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人数并不占有太大优势的骑军,若是想要一鼓作气衔接十分紧密的穿越过三道防线,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好大规模的骑军和步卒准备的出来的阵队,一般情况下,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说自己的屁股后面还有将近两三万的精锐骑兵贴身的跟随,这大概可以用绝处逢生来形容了。
但是就算是在这种极端的形势下,一路向南奔袭的冀州军队开始变阵,枪矛已经多半都被毁掉的先锋开始不断地收拢自己的部队。
一马当先的虎侯许仲康为首,人人抽刀准备出鞘,阵容也是换成了尖锥阵型,显然这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季泽所率领的步卒,与此同时,大致在冀州军的中间位置,出现了一条比较明显的界限。
“老孔!我们又不是新兵蛋子,我才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小丁,老子当校尉的时候,你还没断奶的,这个阵仗还轮不到你们出手,给我老实的去一边呆着去。”
不知道为什么,冀州军队之中还存活的不少老兵已经自觉地还是将众人包围在了自己身后,放缓了战马速度的万名青壮骑兵被老兵们包围在了中心,每个人枪矛皆在手中,以自己正常骑军的姿态不断地撞击北离的兵甲,随后摆出一副枪矛纵横的样子。
老兵开阵,打算是用自己的身体,让这些娃娃兵们尽可能的活下去,后者凶狠出击,则是希望给这些老兵证明,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看见死人会尿裤子的兵甲。
不远不近刚好能够咬住这支冀州军队的季泽部队,在这位副帅的亲自带领之下,没有竭尽全的向前冲,而是在冀州军队在变化的同时,自己也在悄然的变化,如果任凭他们随意的冲击,这样对自己的战损比较大,加上先前绕行大营南方截断了冀州军的后退之路。
现在冀州的兵甲和战马都已经开始有些疲惫了,就算是一鼓作气之后,也需要重新借此机会准备蓄势,自己现在做的就是需要等待,一旦自己冲的更快,碰到对方的军阵之后,反而会给对方机会相互捉襟见肘,所以季泽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自然而然也会是冀州先扛不住。
那肯定能够对那支锋芒已经大打折扣的冀州军造成相当可观的伤亡。
但是冀州的兵马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一丝,陷入到敌人军阵之中悲伤的迹象,尤其是每个人的眼神之中彷佛可以燃烧起来熊熊的烈火。
在许仲康和夏侯愿兵合一处的时候,更是如此,还剩下的几万人没有表现出一丝沮丧,这让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的季泽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自己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简简单单便能够获取滔天战功的简单战斗,但是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兵败如山倒。
虎侯许仲康和老将军夏侯愿并驾齐驱,势不可挡。
不光两个人是如此,就算是他们身后的数万人更是如此。
查尔汗.天雷刚才也是因为一个大意,竟然差点被许仲康手中的长刀给削下来,如果不是一直隐藏在查尔汗.天雷身边的高手相救,现在查尔汗.天雷恐怕就是要被那名早已经在沙场上战功卓越的许仲康一枪穿胸而过。
就算是这样一直自己身处在战场之中的查尔汗.天雷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心惊胆战。
这压根就不像是强弩之末。季泽所率领的步卒就像是一块破布,碰到了十分锋利的快刀一般,轻而易举的被撕扯了开来,这一仗,战损十分的巨大。仅仅是一个冲锋,自己所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便被轻而易举的冲过。
这种部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季泽手中的步卒莫名其妙的不堪一击,直接导致了第二道防线步卒的人心浮动,一旦冲过了他们的包围,便可以逃之夭夭。
这些在草原上只能被称为末等男子才会沦为步卒的兵甲来说,无疑来说十分的致命。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仅仅是在片刻之中,胜负便已经开始难料了起来。
虽然那些步卒依旧在要紧牙关来阻挡拼命南下的冀州军,但是面对士气已然十分高涨的冀州军,自己明显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斩下已经不少于三十多北离蛮子头颅的许仲康手中的那帮长刀早已经开了刃。马鞍上面的弩箭也早已经是消耗殆尽,不下于五十多人的头颅上插着许仲康的弩箭。
这位在战场上已经厮杀半生的虎侯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万骑军,眼神之中带有一丝骄傲。那一万名臂力出众并且一直斗志昂扬的冀州铁蹄,长枪说过之处,全部都是北离兵甲的尸体。
这真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偷梁换柱,于是在现在的战场之上,北离的兵马已经开始陷入到了有些刚好的境地。
原本是自己已经将其包围了起来,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自己手下的兵卒竟然吞不下这支队伍。这让许多北离兵甲的精气神半点不剩,每个人都是仓皇失措。
这些阵型尚未重新凝聚起来的步军方针,已经被抽调出去了不少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从各个地方征调上来的护卫粮草的兵甲,这支兵甲身上的盔甲多半也都是轻质皮甲,而不是那些历史上专门针对于大规模骑兵运动的重装步卒。
这有怎么能够和冀州骑兵相互抗拒着,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北离的兵甲无论是在装备或者是素养之上,本来就是十分的简单。
北离本就是靠着骑兵驰骋天下,这些步卒本就是北离的软肋,再加上用着自己不怎么顺手的兵器,更是有一种天然的担心,他们突然站着不动的面对一支冀州铁蹄的冲锋,结果可想而知。
本应该十分坚硬的防线,瞬间支离破碎。现在虽然北离的兵甲占据着相当大的优势,但是双方的士气,早已经算是天壤之别。
许仲康举目眺望着相隔不远处的龙驹,那才是自己的随后,这位虎侯扯了扯嘴角,手中挥舞起来那把长刀,轻轻一旋,勒马长鸣。
自己身后的两万兵甲也是大声呵斥,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对面的这一座步卒大阵放到眼中。
许仲康准备冲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然后转过头。
竟然是夏侯愿,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虽然早已经是满头的白发,依旧是怒吼的说道:“虎侯,你且看着,冀州铁蹄!愿意战死沙场的!随我来!”
脸色冷漠的许仲康也是放缓了战马速度,始终盯着这位老将。
这家伙难不成是疯了不成?
今日的战斗,都是两个人缜密的部署,本来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两个人的计划之中,但是老将军竟然率领军队充当起了敢死队!
要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敢死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来说,可以说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不复返。
在许仲康的视野之中,只见到那位老将军在即将撞到了北离盾牌之际,瞬间将紧紧地勒住了马绳,那一匹跟着自己许久的甲等战马,随后也是骤然的高高跃起。
越过前排的军营之中,连人带马一起撞了进去!
重重坠落在地面上的铁蹄,当场踩死了一名北离步卒。
但是这样的行为,对于战马的危害也是巨大的,本就是筋疲力尽的战马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双腿径直折断,但是夏侯愿依旧是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凶狠的递出,竟然一枪捅穿了两名北离步卒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