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看过来益铃便是一惊一怔:这脸,与落花紫烟何其相似!只是入眼间直感那份淡雅转化为了更多的凌厉迫人,竟生生添出一股霸气来,自是寻常女子难以比拟的。
她英眉横竖,微微仰首睨着益铃:“喂,你怎的不话?”
益铃下时回神:“我……”
“你是魔吧?”
益铃微惊,探查了她一番。不由心里诧异:她明明只是人间凡人怎会知道?
女子扬唇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那玉牌通体漆黑莹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此刻正散发着强胜的红光:“这魔血令你该是识的吧,它便是本主与身在人间的诸魔定立契约的凭证。刚刚你飞身来救我时它便发出了极强的红光……故你定是魔无疑。”
“魔血令?!”若在铃里大叫出声:“她竟然拿到了魔血令?破铃你知道么,千年前魔界继两位天魔殒命后有一时无魔能开辟虚天魔宫以致群魔无处依身便大多来了人间,但那时人间帝王也是一位修道强者又怎么会容忍群魔在人界肆乱?但魔数太多请来仙门弟子一时都难以除尽,后来他只得协议与所有人界群魔滴血立约要求要留人间的诸魔便要像凡世之人一样受他命令约束。这魔血令便是那位帝王用诸魔之血集自己的血练出的,事隔千年这魔血令只有他的后人即现在的皇族嫡亲才能用自己的血再行唤醒。她……”
那女子极为霸气地俯视面前的益铃:“女魔,你既身在人间我便能以此令命令你,你记得,吾名为落花明凰。”
“落花明凰?你是当今的皇族嫡裔?”益铃紧紧看她。
女子冷着脸颔首:“你是长居此谷不知世事么?连本主的名都未听过?”
“……不是……我虽是魔但应不属……”
“狐狸?”她忽是看到了什么,益铃还未回神便见她从长靴中拔出一把匕首迅速朝一团白影射了过去。
“是那些白狐!”
益铃听到若惊呼立时回神,绿影一闪忙接住了她射去的匕首:“姐姐你为什么要杀它们?”
女子冷哼一声:“我饿了。”言毕她转身看益铃:“你要救它们那本主吃什么?”
……
“大师兄你!”洛紫气怒地站在青沙殿上,身上紫衣微微鼓动:“青城之事不是雁儿的错,根本不能怪她,凭什么逐她出蓬莱!”
半年前她这师父亲自去峨嵋宗寻她回来,她介于掌门天尊的处置愣是不肯跟她再踏上蓬莱,迫于无奈她只得来找他试图旋出余地,没想到他……
长天青拍案而起:“因情生嫉导致妖性,身为蓬莱弟子更是尊者之徒你这师父还有脸她没错!更因此让自己被紫木师控制助纣妖邪,危害仙门同胞,这还不能怪她?这样的弟子丢尽仙门、丢尽我蓬莱的脸面,只将她逐出蓬莱已是法外开恩了!”
“那紫木师本就最擅控制人的心神,上仙尚且难防,更何况雁儿年纪尚轻还未成仙?七情六欲世人难免,怪只怪那紫木师实在太过阴险,钻人心里的空子!”
“那又怎么样,她危害仙门是实,半也别想减责免罪。”
“大师兄!”洛紫气得脸都绿了:“难怪云师兄半年来都不肯见你一面!”
长天青脸色不善:“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你那时一度对铃丫头下手狠绝,即使云师兄不什么他定也是心有隐郁的,又怎么可能高兴见你?”
“又提那个孽障做什!半年已过她怕是早已生出魔心魔性来了,一魔一仙云师弟再不可能对她顾念师徒情谊,又怎么会为了她多出那么些个心思来?”长天青肃着脸对洛紫:“倒是你,要真想让秋雁儿再回蓬莱除非她自己将功补过!”
“大师兄?”
“要么她能擒住妖宗紫木师,要么她能诛杀天魔益铃,其一办到本尊便允她再回蓬莱!”
静立一侧的清渡手心忽是一冷。
洛紫怒不可遏:“大师兄——”她睁着透白的眸子与他凛然对恃,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好!我木秀尊者将与她一起擒住妖宗紫木师,届时大师兄可要记得此时的话!”
“师妹!”
洛紫狠狠瞪了长天青一眼,再不应他,铮然转身大步出殿去。雁儿,师父不会不管你的!
