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枪!”
“霸天枪!”
“啊!”
“啊……”
我接连使用霸天枪,金色的枪影在黑雾中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邵家老乌龟怒吼连连,苍老的脸上充满怒色,却拿我没有办法,连连往后退去,双手都在剧烈颤抖。
我其实心里也着急得很。
接连使用霸天枪,还是连带着分神同时使用,我的内气消耗速度快得惊人。
而且,分身也快要消失了。
我紧紧盯着邵家老乌龟,心里明白,若是再打不倒他,那我便只能继续引动天劫了。
“霸!天!枪!”
我最后使用出霸天枪来,体内的内气仅仅剩下两成不到。
“啊……”
邵家老乌龟怒吼着,脸色潮红狰狞,黄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双拳中,愤然抵向怒龙枪。
可忽地,他脸上露出极度骇然之色来。
他的动作忽地僵硬,拳头再也没法往前递出分毫。
怒龙枪的枪影在他的眼眸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显得璀璨。
是金蚕蛊。
肯定是这个小家伙。
他的天赋技法冷却时间过了。在这种极为关键的时刻,小家伙给我带来了惊喜。
“噗……”
三道金色枪影以原本的轨迹分别刺向邵家老乌龟的左右两臂,还有胸口。
到底还是晚了些,要是刚刚小家伙能够给我点提示,那我会将三道霸天枪都刺向老乌龟的丹田。可现在招式已经发出去,受气机牵引,我也没法再改变其轨迹,如果强行逆转枪影轨迹,我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老家伙的双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摧毁。
纵是渡劫期,也没法抵挡仙器的锋芒,更何况我还是使用的霸天枪这等天阶上品的技法。
邵家老鬼的胸膛也被洞穿。
他接连喷出血来,双眼中露出暴怒、不甘的神色。
随即他抬腿勐地踹向我。
我心里正自惊喜着,猝不及防,被他踹开了去。
两道分身在此刻轰然消散。
怒龙枪随着我的手从他的胸口拔出来,登时又让得他连吐几口血,神色瞬间萎靡起来。
我落到数十米外的地面上。
但我无碍,有源金甲胃护着,我只是受到不轻不重的伤,血涌上喉咙,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
我不敢耽搁,斩杀邵家老乌龟就在此时,他将成为我手下首个渡劫期的亡魂。
不顾体内伤势,我拔腿冲向他去。
但是,就在这刻,老乌龟却是接连吐出几口血后,身影以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往后退去,瞬间消失在黑色浓雾中了。
即便是渡劫期,也不可能再黑雾中展现这种速度的。无疑,他是使用了什么秘法。
我追出数百米远,但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我心里明白,追不上了,虽然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以我此时的实力,想要斩杀渡劫期强者到底还是过于牵强了,即便是血域的渡劫期强者也不行。
我告诉自己,能够粉碎他的双臂,重伤他,我应该心满意足了。这是其他分神期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些不甘的又看看西方,邵家老乌龟消失的方向,我也不敢再怠慢,振翅往东边飞去。
邵家老乌龟没死,他逃离出去后会不会气急败坏的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带着人再进来杀我,这我说不准。我只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我的性命肯定得不到保障,没有那些黑色藤蔓的无回坑,没法再称之为“死地”。之前有黑色藤蔓在,这里能够吞噬渡劫期强者,但现在,除去黑色雾气的压制力外,并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渡劫期强者的元素。不,就是金丹、光墟的修士到这里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无回坑已经没有杀人的条件了。
这里甚至连险地都算不上了,最多也就能算是颇有些怪异的地方而已。
我有意避过那深坑,这个深坑毕竟是无回坑的中心,很是诡异,我怕再遭遇到什么变化。
但是,我体内的摄天塔在这刻却又忽地微微震动起来。
它在唆使我往那个深坑里去。
我不愿,继续往东边飞行。
可这家伙却震颤得更为厉害了,好似有些生气,我若再不去,它便会从我体内钻出来似的。
仔细想想,这个家伙倒是没有坑过我。
不论是之前在极西海域,还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惊险,但我到头来还是得到莫大的好处了。要不是它,怒龙枪、源木翅和源金甲胃不会进阶到仙阶层次,我也没法和邵家老乌龟搏杀。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摄天塔还真是福星嘛!
我咬咬牙,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感,往那深坑飞去。
到上方,我低头看下面,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这简直就是个黑洞,里面的黑雾黏稠得很。
但摄天塔却还在我的丹田穴内震颤,唆使着我下去。
我之前是进去过,但那是被藤蔓给扯进去的。此时看着这黑黝黝的深坑,我还真是犹豫得很。
未知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让人恐惧,便如鬼魅。
但是摄天塔这家伙却是极为不耐的震颤得更为厉害起来。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器灵在鄙视我。
我总不能让那么个小家伙鄙视的,咬咬牙,我闭着眼睛就往里面蹿去。
摄天塔扔在震颤,我也懒得睁开眼睛,只是往下面蹿,真的怕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只血红色灯笼似的眼睛。那些嗜血的藤蔓都是从这个深坑里冒出来的,就算我是傻子,也能知道这个深坑不简单。
“冬!”
