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澹台晏可说是让伊人极其的不习惯,倒不是说澹台晏有做什么越界之事。自他表白之后,他也并无什么特别行动,只不过,是看着她的次数增多,且目光总是带着些许别样柔情。
“澹台,这北宫寂来燕城,日子可不短了,可是至今却没有动作,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林跃跟着北宫寂一行人也有几日了,但是北宫寂一直在燕城不作为的行动让他实难猜出北宫寂的暗中谋划。
“我说林跃,你这么急干什么,他北宫寂不动,这燕城也不差他那点地方,养着就是了。”
“莫飞,你说的倒轻巧,他要是小兔子,那也罢了,可你要知道,那可是头披着伪装的老虎,一动起来,可不仅仅是凶残两个字就可以概论的。”
“北宫寂是个狠角色不错,不过嘛,澹台也不是个简单之辈,所以,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阿伊的夸奖,我收下了。”
伊人的这话,澹台晏很受用。
这话要是换做林跃或者其他人来讲,在伊人看来,她不会有什么其他异样感觉,但是,这话从澹台晏口中而出,她总感觉,她刚才似乎讲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然而,伊人实在不知道,她说得这句话有什么夸他的成份在,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比较靠近的推测而已啊。
林跃其实还好,毕竟有了第一次的意外,后面再多的意外,他的接受程度已经渐渐从不习惯到习惯了,虽然,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眼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正如伊人所说,北宫寂对澹台晏还是有所顾忌的。
“世子,如今燕城势头逐渐大好,这于我们并不有利,尤其是之前的平侯这条线已完全无用,眼下我们若是一直沉默,只怕澹台晏也会有所行动。”
虽说说出的情况并不乐观,但是顾子惟的语调却是平淡的。
“呵,费赖那个蠢货。”北宫寂嗤笑一声,眼中不屑显而易见。
“燕城既然无子,可城外,多的是。”
北宫寂本来就对费赖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拿他试试水而已,一个费赖,还不值得他费心思。
顾子惟稍稍一想:“富无良?”
顾子惟观北宫寂的表情便知自己猜对了:“他确是一步好棋。”
虽然顾子惟还未能想出具体的操作方案,但是,利用富无良,确是比费赖更有价值。
“去备些礼,明日我们也该去见见,澹台晏了。”
北宫寂说到澹台晏时,目光一下子幽深起来,深不见底,暗黑无边。
顾子惟答了声“是”便行礼退下。
翌日一早,林跃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在讨论的人,今天竟然已经自动上门了。
“真想不到,堂堂燕国大将军,身处韩国中心,如今,竟落到了这般境地。”
北宫寂不知是真心还是随意的嘲讽道。
澹台晏轻笑一声:“世子未免多虑,我倒觉得燕城此地,远山近水,别有意趣。”
北宫寂听言,邪笑一声:“是吗?”
“那还真是稀奇了。”
“世子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安武君似乎不太欢迎本世子啊。”
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可眉眼所表现出的那股邪魅,却没有因此而产生巨大的违和感,反而,多了几分张扬,满是邪气的张扬。
“欢不欢迎,对你也没什么区别吧。”林跃忍不住道。
“本世子此番前来,是想和安武君谈借道一事。”
“哦?借道。”
“不错,我魏国权威曾遭鲟国挑衅,此仇不报,如何在各国之中立足,所以,攻打鲟国,势在必行,如今时机已成,只需借燕城之道,便可,功成一半。”
“当然,魏国不会平白借道,作为回报,魏国会出五万金,安武君以为如何?”
