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众人的眼中,典不韦和那个从小便不务正业的冀州殿下褚天华所有不同。典不韦不喜欢豪奢,不善于言谈,更不善于大家口中的风流。虽然不被外人所知晓,但是在褚萍等人的心中,早已经算是成名于江湖了。
典不韦心中也是清楚,自己还差一分契机,美中不足的契机。在杨释然的占卜之下,典不韦也是来到了这里。
一场和真正大宗师级的顶尖高手相互厮杀,典不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了,自己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沉稳,并且还给自己保留下来了一份赤子之心。
典不韦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那杆铁枪,喃喃自语道:“小的时候,褚月姐姐经常会教我背书,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听不懂,就算是听懂了,我也会忘记。看着褚天华捧着书本读书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看。”
说道这里,典不韦学着小时候褚天华的样子,来回的晃悠着脑袋。
典不韦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后来听到褚伯伯私底下经常说,日后若是真的混不下去了,自己可以去开一个武馆。”
典不韦手中的那杆铁枪也是发出一阵子的低沉声音,曾几何时,冀州王府的后花园每每日出日落的时候,总是会传出来一阵一阵的读书声,那份场景,何等的辉煌。
还没有等典不韦说完,一道青光已经离着自己不足二十丈。
典不韦丝毫没有在意那道青光,微笑的说道:“小的时候,褚月姐姐也是比较贪玩,只要一背过了一本书,便再也不会看了。那时候,褚天华就开始将一些神仙鬼怪。每一次褚月姐姐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拉着我和褚月哥哥坐在她的床边给她讲故事。只有等褚月姐姐睡着的时候才能够让他离开。褚天华不管白天多累,晚上也不会拒绝。后来褚天华行走于江湖,我却时常能够感受到褚月姐姐的难过。”
大概是不知道在该说些什么了,典不韦挠了挠头,感觉避而不语。
还有十丈。
典不韦使劲的吐出来了一口气,自己望向远方,眼神逐渐的坚韧起来,沉声说道:“褚伯伯是个大老粗,加上边关的事情太多太杂,也是从来不知道怎么和我们好好相处。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一点,就是谁打到了我的家门口,我便要打回去,虽然我没有杨释然那样的谋虑,没有刘先生的远见,既然我还算是有些气力,总不能还像小的时候那样什么事情都要褚天华自己一个人承担。毛三哥说过,最近的北离江湖会连同天台宗进行一系列的什么斩龙行动,褚天华便是第一位。但是我觉得与其他们会鬼鬼祟祟的过来搞偷袭,还不如我来当作这个诱饵。”
典不韦看到已经快到了自己身边的青光,开心的笑道:“你是第一个,放心,你不是最后一个。”
典不韦这次违背了褚天华的命令,没有在冀州王府,而是来到了北离的大漠之上。
虽然两个人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但是从小到大,褚天华都会把自己的最好的东西送给这个自己已经完全当作弟弟的典不韦。
一直是这样的。
典不韦握紧双手朝着青光重重一击,漫天的黄沙之上彷佛想起来了一声撞钟之声。
以典不韦为圆心,周围瞬间挂起来了无数的黄沙,
与此同时,剑意四散。
这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斩击,离着典不韦的远处,那位天台宗的剑狂笔迷凝神,腰间的那把青色古剑依旧没有出鞘。
两人相互交战,除去了漫天的黄沙便没有一个人在一旁观战了。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下,哪怕是一些刚刚踏入悟道的武夫,也会为了这名剑客如此的大肆挥霍自己的气息而感觉到可惜。
真正的高手对决,绝对不是轻而易举的比拼花架子,而是要讲究蓄势攻击,一旦自己起手以后便是一击致命,像刚才那般的直接出手,委实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典不韦却看出来一些端倪,典不韦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高手应该不像是那些市井之徒,刚才那一招也不是故意示威,单单凭借着刚才的那一招气势,就是太足了。
都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才害人,刚才的那一招可是看的出来,水已经溢出来了。
青光剑之下的剑气,竟然到了时刻需要发泄才能够不伤害旁人的恐怖境地。
天台宗不愧是北离的第一大宗,确实是名副其实。
剑狂自己默念道:“第一招,横贯八方。”
三寸青光骤然飘起,瞬间绽放出来了成百上千的由剑气凝聚而成的青色珠子。
大小不一的剑气滚向前方,如同无数的闷雷行走于大地之上,直奔典不韦。
远方,已经能够感受到如此景象的典不韦咧了咧嘴,似乎对此十分的不惜。
横贯八方?那也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八方!
典不韦一只手轻轻的抬了起来,一拳头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下一刻,典不韦和剑气之间,不断的黄沙炸碎,一道道沟壑凸出凹陷,如同天塌地陷。
可能只有天知道,这两人的对战,没准会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战。
这场战斗,不仅是典不韦和剑狂的对战,也是冀州和北离武道最顶尖的一伙人的交叉攻击。
剑狂仅仅是出剑三寸,便已经气象如虹。他的剑击就像是在天上扯断了一串珠子,无数的这珠子剑气,随后径直的落入天地,滚滚的向前冲击。
典不韦好像已经将漫天的黄沙大地当作成为了鼓面,一拳天地动荡,引来天塌地陷的景色,随着狂风,一道道的龙卷风也是随之而出。
刚才由剑气相互凝聚而成的青色珍珠在一道道的龙卷风之中纷纷撞烂崩塌,尘土漫天,遮蔽了视线。
虽然典不韦有力拔山河的力气,青色珍珠却是更胜一筹,那些依靠这些剑气当作牵引的珠子每一颗都蕴含着灵性,虽然一大半都被龙卷风所击为粉碎,但是仍然有不下百颗的珠子穿过了龙卷风,一股脑的冲向了典不韦。
脸色有些木讷的典不韦向前踏出一步,身后也是树立起来了一道空气极速流转的气墙,那些经过龙卷风的珠子,这一次便没有那么灵性,纷纷的撞到了墙面之上,一朵朵气浪而至。青色的剑气随着风到处流散,但是黄沙确实汹涌无边。
那一袭青衫在自己的第一招差点功亏一篑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典不韦的身边。
剑狂轻描澹写的在自己的腰间将佩剑摘下,却并没有拔出剑鞘,而是以剑柄直接撞向了典不韦的胸口。
典不韦并没有因此而被撞飞,双脚依旧是扎根于大地之上,但是身体也是在黄沙之上连连的后退了两三步。
典不韦微微弯下腰,强行的制止住了往后退的势头,瞬间开始向前冲刺,朝着剑狂迅勐的砸出了双拳。
剑狂手腕一抖,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摆放在自己的面前,硬生生的抵挡下了这一下。
位于北离剑谱之中排名第四的太阿在剑鞘之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轰鸣,彷佛也是在承认这位对手的强度,剑鞘在疯狂的颤抖。
典不韦并没有后退,而是保持双拳撞剑的姿势,继续的向前奔跑,剑狂则是被后退出了数十丈。
脚尖慢慢踮起来的剑狂拇指轻轻一翘,面带笑容,一脸从容不迫的样子,将剑拔出了一寸。