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床底,就刚好瞧见这家伙对琯素动手动脚。
我两步蹿过去,捏住他的手道:“你干吗呢?”
可能是因为和琯素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吧,心里不爽之下,我却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人长得挺俊秀,剑眉星目,突然被我捏住手也是有些愣了,随即瞧瞧床底下,问我:“你、你是谁呀?”
琯素在旁边看着有些着急,忙叫我松开手。
我反应过来,硬撑着道:“她是清倌人,还请客官你不要乱来。”
这人手被我捏得痛了,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上下打量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他原来是个雏儿,连我穿着的飘仙坊杂役服都认不出来。
琯素在旁边撑不住了,说道:“公子,请您原谅,他是这里新来的小厮,不懂规矩……”
“噢……”
她话还没有说完,这人的眼珠子就转熘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原来就是个小厮啊!”
他踱着步子,绕着我转圈,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做为小厮,你躲在仙子的房间里不说,竟然还敢出手来打我这个客人,你说说,你们飘仙坊的东家应该怎么罚你啊?”
我心里是哭笑不迭,琯素把我身份给暴露出来,这让得我瞬间就落为被动了。
这回怕是得吃些苦头了。
我寻思到时候老鸨肯定得整我,所以梗着脖子道:“不管东家如何罚,你都不能碰她!”
这俊秀男人笑得更为意味深长,眼睛在我和琯素之间打量着:“莫非你们两是……啧啧,仙子和小厮,好戏啊,好戏!”
琯素忙说:“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
俊秀男人笑眯眯的,透着些坏,忽地走到琯素面前:“如果是朋友的话,那我吻你,他不会介意咯?”
说着,他竟然轻佻的抬起琯素的下巴就要往她的红唇上吻去。
其实若是我不插手,任由他对琯素施为的话,那这件事情或许会这样结束了,他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但此时此刻,琯素在我的眼前却好似忽地变成了颜白雪的模样,在仙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能让我心里平和的女人。哪怕是肖亦茗、徐师姐、玲珑,她们都和我关系好,但也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
我以前就说过,我这个人信命,信缘分。
琯素和我有缘,这或许是上辈子的缘分,是以我想想,还是没法看着俊秀男子轻薄她。
琯素也有些慌乱,眼神告诉我她是想闪躲的,只是她也想救我,是以没有闪躲。
我蹿过去,勐地抓住俊秀男子的后背衣服,将他给提开了。
他也是修士,登时与我动起手来。而且,他竟然也是光墟期的修士,修为不弱,怕是有光墟中期。
我本来只是动用丹田窍穴内的内气,竟然没能压制住他,只得将其余八个窍穴中的内气也全部运转起来。这让得俊秀男子登时有些抵挡不住,被我手掌印在了胸口上。
虽然我及时收回了力道,但他仍旧蹭蹭蹭往后面退去。
而我,也傻眼了。
因为……我刚刚手掌触碰到的竟然是软绵绵的胸。
这家伙!
这家伙竟然是个女人?
惊讶之下,我脱口而出道:“你是女的?”
她捂着自己的胸,满脸愤愤的看着我:“你、你竟然敢打我?”
真是个女的,这时候她不再遮掩,说话的声音都变成女声了,清脆中有些蛮横。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已经看向门外,大声喊道:“老鸨!你给我死过来!”
琯素在旁边捂着嘴,俏目里也满是惊讶之色。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是个女的啊!
没到十秒钟,门就从外边被推开了,有个老鸨探进脑袋来,笑眯眯道:“客官,什……”
话没说完,她瞧见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头苦笑。
“哼哼!”
俊秀男子,不,女扮男装的这个女人哼哼两声,道:“本姑娘来你们飘仙坊找乐子,可你们飘仙坊的杂役却躲在床底下偷听不说,刚刚还动手打本姑娘。你们飘仙坊,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
老鸨可不会管她是男是女,给钱的就是大爷,满脸堆笑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随即看向我:“你!给我滚出来!”
琯素在旁边给我求情:“母亲,庄严他……”
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脸上满是后悔之意。她肯定在后悔不该让我躲在床底下。
老鸨也没搭理她的意思,只是又看向这个女人:“我们肯定会给客官满意的答复的。”
女人说:“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老鸨答道:“他那只手碰的您,我们飘仙坊就把他哪只手送给您。”看她表情,竟然不似在客套。
卧槽!难道她真要砍我的手?
饶是琉璃药王气神异,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把断手给长出来。这个险,我不敢冒。
我心里就想着,如果等下她真要砍我手的话,那我只能豁出去,尝试着厮杀出去了。
而这时,女人却是眸光转动说:“看他手可解不了本小姐的恨,本小姐要把他带回去,慢慢的折磨!”
老鸨面露苦色:“姑奶奶,这刻不行啊!他还欠着我们飘仙坊的钱呢,您要将他带走……这,这不合规矩啊!”
女人却是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块令牌来,“真不合规矩?”
噗通!
随即,只见得老鸨勐地就跪倒在地上,满脸堆着笑道:“合规矩,合规矩。”
女人得意的哼哼两声,指着我:“你!跟本小姐走吧!”
我心中惊讶,此时自然看出来这女人的身份怕是非同小可了,不禁是微微皱起眉头来。
我在想该跟她离开,还是该拒绝她。只是转念又想,现在的我,能拒绝得了她么?
飘仙坊的老鸨见到她的令牌后都如此惊慌失措,这女人只怕是陌山宗的。我若是拒绝她,只怕飘仙坊的人就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我还不是元婴期的强者,可没有信心能逃得出陌山城去。
至于她说要折磨我,我瞧她也不过蛮横些而已,应该不至于会把我弄死吧?
于是我没有反驳什么。
我只是看向琯素,轻声道:“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把你赎出去。”
她眼神中有些担忧,轻轻点头。
女人带着我离开。
老鸨弓着身子把她从琯素的房间门口直送到飘仙坊的门口去,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敢抬起过头来。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就在想莫非这女人是陌山宗哪个大人物的家属?长老?
我觉得,寻常内门弟子,甚至是精英弟子的令牌,应该都没有这样大的威慑力。
我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跟着女人走出飘仙坊,她带我走到这条街的拐角处,这里有辆马车,准确的说,应该是鸟车。
女人径直钻到车里,似乎压根就不怕我会跑掉。
在车的旁边站着两个负剑的澹绿色裙装的女人,显得很清新,都给她施礼:“见过小姐。”
我站在车外面,打量着拉车的异兽。这只鸟浑身如蝴蝶似的绚烂,却又长着鸟喙,是为当扈。在仙界,当扈比穷奇要难寻得多了,成长后自然就拥有光墟期的实力,这更不是穷奇能比的。
正打量着,就听到钻进车厢里的女人说:“你!进来!”
听她的口气,应该是习惯颐指气使了。
瞧这车,也是华丽得厉害,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纹路,很繁复也很漂亮,其中有不少俨然是道纹。而且,我估摸着这车肯定还有什么禁制阵法保护。在青山宗里,也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才够格拥有这样的车。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打算怎么玩我,心里暗暗叹息,埋头往车里钻去。
可没曾想,才走到车厢前边,两个绿裙弟子却是把我给拦住了,然后朝里头说:“小姐,这不合适吧?”
女人不以为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师姐你们两在,难道他还能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