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帆站在厉东爵的前面,可以说是慌乱不已。
相比较他,厉东爵显然淡定许多:“如果想继续往下查,是不是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是的厉总,过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都已经不是有迹可循了。”
厉东爵眸色晦暗不明,冷声道:“那就对了。”
孟帆,“……”
“你接着查,能花钱买到的消息就绝对不放过。”
“厉总,这……不合适吧?”
厉东爵眉头一皱,眼神看向他:“哪里不合适?”
“这……这是和厉氏有关的事情,您如果纯粹是为了查太太的身世,我们可以换一种办法。”
孟帆面上的为难很明显。
厉东爵菲薄的唇紧抿,什么都没说。
虽然跟着厉东爵多年,可孟帆还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就像此刻,男人沉默着,他也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等他发话给一个结果。
可是这个过程太磨人了,厉东爵黑如曜石的眸子里幽深沉静,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空气就这么又安静了几分钟,孟帆小心翼翼地开口:“厉……厉总?”
厉东爵抬眸,批了孟帆一眼,却是嗤笑一声。
孟帆只觉脊背发麻。
因为厉总笑的有些让人胆寒。
“按我说的继续查,直到以你的权限买通不了的相关人物,你再告诉我,我亲自出面处理。”
“可万一……”
厉东爵看着他,薄唇微扬:“孟帆,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不会听不懂我的话吧?”
这话一出,孟帆自然没再说什么,应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厉东爵靠在座椅上,抬手揉着太阳穴,讳莫如深的眸子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厉东爵第一次觉得,他大概是明白,为什么聂时郁要离开他了。
……
下午六点,厉东爵离开了厉氏。
地下车库,男人一边上车一边给聂时郁打电话。
电话倒是拨通了,可是久久无人接听,直到最后自动断掉。
厉东爵眸色之间掠过几分凌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上车的动作突然就加快了几分,然后一路开回了城南别墅。
别墅门被推开的时候,林婶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着厉东爵问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厉东爵眉头微拧,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气息:“太太回来了吗?”
“还没有。”
“嗯。”他沉声回应。
厉东爵没有立刻转身出门,而是脚步如常地上了楼,进了书房。
这一刻,他突然庆幸,早上聂时郁出门的时候他派了人跟着她。
男人摸索着手机,犹豫之后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太太今天都去哪了?”
那端的声音恭敬:“厉先生,太太今天去了傅氏,呆了大概一个小时,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开元名郡的别墅了。”
厉东爵又问:“你在别墅外面?”
“是的,我在外面守着。”
“好。”
厉东爵很快挂掉了电话,但是手机却没有放下,他再次拨了聂时郁的号码。
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男人心中睹然生气一股烦躁之意。
就这么……避之不及么?!
厉东爵也不知道自己在书房坐了多久,直到林婶敲门让他下楼吃饭,男人草草打发了她,就继续呆坐。
手机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响起来的。
他的精神好像在听到电话铃声的一瞬间好了起来,但是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甚至还沾染了几分不悦的情绪。
手机被放到耳边,男人唇齿之间说话的语气透着淡淡不悦:“什么事儿?”
“你和郁儿离婚了?”
厉东爵,“……”
“说话!”
“既然都知道了,还打过来问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郁儿的手上还有厉氏的股份?”
厉东爵眉峰微动,唇角勾起冷讽的弧度,嗓音漠然:“那又怎么样?”
“你必须想办法把它拿回来。”
厉东爵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些股份是她的,除非她不想要想卖了,否则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回来。”
厉威坤气急:“你——”
“或者,如果爸有办法,你可以亲自去问她要。”
厉威坤怒得直接在电话里爆了粗口,而厉东爵听着他的责骂,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挂电话。
厉威坤也是久经商场之人,自然不会把全数的时间浪费到无谓的指责上。
他发泄完之后,以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东爵,厉氏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股份只有握在放人放心的人手里才能让我安心,你和郁儿离了婚,她以后会去哪你都不清楚,就这么任由她带着股份,就像是埋了一个*,你知道吗?”
