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远离之后,后面的几骑也是很快的感到了,看到官路之上只有褚天华一个人,为首的一名背剑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少侠可知道刀马关所在何处。”
褚天华笑着言简意赅的帮忙指明了道路,少年抱拳谢过带着一股子江湖草莽的豪气,自报名号的说道:“在下广林道人士,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贺字,江湖的朋友们也是送了一个“常青松”外号,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否都跟我们一样,是前往冀州边关的投军之人。”
褚天华摇着头说道:“我现在就是冀州军营中人,父辈便已经在冀州军中效力了。”
少年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我唐突了。”
少年的笑意之中夹在着一些无奈,有些自嘲的说道:“不是我们话多,实在是我们几人人生地不熟,当时听说北离率领大军南下,我们几人便觉得自己应该为了为国出力,但是现在东阳和南楚那边的战斗实在是叫人窝心,我们几个人也是咽不下这口气,随后听说冀州的军营正在招人,所以就带着几位生死兄弟赶赴冀州,只是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还没等慕容贺开口,周围一名腰间佩戴着长剑的年轻人愤然的说道:“大哥,咱们是前来投军的,不是来受气的!”
褚天华在这一句话之中便已经听出来了其中的玄机,这几人来自江南,对于江南的武者,一定是和冀州那些兵甲有过一些冲突了,否则断然不会这样。
不过褚天华好奇的地方在于这些人明显是感觉到了一身清气,和那些投机取巧的末流高手,因为在江南的江湖上厮混不下去了,这才流蹿到冀州打算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那些真正肯到冀州的边军上投军的,又有几分功底的,在锦衣使那里都有明确的记录,至今才寥寥的几十人,现在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位。
褚天华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的实力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三品的高手了,就这种货真价实的高手,别说是在东阳的江湖上开宗立派,在一方江湖之上执掌牛耳,就算是去铜钱司混一份俸禄也是不难。
褚天华轻描澹写之间观察他们几人,这四人称兄道弟,但是眼神之中却各有千秋了。腰间那一名佩戴长剑的年轻男子眼神十分桀骜不驯,早就听说江南富商大户的子弟,多如牛毛,他们只听服自己所信服之人的,自己面前这人,多半是这样。
另一边的一个身材魁梧,性格也是相对老成持重,自己也是在不漏痕迹的上下打量着褚天华握住缰绳的手掌,好似对褚天华一点也不相信,试图在找出来褚天华长期练武的手,看起来他的江湖阅历十分丰富,在这个时候,还敢一个人在战场附近四处闲逛,一定不一般。
最后的那一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面罩所包裹了起来,紧紧的留着一双眼睛。
褚天华笑着开口说道:“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咱们只需要做好了自己就是不易。要是每一个人都有一双慧眼,那么东阳王朝二十多年以来,就没有发现出天下即将大变的事情了,而且东阳王朝不是一直拿冀州当作北离的一部分吗。”
那位江南的富家子弟大概是勉强受不了冀州边军的眼神,当场就暴怒的说道:“我们兄弟四人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收他们你们这些冀州公子气的!我们是来保家卫国,陷阵杀敌的,要不是我大哥觉得东阳和南楚都是一家...”
慕容贺的脸色突然严厉了起来,制止住兄弟的言谈无忌道:“二弟!”
被慕容贺称为二弟的年轻人转过头去,默默的生着闷气,自己本来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认识了大哥,自己便一直追随,自己的君子剑,本来讲究的是大道无形,不应该如此的失礼,只不过到了这贫瘠的冀州关外,已经连续策马三天,却没有见到一片人烟,实在是有些水土不服,自己觉得心情也是异常的烦躁。再加上这几日的小雨,越发的想起自己的家乡了,现在的江南也应该是烟雨朦胧的旖旎直接了,应该在家乡的小桥流水上面,贩卖桂花糕,或是在湖上泛舟,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自己也可以泡上一壶龙井茶,在家里看着自己弟弟妹妹们相互打闹,就算是那样也好过在这里胡乱的受气。
褚天华则是依旧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为兄弟几个带路好了。”
江南年轻人一脸不相信的对着慕容贺滴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大哥咱们不能轻易的相信他吧。”
那位少年先是瞪了一眼自己这位口无遮拦的弟弟,望向褚天华,也不矫情,哈哈的大笑说道:“如此正好,我们到了冀州已经许多天了,还没有碰到一个好心好意的冀州人。到时候一定要请兄弟好好喝上几杯冀州特产的白干儿酒。实不相瞒,这酒在当年我也是略有耳闻过,当年品尝过一口,那滋味可是烧心的火辣。本来是打算不喝的,不过今天看起来十分投缘,自己肚子中的酒虫子也是来回捣鼓的厉害。”
五人结伴而行,两人也是一路上先聊着冀州的风土人情,只不过两人都是心有灵犀的丝毫不会追问两人之前的事情,相互探索之前的事情也是行走于江湖上的大忌讳。点到为止的交流才能让自己更加安全。
显然那位年轻的江湖剑客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嗓音不重不轻的恰好能够让褚天华听到:“四妹,小心一些。”
那位全身上下被黑纱包裹的年轻女子,嗓音轻柔的说道:“二哥,这句话你刚刚进入到冀州不就是说了吗。”
在一旁的褚天华笑着说道:“这句话是说给我这个外人来听的。”
一直同褚天华并驾齐驱的慕容贺闻之会心一笑的说道:“小兄弟,倒是一个好肚量。”
褚天华玩笑的说道:“几年前,我也不是这样,只不过这几年稍微的提高了一些。”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褚天华突然说道:“不知道兄长,过来投奔冀州边军,打算投奔谁呢。”
慕容贺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骑军副帅刘健康,他祖籍同我一样,按照辈分,我应该称呼他一声祖爷爷。”
褚天华笑着说道:“刘老将军,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刀马关了,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前往金州的路上,不过兄弟放心,到时候我情人帮你带路,要不然,你们不见的能够见到刘老将军,不是我们冀州军营的规矩多,实在是你们找的人地位有些突出。莫说你们了,就算是一些冀州边军的实权将领,也不是能够随便看到那支骑军副帅的。”
然后慕容贺和褚天华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接下来两个人就对于江南的许多趣闻乐事,聊了起来,慕容贺虽然年纪和褚天华相彷,但是走南闯北的见识也就多了,也十分的健谈,不过说来说去,对于冀州的边军,还是言谈举止之中的眉飞色舞。
慕容贺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一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冀州只是占据着一州之地,又如何能够支撑起来二十万边关铁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