“师父……”始终静立两侧的清渡与宁辞剑皆是冷着脸蹙眉:
“洛师叔一走人间之行谁来领头,诸魔肆乱皇宫可不是等闲之事。”
长天青黑青着脸,严厉开口:“那又如何!你们两个这是在对本尊教么?”
“弟子不敢。”
“离师弟半年来一直身体不适,此次人间来求,事关重大,本尊会亲自前往!此次皇族内乱倾城须去,你们两个也准备一下,随我一起去斩除宫中肆乱群魔。”
“是。”
……
落花明凰将烤好的鱼洒上了些随身带的香料,甩了甩像男子一样高束起来的长发便自顾吃了起来:“本主有孕在身这些不够你再去抓几条鱼来。”
“有孕在身?!”益铃手下一颤,一条在烤的鱼倒进了火堆中,吓得一旁窝在益铃脚边的一堆白狐跳出老远。
落花明凰皱眉:“你会不会烤鱼啊,要把它一直转着才行。”
“呃……姐姐你是皇族嫡后不是应该是公主么?更该不会烤鱼呀……”
“时候有次遇刺被逼落了悬崖,在那崖底呆了三年。”她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英眉一挑,笑出声来:“可是拉我跳崖的那人完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书呆子,本主也只能亲自动手了。你不知他诸事做不来嘴巴还甚是挑剔,有一生了焦了他都咽不下去,想我堂堂皇太女竟在那崖底给他做了三年的厨子……”
益铃笑开:“那哥哥既然是书生,那他敢拉姐姐你一起跳崖不是很勇敢么?”
落花明凰脸上一柔:“……你若唤我姐姐那唤他可不是哥哥了……”
“不唤哥哥?”
落花明凰笑了一声:“哈哈……要唤叔叔才行!”
“叔叔?”益铃见她忽地伸手轻柔地抚了抚自己的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奇异的触动:“姐姐……你这孩子……是他的么?”
落花明凰大方头:“他还不知道,知道了怕是会更恨我。”
“为什么他要恨姐姐?姐姐不是很爱他么?”
落花明凰顿了一瞬,柔情一收脸上现了半凄半狠的笑:“……他不要我爱他……哼,他不敢接受我不敢要我便偏要他接受!”
益铃张大嘴,甚是不明的看着落花明凰:“姐姐?”
若早已在铃中呼呼大睡。
落花明凰看着火堆,璀亮的眸子映着篝火突然显得阴诡邪煞起来:“……我落花明凰既然爱上了,他便休想逃得掉!即便他是我的太傅也一样!”
即便他是我的太傅也一样……太傅……
益铃周身一颤,整颗心都紧了起来,明晃晃的火光跳跃着,可她突觉全身冰冷。
“我父皇抱病多年诸事不理,朝中一直是国师、丞相与太傅三足立把持朝政,本主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女本不用篡位来夺权,但丞相和国师权术玩弄得久了舍不得放手竟想策划扶我那三岁的弟弟继位做他们的幕后傀儡!逼得本主只能提前夺权……”她又拿起一条烤鱼,食不知味地咬完:“他本来答应了帮我……但事前却生了变……现在在追杀我的人大部分都是他派出的。”
“……是因为……什么?”
“我杀了他的原配和他的儿子……”落花明凰狠狠一笑:“他知道我的性子,提前三天就把他们藏起来了,同时威胁我不能动他们否则他不但不会帮我还会第一个要杀我……但我还是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姐姐……你不该这么做……”益铃感到心上微微的疼。
她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要逼他。谁让他明明爱我却不肯和我在一起!”
益铃看着她发狠的神情,只觉强烈的无力,和深深的不懂:“他既然不肯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会……碰你?”
落花明凰不甚在意地撇嘴:“我对他下了药。”
益铃整个惊在了原地,满是不可置信和傻愣:“你……他……”
“你在怀疑他是不是爱我?”落花明凰邪气转眸,那神情风情无限中又尽是不屑与轻佻:“他虽然没有开口过但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时候我便耍过他很多次……十一岁那年我给他下的药是那一晚的十倍他都没有碰那个宫女……那天我不过与往常一样在他面前散了发,把男装换回女装……他便没有把持住,被那药冲昏了头,发狂一样地要了我一整夜。”
益铃的脸唰地红了个通透,像火在烧一样,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忙把头低下去半都不敢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