厉东爵无所谓地扯了扯唇:“还有其他的事吗?”
厉威坤单是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儿子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了,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挂断。
收线之后,厉东爵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他费尽心思想挽回的女人,避他不及。
旁人却又拿着其他有所谓没所谓的东西来说教。
身为一个集团的总裁,怎么都觉得日子过的窝囊了些。
……
开元名郡。
聂时郁用笔记本和刚睡醒的儿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视频聊天,心满意足地关掉了聊天页面。
而后,她打开携程,定了一张十二月二十号的机票。
距离十二月二十号,只剩十天时间了。
而那一天,叶南欢新电影上映,她回美国,陪儿子度过一个开心的圣诞节。
票定好之后,聂时郁才后知后觉地瞥向放在手边的手机,手机屏幕朝下,而且还被调了静音。
女人将手机反过来,点亮屏幕,淡然地点开了显示未来来电数字的地方。
不出所料,是厉东爵的电话。
她没有回电话,但是给男人发了一个短信。
【我今天住开元名郡。】
发完之后,聂时郁就起身了,下楼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透过窗户瞥见别墅外面停着一辆车,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转身进了厨房。
聂时郁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她一向爱吃面,离开青城的五年,在美国虽然也能吃到,但总归是没有故乡的更入味。
饭后,聂时郁简单地收拾了厨房,重新回了书房,书桌上的手机提示灯还在明明灭灭地亮着。
聂时郁拿起来,是厉东爵回他的短信。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好。】
聂时郁勾了勾唇,如果分手他也能这么干脆利索,也省的她费事儿了。
女人拿着手机出了书房,转身进了卧室,洗澡,而后上床睡觉。
……
不知道是不是住不习惯的缘故,聂时郁在开元名郡这一晚,睡得并不怎么好。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其实还是有一点困意的。
直到,听见楼下传来声音。
开元名郡只有她一个人在住,有声音就代表着有人来了。
聂时郁很快起身,随便扯了件衣服穿上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看到楼下是厉东爵时,她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但也是只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没有就跟着蹙了起来。
女人慢条斯理地下楼,看着厉东爵在餐桌上摆放食物的动作,红唇张合:“你不是说,这个房子,我不让你进的话你就不进吗?”
厉东爵摆放食物的动作还在继续,薄唇一勾:“你说不让进了吗?”
聂时郁抿唇,她似乎懒得跟他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她也没客气,抬脚进了餐厅就坐下了,看着男人准备的早餐,还顺带开口问了句:“你这是买的?”
“不然,你想吃我做的?”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随便下了个结论:“买的应该比较好吃。”
说完,拿起餐具就去试吃。
厉东爵也没和她计较,薄唇略微勾出几分弧度,然后在女人对面也坐下了。
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只不过饭后,聂时郁抬眼去看厉东爵,男人端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你今天不去公司上班了?”
“怎么了?你有事儿?”
“没啊,就是看你一直呆在这里,问问是不是不打算去上班了。”
“待会儿就去。”
聂时郁点点头,无声之中觉得松了一口气。
厉东爵看着她的样子,心底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眯眼盯着她:“和我呆在一起,你很难受?”
“嗯,有点。”
“为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离婚之后和前夫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是觉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厉东爵也没说什么,眉头一挑,就起了身。
聂时郁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动声色。
厉东爵经过她的时候,缓缓抬手朝她的脸蛋摸去。
聂时郁转头避开。
男人低笑:“你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聂时郁难得地抬眼看向男人,唇角甚至还弯了弯,用一种颇为讨好的眼神与他对视:“你也不会,对吧?”
厉东爵的眸色晦暗不明,可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眉梢微动,薄唇一张一合地回应她:“你要是不希望的话,我尽量。”
聂时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那我相信你一次,你别来打扰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