“要向韩国借道,世子的这些话和韩皇说才合适吧。”林跃可不认为北宫寂就仅仅是跑来借道的,在他看来,分明是不怀好意。
鲟国王子那个不知死活的当初到魏国求亲,魏皇有意要刁难他一番,事后,他直接就在大殿上骂起了魏王,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攻打魏国,虽说,魏国本当理亏在先,可惜鲟国王子实在是太过无脑,竟然这么毫无自知之明,最后还是鲟王出面,赔礼道歉,才将这事告了一段落。
这事发生也不过月余,北宫寂要有这想法倒也不足为奇,不过,北宫寂在这个跑到这来说,行迹实在可疑。
“林庄主多虑了。”相比北宫寂的神态倨傲,顾子惟则显得谦和许多。
“澹台晏,本世子自然会派人请示你们的陛下,结果,”北宫寂嗤笑一声:“很明显,他一定会同意让道。”
“本世子今日来,也不过是知会一声,安武君还是不要瞎忙的好。”
林跃虽然看不惯北宫寂的嘴脸,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悦,暗暗琢磨了北宫寂的一番话,然后他便发现,这个北宫寂实在是阴险的很:“北宫寂,你这分明是在阻燕城的经济。”
鲟国与燕城邻进,要是魏国真的和鲟国打起仗来,那么,燕城之中曾经看好燕城的商家必然不会冒险在燕城扎根,更甚者,燕城的人口也必然会减少,到时,原本靠地理优势而吸引的外来商家,一定会大量流失,这与燕城而言,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和不利。
“呵,可笑,这与本世子何干。”
可恶,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来“知会”的,这根本就是威胁,如果燕城商家现在继续扩充,那么到时候受到的影响绝对不小。
“劳世子费心了。”
澹台晏依旧镇定自若,面色如常,稍带一笑。
“呵,澹台晏,本世子果然对你喜爱不起来,你还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世子过奖。”
这不是在夸奖吧,林跃发现他怎么越发跟不上这两人的脑回路了。
“哼。”
就在林跃以为北宫寂话也说完了,威也示了,要离开的时候,北宫寂猝不及防的来了句:“听说,莫伊在你这里。”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恐怕不是听说吧。”听说的东西,会说得这么一脸笃定?再说,林跃有理由相信,这家伙肯定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安武君,好手段。”
“世子,如若无事,本君还有要事,便不送了。”
“呵……”北宫寂听此,不怒反笑,也没接着言语,便带人自行离去了。
“澹台,那北宫寂要是真率兵攻打鲟国,对我们将是十分不利啊。”
林跃眉头一皱,眼中不无担忧。
“不会。”
“不会?澹台,依着魏国现在的兵力,和将才能力,攻打一个小小鲟国,实在是不在话下,更何况,这还是个一举两得的妙法,澹台,你说不会,这是为何?”
“我说不会,是因为,这个人是北宫寂,鲟国,他还不屑去打。”
“这我倒是完全忽略了,北宫寂此人心高气傲,去攻打那样一个小国,他定会觉得是大材小用,况且,这一个小小的鲟国,他自不会放到眼中。”
“可是他说要派使者去觐见韩皇,我看倒不像是在说笑。不过,若是后来他改变主意,也是轻而易举,这样一来,就可以说的通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北宫寂的目的便不只是如此了。”
林跃继续说道:“澹台,看来我们又有事可做了。”
北宫寂离开安武君府后,没有直接回住所,而是去了燕城正在发展的商业街。
“世子,想不到短短时日,燕城竟然有如此发展,澹台晏虽是一介武将,却不单单有将才,此人不除,日后为敌,必是大患。”
“哼,大患又如何?”
顾子惟面露疑惑,接着便听到北宫寂用着冷静然又近乎薄凉的声音道:“再大的患,有了弱点,就是愚蠢。”
“弱点?世子此话何解,澹台晏,据子惟看来,现在的澹台晏,并无弱点可言。”
“没有吗?那到未必。哼。”
北宫寂可没有错过当他提到“莫伊”这两个字时,澹台晏眼里的一抹柔情,真是,相当的,碍眼啊。
顾子惟虚心求教道:“还请世子明示。”
北宫寂显然是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口中喃喃道: “莫伊,本世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而他眼中则是嗜血的疯狂。
顾子惟虽然没有得到北宫寂的正面回答,但是却能肯定澹台晏的弱点一定和莫伊有关系。
只是为什么莫伊会成为澹台晏的弱点,顾子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照理说来,澹台晏近日虽和莫伊走的近,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莫伊现在是他的幕卿,再者,澹台晏对莫伊不可能没有图谋,若说,有什么别的一层关系,至多也就是欣赏,为何世子会有如此言论。
顾子惟虽想不通,却不会怀疑北宫寂的推论,他向来知道北宫寂善于揣测人心,所以,北宫寂如此说,必然是有十分把握了。
当伊人知道北宫寂今天安武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听到北宫寂所谓的借道一说,伊人的想法和澹台晏不谋而合。
要说北宫寂这时候会率兵去打鲟国,她是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背后的谋划。
但是依着如今的局面,北宫寂此时有此举动,难道他的目标是燕城?
嗯,不过也是,燕城若是用的好,可是块宝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