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他不由得想到牙膏这上面来,他提供的这些草本配方熬制成膏的话,保质期都太短了!
要是天气寒冷倒也没事,少则能放上半个月,但是现在这天已经渐渐回暖,一小罐牙膏最多只能存放七天……
这老丈人不会当真信了他的话,在膏体里面掺杂盐能延缓牙膏的储存期吧!?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倒吸了口冷气!
毕竟这朝代对待食盐的管控是相当相当的严格,涉及私盐,无论所涉数量,都是极为严重的罪行!
当然,也并不是说随便一点点就能判到满门抄斩了,贩私盐者不足一石刑杖五十,一石以上处于死刑,三石以上祸及家人,五石以上株连九族!
而一石等同于现代的一百斤!
一百斤就能处以死刑,可想而知,虔朝对于私盐贩子的刑罚有多重了!
可这苏大丰他再怎么做牙膏,也用不了一百斤啊!
更别说这还不是直接贩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私盐买方!……
然而这安的还是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涉及数量至少三百斤以上!
看来应当还是那宰相亲表侄干的好事!
“周兄,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在此等候我的消息!”
柳司辰与周启说了一嘴,同着衙役急匆匆地就出了门。
可周启哪里坐得住?
在他们走后不久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只见那小小的县衙门前并排放了几辆马车,门口还有衙役驻守,正堂内县令此时跪迎在地,而柳司辰作为秀才是可以不行跪拜之礼的,但也在朝前面头戴官帽的几人拱手作揖……
不过这些人当中他倒是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宰相亲表侄!
但仅如此,这些官员来头也定当不小!
显然那沈家大公子对此事是胸有成足,所以才连看都懒得来看!
周启扶了扶额, 简直头痛!
之后又快步赶往了铺子,只见那铺子已然装上门板,而苏家此时也是大门紧闭!
莫非是苏大丰也已经得到消息?
还是已经被衙门给抓走了?
刚才情况来看,那些官员不过才到而已,何况还有柳司辰和县令在从中斡旋,要来抓人也应当不会如此之快的!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苏家大门开了一条缝。
“贤婿,过来过来!……”
苏大丰探出了个脑袋,看到大门前面站着的身影着急忙慌地就喊,之后那圆溜溜的眼睛往四周环视了一圈,领了周启进来后又迅速关上了大门!
“贤婿,那衙门来的是何人?”
周启闻言,眉头微微地皱起,这情况怎么好像不太对?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这苏大丰得知了消息,也不应该如此慌张才对!
照他老丈人这性子,被人构陷不得气得直囔囔啊!?
哪里还会这般鬼鬼祟祟?
“岳丈难道当真是经手了那私盐生意?”
此话一出,苏大丰直接就楞了一下,而后才摆着手气急败坏地道:“我怎么可能会去做私盐生意!没有!当真没有!劳资又不缺钱,做那生意干什么!贤婿难不成不信我!?”
周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细想之下这老丈人确实不缺钱,至少在这金峰县来说是不缺的,儿女也都已经成家,他完全没有理由铤而走险去干这私盐的买卖,大抵是听到了消息一下慌了神,倒也是有这可能。
这边在想着,很快门口就闯进了一排衙役,打头的那个衙役是位老熟人。
毕竟知根知底的,倒也没太过为难他们,只对着苏大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苏员外,劳烦往衙门走一趟!”
说着,大手一挥,其他衙役纷纷上前将宅子里的仆从尽数扣押,就连还在房中描眉的主母也被抓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我这里可是苏府苏员外家中,你们闯进来还有没有天理了!”
主母两手胡乱地挠着,疯狂地在喊,对于衙役的缉捕极为不满!
但是衙役哪里会理会她的话,大手一抓就将她反手扣了起来!
苏大丰倒是没反抗,就任由着衙役抓人,但是脸上的惊慌显露无遗,圆溜溜的眼睛瞪大,脑门不断有汗水滴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整个苏家,上至官家下至仆从没有漏网一人,阵阵惊恐叫声,在这院中此起彼伏,惊惧万分!……
“周掌柜还是莫要久留!”
打头衙役给周启示意了一声,而后就给他塞了一张小纸条。
周启哪里会不懂这个意思,严格来说的话满门抄斩祸及三族,他作为苏大丰的女婿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可现在衙役却直接略过了他,肯定是柳司辰已经暗中操控将他给摘出来了!
而后衙役在苏家门口贴上封条,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县衙。
这时,周启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道:“速请韩都统!”
得到此话,周启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要请上韩都统的还能是什么人!?
柳司辰毕竟是个没有官职的秀才,而县令也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就算背靠天子,那也不是明面上的!
现在能解决此事的,可能只有身为二品中书令的韩都统了!
当下不久留,快马就赶去了土匪寨!
将事情与之细说过后,韩都统眉毛直接拧成了川字形!
“先生怎么就得罪了沈家那纨绔?”
周启现在也是有些发慌:“怎么?难不成还是宰相登门来了?”
“那倒不然,沈家想要整你,何必出动宰相?”
韩都统将机弩放了下来,而后便说:“那就县衙走一遭吧!”
在路上时,韩都统才开口说道:“沈家,京城闻名酒楼醉仙居就是他家的产业,作为宰相的亲戚,有不少达官贵显常聚于醉仙居,正因为如此,沈家是常年都与官员打交道,官员也都看在宰相的面上会卖沈家几分人情,而沈家大公子虽然嚣张跋扈,却偏得宰相宠爱,未来登朝为官也不是不可能,那沈家自然也就对他器重万分,你们得罪了他,不用宰相出面,他也能置你们于死地!……”
周启咽了把口水,这苏大丰好歹是自己老丈人,能保还是得保的,当下便朝着韩都统拱手道:”劳烦韩都统了!“
韩都统却好似想到另一件事,剑眉凝了起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