更甚道:“莫飞,你我好歹也算相识,相请不如偶遇,无色前几天得了一壶好酒,不如今日我们在这花海之中,一醉方休。”
伊人听到有好酒,有些心动:“既然有好酒,那小爷我就再勉强看看这里的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