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寂,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菱只要想到昨天的赏花宴就心中有气。
“燕姑娘,这里是世子府,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顾子惟轻声说道,虽是淡淡的语调,却不会让人轻易忽视话中的警告。
“呵,北宫寂,我不管你什么世子还是世子府,你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
“约定?燕菱,你可别忘了,昨天本世子已经给你了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
“机会?那种赶鸭子上架的机会,我不需要。”
“燕姑娘此时说这些,不觉得毫无意义吗?还有,别忘了,燕姑娘,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世子给的,世子既然能给你,那么,也能将这一切收回。”
“你以为我会稀罕这所谓的公主身份?”
“燕菱,本世子知道你不稀罕魏国公主这个身份,那么,你也不稀罕回到澹台晏的身边吗?要知道,这个身份将会成为你回到澹台晏身边,甚至是取代莫伊的助力。”
燕菱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回去?和韩国联姻吗。昨天的场面你也看到了,主子根本就不会受这些的牵制。”
“燕菱,你还记得在赏花宴之前本世子说了什么?”
燕菱的记忆很快倒退到三天之前。
那时候,已经是她得知澹台晏来了魏国临都很多天之后,因此,燕菱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见澹台晏的心,于是准备要去见澹台晏。
就在这时,北宫寂说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回到澹台宴身边,说不定还可以将莫伊赶走。
那就是联姻,魏国和韩国的联姻。
为此,北宫寂谋划了一场赏花宴。
燕菱慢慢开口道:“你说,这次的赏花宴是一个机会。”
“不错,本世子当初说的是这是一个机会。”
“可事实是,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燕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世子当初说的是这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成功却在你。”顾子惟知晓北宫寂的耐心有限,于是出口道:“要知道,世子为你摆脱了韩国重囚的身份,更加给了你一个惊艳的出场。而你,在赏花宴上,只要稍加利用你在澹台晏心中的那点份量,在澹台晏拒绝求娶,风逸琛提出求亲之时,稍加表现,便可以引得澹台晏为你解围。这难道对你来说,不是一个机会?”
燕菱一听此,心中一惊:“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
“因为,本世子以为,你应该不会这么天真才是。不过,结果却是如此的让人失望。”
北宫寂看着已经说不话来的燕菱道:“你该不会以为,一场赏花宴,澹台晏会因为你那所谓的倾城一舞,而接受你口中那可笑得不得了的姻缘命中注定的说法!”
燕菱无助的蹲了下来,双手捧着脸。
她当然知道,澹台晏会答应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她心中又抱着些许期待,她是燕菱,是司家的子孙。如果燕国尚存的话,她也足够和澹台晏相配。而现在她是一国公主,论貌美,论忠心,莫伊绝对比不上她。所以,在大家都为她的舞蹈所惊艳的时候,燕菱以为,澹台晏至少会考虑一下的。也许,她能够成功。
可是,最终,北宫寂的一句话便将她拉回了现实。
即使燕菱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北宫寂却好似没看到般继续无情道:“燕菱,收起你心中的那点天真吧。你以为,你能够靠着美貌或者是你那愚蠢的忠心回到澹台晏身边,甚至是取代莫伊?那么本世子告诉你,不可能。”
北宫寂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将燕菱层层包裹,犹如豺狼看着猎物:“昨天的赏花宴,你也听到了,澹台晏说他有了意中人。你对他的示爱,毫无影响,他直接了当的说了他有了心中之人,而这个人是谁,燕菱你不会不清楚。”
燕菱听此,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不,不,这不是真的。主子只是不想娶亲而已,那个莫伊也不过是主子的一时兴起,主子怎么可能会真的和那个莫伊在一起,那是个男人,不可能的。”
