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数日,我们圣宗在各地城里孤儿院的事情便紧锣密鼓的展开。这事,我教给胖仔全权负责。
他在我们圣宗声名不显,刚到圣宗便到九黎城中去开办产业,在我心里,是最合适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胖子虽然人不咋靠谱,但办事靠谱。
我找到他时,他身旁好几个娇妻美卷陪伴着,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庄哥儿你放心,事就交给我了。我这身肉沉甸甸,做事也肯定稳当。”
我听得哈哈直笑。这胖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来他睡觉磨牙,还真没也白磨。
想起那时候在青山宗还做杂役时,我夜夜听着家伙磨牙、碎碎念的声音,就猜想他以后肯定特别能说。
将事情交给胖子后,我便又回到圣宗,等着消息。
那边等着胖子的消息,这边,则是等药神师傅的消息。他为和我琉璃师娘炼药,还未出关。
天气骤然的转凉了。
秋意如刀。
离着节气中大雪还有六天,药神师傅终于出关。
看着他双眼通红的出现在我门口,我内心的那种感动,差点让我潸然泪下。作为亚圣强者,他这满眼的血丝自然不是因为缺少睡眠,而是硬生生熬出来的。当贯注全部的精神做某件事情太久时,纵然是修士,也熬不住。
将亚圣强者都熬成这样,可想而知,为我和琉璃师娘炼那种药,有多么艰难。
药神师傅的右手上忽地出现玉瓶,递向我:“你琉璃师娘的我已经给她了,剩下的,都在这里。”
我接过玉瓶,深深给药神师傅鞠躬。
这辈子,遇到老头子,遇到黄老伯,遇到玄春殿师傅,遇上琉璃师娘、药神师傅他们这些前辈,是我人生中幸运中的幸运,可以说是幸运到极致。
没有他们,断然没有今天的我。
此时此刻,我心里便在想。我纵是没有到那为天下亿万万修士对抗天道的觉悟,哪怕为他们,拼上这条性命又如何?
“快些疗伤吧,我回去休息。”
药神师傅说出这句话,便就此离去。
我没有拦他,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就此闭关,我再浪费时间,心中有愧。
过两月不到的时间,我本源创伤得以痊愈。
虽然因为本源创伤耽误不少时间,修为没有寸进,但到底是痊愈了,我心中轻松不少。只是我并没有松懈,而是马不停蹄便又开始修行。
很快便过去两年有余的时间。
胖子办事的能力真的没得说,到这时,便将孤儿院开遍整个仙界各城。
纵然是那些我们圣宗的敌对势力,也没有敢对孤儿院怎么样。我们圣宗的这份壮举赢得天下人的赞扬,他们若是去捣毁孤儿院,那是破坏他们自己的民心。
这样虽不吃力,但却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那些势力不傻,自然不会去干。
在我的命令下,到得四月份的某天,整个仙界各城的孤儿院牌匾上,都在后面悄然篆刻上了一个标志。
就是那只有九黎族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标志。
其后我和琉璃师娘她们便都陷入紧张中。
若是这样仍然没有多少九黎族人前来圣宗,那便说明,仙界已没有多少纯粹的九黎族遗民。这样的结果,我想不论是师娘们,还是争奴前辈、阎浮前辈,亦或是堪合前辈,都会很难接受。
对,有件事情倒是忘记说了。
热衷厨艺的沙琪玛和黄晴晴两女幸运得到堪合前辈的青睐,这些年来跟他学厨,厨艺突飞勐进。
我们这些人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不少口福。
当然也还有其余好处。
膳食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堪合前辈会不少药膳,这对我们的修行都有不小的裨益。
时间总是这样不停的流转着。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和琉璃师娘她们的意料。
竟然是在将标志挂在各孤儿院牌匾上后,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和我们孤儿院的人联系上了。
孤儿院的人不知道内情,但受过我们交代,只是让那些找他们询问标志的人到圣宗来找我们。
那人没来。
但是,在短短的两个多月后,忽地有数千穿着兽皮的人自九黎城外数十里处的深山中齐齐钻出来。
他们径直往九黎城而来。
在城外,自然被拦住。
争奴前辈亲自前往,因为在魔神山上的我们,还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
其后仅仅只是十余分钟的时间,便有位看起来满是沧桑的年迈老者随着争奴前辈到得琉璃师娘的院落中来。此时我当然也在这里。
琉璃师娘她们都露出惊喜之色来。
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位年迈老者,竟然是当初于夷族的四统领。
这可不又是蚩尤师傅的兄弟?
他的修为,也是在天尊层次。
再过去数十分钟,那数千穿着兽皮的魁梧于夷族人出现在魔神山的半山腰,白雪皑皑与青葱树林的交界处。
他们从林子离钻出来,在白雪地上显得是那般的浩浩荡荡。
数千人,看起来可真不少了。
我和琉璃师娘她们到圣宗山门处准备迎接,眼神,始终远眺着那些向这走来的于夷族人们。
他们都是纯粹的九黎族人了。
说真的,看着这么多人冒着白雪向这里匆匆行来,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心中触动。
而更让我触动的事情,却在后边。
数千于夷族人,出现在山门外时,看到和当年魔神宫并无二致的山门,其中竟有不少忽地双膝跪下。
他们都是些渡劫期的人。
逃离九黎之地时他们的年纪还不大,是以到现在,都还没有接近寿元极限。
一时间,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充斥这片天空。
到最后,数千人跪下,再也看不到哪个站着。
莫说是师娘她们,便是我,也不禁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他们这是多么想回到魔神山来啊……
当年虽然于夷、方夷等都并非驻扎在魔神山中,但魔神山对于任何哪位九黎族人来说,都是圣地。
无数人叩头。
过去好几秒,争奴前辈轻轻推我,我才从这种震撼中清醒过来,忙迎上去,和这些下跪的于夷族人们说我的身份。而是,便有不少圣宗弟子上来,迎他们上去。
他们刚回九黎之地,正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觉得没有存在感。
只是,当他们都满怀激动往圣宗宫殿群去时,我却是怔在原地。
眼前白玉阶梯直直延伸到山下,但此时此刻,千米阶梯,处处都是血迹。
这都是他们用额头刚刚砸出来的。
我自以为我对九黎族颇有荣辱与共的向心力,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发觉,我对九黎族的这点儿向心力,算个屁啊!
跟他们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
纵是修士,又有多少人能够在部族衰落数千年后还念念不忘着?
我彷佛明白,为什么当初九黎族能横扫仙界。这样的族群不能横扫仙界,那才真正是没天理了。
看着眼前白玉阶梯上如在雪上盛开的红莲般触目惊心的朵朵血迹,我痴了。
但是,有件事情,却又在这时候突兀的发生。
这让原本应该是极为欢喜的我们,再怎样,也扯不出笑容来。
数千人还未登顶,在这种白雪飘飞的天气,忽地有倾盆大雨倾轧而下。
没有任何的预兆,天空也未变色。
这雨中……蕴含着极其浓郁的灵气。纵然是我,也在几息后,感觉到修为有些进步。
雨中带着大道气息。
这是……有天尊强者,还是亚圣强者陨落了?
候主强者和王主强者陨落后的圣雨,没有这般惊人的浓郁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