也不知道蹿下去多深,怕是有两里吧,我的脑袋忽然撞到硬邦邦的东西,发出闷响。
摄天塔在这个时候也不颤动了。
到底了。
我睁开眼。
眼前是黑乎乎的,真的,把手伸出去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瞧不见。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分神玄仙,出现这种情况绝对是极为不正常的。这里的黑雾黏稠得超乎想象。
我眼神扫向四周,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这里除去黑雾,还是黑雾。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块发光晶体来,扔到地上,却发现其发出的光芒就只有萤火虫那么点大。
这些黑雾能吞噬光。
所幸的是,我带着不少这样的发光晶体。
我通通都掏出来,有上百块,都扔到地上,总算让得这小片地方有些亮光了。
我能勉强看清楚我脚下两米见方的范围。
这让得我微微张大了嘴巴。
因为我脚下不是黑色泥土,而尽皆是锈迹斑斑的灵器。
这些灵器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有的还在逸散着些微流光,只是大多数都因为精萃尽失而沦为凡铁了,被锈迹腐蚀。
我蹲下身去捡起其中一把还有着极为暗澹流光划过的剑,心中震撼。
这把剑上有裂缝,遭受过重创。但即便是以我的眼力,也能察觉到它完整时期的不凡。
我觉得这剑甚至可能是神器都说不定。
此时我脚下全都是灵器,不知道多深,也不知道多广,这怎能让人不震撼?
我没法想象这个深坑里埋葬着多少这样的灵器,这简直就是兵冢,让我想起“剑冢”这个词。
随即我又想,摄天塔让我来到这底下做什么?
这些灵器虽然以前肯定辉煌过,但现在它们显然都没有什么用了。以摄天塔的眼界,不可能让我下来捡废铁的。
我将手中的灵剑又放回到地上,然后移动脚下的发光晶体,缓缓往前行。
我想邵家老乌龟应该想不到我还呆在这里,毕竟灯下黑,再者,他就算觉得我在这里,估计他也不会有胆量进来。这个深坑黑得诡异,反正如果不是摄天塔逼我,我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很快,我走出数十米远。
这时候我的内心几乎已经震撼到麻木的境地了。
我所经过的地方,全都是碎裂的灵器。这些灵器全都不是完整的,但能看出以前的不凡。
整个血域都绝对找不出这么多的高级灵器来,差得远。
我心里难免觉得可惜,因为要是这些灵器都是完整的话,那我就发财了。简直可以成为仙界的“多宝天尊”。随即我又心里暗自嗤笑,这种贪心,不可取。
继续往前行。
又是数十米,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地面上仍是密集的灵器。
我自言自语般的说:“小塔,你倒是直接点指引我啊,你到底想让我找什么?”
摄天塔没反应。
“老塔?”
还是没反应。
“塔哥?”
“塔爷?”
“……”
我就这样在漆黑的深坑中缓缓前行着,像是夜幕中的探宝人,自顾自的说话缓解心中的些微恐惧。
摄天塔始终都没反应。
直到过去数十分钟,我的眼前才终于出现不同于碎裂灵器的东西。
有株嫩绿的藤条出现在我眼前。
是的,是嫩绿的藤条没有错。这株草就像是初生的爬山虎似的,看起来实在孱弱得很。
但我没有小觑它,因为我明白,能够生长在这样地方的植物绝对不可能是寻常之物。
丹田穴内,摄天塔忽地又微微震动起来。
它要我找的就是这株小嫩条?
饶是我翻遍药神师傅的典籍,却也没能认出来这株小嫩条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地,我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小嫩条该不会就是之前那铺天盖地的黝黑藤蔓的嫩苗吧?
但是它是绿的,那藤蔓却是黑黝黝的。莫非黄狗还能生出黑狗来?
我敲敲自己的脑袋,还是蹲下身来拔这株小嫩条。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知道摄天塔不会害我就是。
我心里想着,以后再见到药神师傅的话,再问他这是什么。以他的眼力,或许能认得出来。
这株小嫩条扎根不深,我很容易将其拔出来,发现它的根茎下才三根须须,比老萝卜的须须还要少。只是诡异的是,这三根须须却是流光溢彩,夺目得很。
我更加肯定这株小嫩条不凡。
端详十多秒后,我才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
摄天塔也不再震颤了,我将地上的发光晶体都捡起来,抬头看着上头,往上面飞去。
我不知道邵家老乌龟有没有带着人在上面守着我,但我不可能继续留在这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