“一时兴起?燕菱,既然你叫他一声主子,那么,你就应该清楚,这不过是你心中那虚无缥缈甚至不存在的侥幸心理。至于莫伊是男人这点,对澹台晏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北宫寂说的话,犹如字字珠玑,句句魔音,在燕菱的耳边回环往复。但是,任她再怎么狡辩,再怎么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做好了准备,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办法承认,承认这个事实。
北宫寂站起身,走到燕菱的身边,漫不经心的居高看着燕菱的狼狈样,眼中有的只是无情。
他蹲了下来,食指抬起燕菱的下巴:“燕菱,愤怒吧。澹台晏抛弃了你,他拒绝了你,因为,他看不上你。”
燕菱通红的双眼中蓄满的是愤恨与不甘:“不,都是那个莫伊的错,如果没有那个莫伊,如果没有他……”
北宫寂的话,已经让燕菱全然失了理智。
“本世子曾经说过,只要我们合作,就没有不可能。只是,昨天的赏花宴,你让本世子太失望了。为了我们日后合作的愉快,只有,”北宫寂站起了身,背对着她。北宫寂转身的功夫,燕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药丸,持药之人正是顾子惟。
这时,北宫寂继续道:“只有你,吃了它。”
燕菱的眼中闪过一阵迷茫,她看了一眼北宫寂,只要北宫寂还需要她,就不可能让她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到主子身边,一定要让莫伊……
燕菱的犹豫不过片刻,她收了收情绪,将顾子惟手中的白色药丸一把夺过,吞入腹中。
北宫寂余光扫向燕菱:“很好,燕菱,只要接下来你按照本世子说的去做,就如本世子之前所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完,北宫寂没有了要说下去的意思,只简单道:“你下去吧。”
魏国公主,在北宫寂面前也不过是一介草芥。
燕菱虽然不在意魏国公主的身份,但是,北宫寂的态度却让她心有不满:“北宫寂,你别忘了,我燕菱可不是你的手下。”
北宫寂冰冷的字眼从唇中溢出:“无聊的自尊。”
“你说什么。”
“燕姑娘,从你刚才吃下那颗‘噬魂’之后,你就应该明白,你和世子的关系不存在对等。现在世子叫你退下,你便只能退。否则,你想要的不仅会得不到,你的命,恐怕也只能留在今天。”
燕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因为心中的愤懑无处宣泄,她无法自控的紧握着拳头,甚至涂着丹蔻的指甲刺进了血肉中而不自知。但是,事到如今,她只有往前往前了,她已经没有回头的选择了。
燕菱敛下情绪,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开了。
“如此一来,燕菱就能够完全为我们所用了。”
昨天的赏花宴,应该已经将燕菱心中最后残存的一点幻想给打破了。
顾子惟在昨天之前,一直以为,北宫寂举办赏花宴的目的,就是进行联姻。也是赏花宴之后,顾子惟才意识到北宫寂真正的目的。
“本世子要的是一把利刃,一把能在关键时刻能帮本世子杀人的利刃。”
“那接下来……”
“接下来,本世子也该让澹台晏意识到本世子的本质。”
赏花宴过后,燕菱虽然没能够如愿。但随着在赏花宴上的倾城一舞,关于她的各种传言已经在临都传了个遍。
甚至于,临都的臣民在得知如此出彩的大魏羽阳公主竟然被澹台晏拒婚以后,四处都能听到他们对澹台晏的不满。
宿箩听着楼下众人大声的控诉着澹台晏的“罪行”,甚至于,还有人说出澹台晏是个奇丑之人,根本配不上他们羽阳公主这话。
“啧啧,看来这个燕菱甚得民心啊。澹台晏因为拒婚,都已经成为了临都的罪人了。”
伊人无所谓道:“反正临都的罪人又不是我。”
“是啊,他们说的罪人不是你,可是,这罪名的源头可不就是你。”
宿箩可是已经知道了那天赏花宴的全过程,不用说,澹台晏口中的意中人就是眼前这人了。
伊人手抱着头,在躺椅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晃一晃,好不自在。
“宿大美人,你是亲耳听到澹台晏说小爷我名字了?这么肯定?”
“奴家是没有亲耳听到,不过没听到,不代表奴家不知道澹台晏说的是谁。尤其,莫郎你这么聪明,澹台晏说的是谁,你再清楚不过。”
宿箩弯了弯嘴角:“莫郎,奴家发现,你现在嘴硬的本事见涨啊。”
“嘿嘿,一般一般。”
话虽是这么说,伊人却想起了那天澹台晏提到“意中人”人时,那满脸柔情的模样,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格外柔和。
伊人承认,宿箩说的是对的,澹台晏口中的意中人无疑就是她,而伊人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对听到澹台晏拒婚时说出的意中人毫无反映。
伊人扭头,朝着宿箩的方向道:“宿箩,小爷突然觉得,我有些低估了澹台晏在我心中的位置啊,还真是失策啊。”
宿箩无声的笑了:“是吗,这可是好事,奴家可是难得见你这样。”
“宿、大、美、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