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厉夫人因故而死,那时候厉威坤是应该仔细调查的。
可当时他和沈舒芸为期二十三年的地下恋情到了一个瓶颈,女人三番五次地说受不了那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了,要和他一刀两断!
还扬言要告诉他们从小在厉家长大的孩子厉北辰,她沈舒芸是他的生母。
一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一边被情人要挟着,厉威坤就草草下了结论,仅凭借着一段录像,把罪魁祸首指向了聂时郁。
因为,这对当时的厉威坤来说,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他既可以扶沈舒芸上位,还可以让厉东爵深信自己母亲的死和聂时郁有关,让那个男人从此恨她。
恨着,至少比纠缠之后发现真相要来得好。
厉威坤沉浸在回忆当中,聂时郁再次开口:“厉夫人去世不久,厉叔叔就另娶他人,其他的我们暂且不说,单说当年您草草了事,对厉夫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
厉威坤被她从思绪中扯了回来,看着聂时郁的眼神有些复杂。
聂时郁知道,他听出了她话中的隐喻。
可她依然不动声色,仍继续道:“我嫁给东爵哥哥一年,您别干预,一年之内我会查到厉夫人的真正死因,一年之后我也如您所愿主动离开东爵哥哥,所以请您高抬贵手,给我这一年的时间。”
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厉威坤突然站了起来,成熟的脸上透着一股深深的不悦:“你让我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聂时郁抿唇,礼貌开口:“厉叔叔,如果你答应我,回头厉氏和傅家合作的时候,我可以让傅云箫让利十个点。”
男人蹙眉:“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笑了笑:“傅云箫在美国这么多年,势力范围怎么样,相信厉叔叔有所了解。”
言尽于此,聂时郁红唇微微一扬:“我没记错的话,北辰还在美国的一所音乐学院学习,现在正值毕业季,想出点事儿让他毕不了业很容易,当然这对您来说可能没什么,可是对他来说,就是人生的一个污点。”
……
聂时郁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厉东爵正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抽烟,即便背影,看上去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也对,他原本就是那种天生自带着不容忽视气场的人。
聂时郁看着他闻声转过身,因为抽烟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哑:“谈完了,怎么样?”
她朝着他笑:“接受了呗。”
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噢,你这么有本事?”
“是厉叔叔知道东爵哥哥做的决定他改变不了?”
厉东爵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就在他拦着聂时郁准备下楼的时候,厉威坤从书房出来了:“东爵。”
厉东爵停下脚步,转过脸看着他:“怎么?”
厉威坤面色沉静,开口的时候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既然领了证,婚礼什么时候也办一下,不要让外人觉得我们亏待了郁儿。”
聂时郁微怔,她不知道厉威坤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她猜想各种可能的时候厉东爵已经开口了,那声音清冷甚至还带了一丝愠怒:“我们不需要。”
他话落之后聂时郁就被拦着下楼了。
而聂时郁,在听到厉东爵那句不需要之后,心底突然空了一块。
有些东西,她从来没期待过,可是明着被人那么毅然坚决地表明态度之后,难免让人不舒服。
两人经过客厅的时候,沈舒芸的打量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们直到离开。
聂时郁和厉东爵都没有看她,所以自然没注意到妆容精致的女人脸上生出几分敌意。
彼时厉威坤已经从楼上下来,他看着沈舒芸:“北辰毕业典礼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一个月吧,怎么了?”
“毕业之后就回青城吧,老在外面总归是让人不怎么放心。”
沈舒芸喜,还旁敲侧击地问道:“你让他回来,不怕东爵不高兴。”
“他有不高兴什么?”
“担心北辰和他抢厉氏啊。”
厉威坤听到沈舒芸这么说,眸色深了几许,最后道:“北辰一颗心都在他的音乐追求上,对厉氏没兴趣,你不要自己脑补那么多的豪门闹剧,厉氏永远不会成为他们兄弟对立的原因。”
沈舒芸看厉威坤心情和反应都不怎么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察言观色这么多年,她早就轻车熟路。
……
往别墅停车区走的时候,聂时郁一路都在想厉东爵拒绝厉威坤举办婚礼的原因,可是无所获。
直到一个女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东爵,你今天也来宅子,找厉叔叔吗?”
熟悉的声音,聂时郁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果然……是叶南欢。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叶南欢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聂时郁,敏锐地发现两个人无名指上的那枚对戒。
太快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眶忽然就红了,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你们结婚了?”
聂时郁翻了个白眼,至于表现的和丧失亲人一样么?!
简直矫揉造作的过分。
而厉东爵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叶南欢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东爵,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我?”
厉东爵面色生出几分不悦,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聂时郁先抢了话:“我去车上等你,给你和叶小姐一些私人空间,免得听见了不该听的话,怪让人恶心的。”
男人看着她眼神不屑,言语刻薄的样子,微微蹙眉。
还没等他应声,聂时郁已经阔步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叶南欢更放肆了,直接扑到厉东爵怀里:“东爵,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五年聂时郁不在,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男人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拧眉道:“南欢,在我身边待了五年,我照顾了你五年,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你?”
叶南欢红着眼控诉:“我要的不是弥补,是负责!”
厉东爵面无表情地陈述:“当年我就告诉过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唯独爱情和婚姻,现如今你已经在我身边五年待了五年,还想要求更多么?”
听到厉东爵这么说,叶南欢突然就慌了,眼泪顺着脸颊突的一下全部掉了下来:“我不是要求你,只是……只是舍不得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